桑旗忽然来了让我有些意外,孙一白摇摇晃晃地迎过去让桑旗坐在我的身边。
本来我都吃饱了,但桑旗来了我肯定不能走了。
桑旗刚刚坐稳,立刻就有人将他的碗筷准备好了。
孙一白举着酒瓶过来给桑旗倒酒,桑旗问他:“我太太喝什么?”
“夏导喝的是香槟。”
“那我也这个吧!”
没人敢灌桑旗的酒,孙一白就算是喝高了还保留着一丝清醒,老老实实给桑旗倒了一杯香槟,然后将自己杯子里的花雕一饮而尽。
本来我都吃饱了,但是桑旗坐在我的身边,如果什么都不做又觉得有些尴尬,所以我就百无聊赖的一片一片的烤着肉。
桑旗嘴刁,我怕这里的东西他不吃,所以烤出来的肉我每个人都分了,但就是没有分给桑旗。
我自己倒觉得没什么,但是我对面的那个姑娘却吓坏了,一直偷偷地给我使眼色,我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是她的眼睛抽筋了。
当我夹着最后一片肉准备漂洋过海的递给我斜对面的另外一个副导演的时候,那个姑娘握住了我的手:“您这片肉是要给桑董的吧?嗯?”
她一个劲的朝我挤眼睛,我总算是明白过来,又将那片肉从别人的碗的上空给夹回来,夹进了桑旗的碟子里。
他也没看,夹起来就塞进了嘴里。
桑旗在咀嚼的时候对面那个姑娘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嘴,生怕他说东西说不好吃什么的。
不过他今天表现不错,吃完以后回头看我一眼:“还有吗?”
烤盘里已经空空如也,其实桑旗的声音很低,但是他这句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人站起来朝老板挥手。
“老板,这里再将刚才所有的上一份!”
大老板跟他们同桌吃饭难免有些拘谨,桌上的气氛顿时没有刚才活跃了。
有好几个女演员在偷拍桑旗,难得见到真人她们表现的很兴奋。
桑旗吃的热了脱了外套,穿着淡蓝色的衬衫,这个颜色的衬衫很是普遍,上班族中一抓一大把,但是穿在桑旗的身上硬是给他穿出与众不同的感觉。
他一只手慢慢地卷着袖子,我的目光被他袖子上的纽扣给吸引了。
他见我总是看他,回头看我一眼:“怎么了?”
“你的袖扣很别致,每一对都是特制的吗?”
“唔。”他应着。
我想起来之前我收藏过一颗袖扣,是我当年莫名其妙地被人睡了在房间里找到的,那枚袖扣看来真的是桑旗的。
那按这么说来我和桑旗到底是有缘呢还是没缘呢?
生肉片端上来,每个人都在殷勤地烤着肉,然后纷纷地夹给桑旗,很快他的碗里和碟子里就堆得像小山一样高,看上去十分磅礴。
孙一白已经醉态可掬,不知道谁给他的胆子,居然提起了男主角的事情。
“桑董,非常感谢您给我们有在拍这部戏的机会,但是为了这个戏的质量,关于男主角选择的问题是不是要再考虑一下?”
桑旗正拿着银筷子在那堆烤肉里嫌弃地翻来翻去,最终找了一片牛舌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抬头睨了他一眼:“男主角怎么了?”
“当时的男主角的人选是我千挑万选的,我选他不是因为他是当红炸子鸡,而是因为他的气质很适合这个角色。”
“全天下的男演员死光了?只有他才能胜任这个角?”色桑旗的声音不大,但是其他人都被吓得半死不敢再说话,只有孙一白。
我发现这个老小子还真有艺术家的秉性,拍戏很是追求完美,换了一个男主角就要死要活的,说真的我都替他紧张,别弄巧成拙,桑旗一生气再次勒令他们停拍,到时候看他怎么办。
我在一边幸灾乐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忽然孙一白提到了我的名字:“其实夏导也觉得男主角的最佳人选是汤子哲。”
什么?我什么时候说的?
我惊的筷子上夹的那片肉都掉了下来,急忙抬头辩解:“我发誓我没说过这样的话。”
孙一白醉的脑袋都抬不起来,一只手托着自己的腮,睡意朦胧还不忘一个劲地游说桑旗:“一部戏就是我的孩子,总想把最好的给他。”
他的助理一个劲地跟他使眼色让他别说了,孙一白已经醉了,注意不到这些细节了,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
他说就说好了干嘛拖我下水?
桑旗忽然将脸转向我:“怎么,你也这么觉得吗?”
我装傻:“觉得什么?”
“觉得汤子哲是这部戏男主角的不二人选?”
我可从来都没有这么说过,孙一白殷切地看着我。
他害我害的够惨了,难道希望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力荐汤子哲?
可是孙一白一脸可怜巴巴的模样,他也是一个追求很完美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坚持。
既然桑旗问我了,我就把心一横对桑旗说:“汤子哲是不是男主角的最佳人选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孙导应该是最了解他和这部戏的人,他既然坚持而我又是这部戏的副导演,也自然是为了这部戏好,如果你要让我给意见的话我也推荐汤子哲。”
我说完了反倒觉得轻松了,省得孙一白整天缠着我让我帮他美言几句。
我当着他的面跟桑旗说了,桑旗不同意那就跟我没关系了。
桑旗看了我片刻:“那你觉得我该不该给你这个面子?”
桑旗总是喜欢将问题又抛给我,愿不愿给我面子是他的事情,我能左右得了吗?
他忽然搂搂我的腰,绽放出一抹笑容:“那我就得看我太太对我诚不诚恳了。”
这话什么意思?我都没反应过来,却见对面那几个老男人的脸上都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尽管桑旗来了之后他们显得比之前收敛了很多,但是几箱啤酒和我让蔡小茴送过来的香槟还是喝的干干净净。
我以为孙一白已经挂了,但是他最后送我和桑旗到车边的时候,趁桑旗已经率先一步坐进车里,他鬼鬼祟祟地跟我咬耳朵:“夏导,我们这部戏的命运全都看您了。”
“看我做什么?”
他拖我下水我还没找他算账呢!
孙一白笑得十分猥琐,用手指戳了戳我的后腰:“你们夫妻俩好说话,你枕边风吹一吹一切不就得了?再说刚才桑董已经放出话来了,就看您今天晚上伺候的到位不到位。”
这个老流氓!
他不是喝多了吗,刚才桑旗的那句话她听得这么清楚?
我瞪他一眼,用力地拨开他:“麻烦让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