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谡指了指我和胖大海:“喜欢你们身体的那种温热。所以它们会在你们睡熟的时候,从你们的鼻孔钻进去……”
马谡讲到这里,我和胖大海听着都激灵了一下,鼻子也感觉到一阵发痒。
胖大海捂着鼻子说道:“老马,你这真的假的?我们在章婆婆那里的时候,这东西不会真的……”
马谡点了点头:“不会错。你看……”
说着,马谡晃了晃手里的玻璃瓶。里面的那只阮禅,这么一会工夫,体型竟然变小了。刚刚还和蚯蚓差不多大,现在缩小到如一根绣花针一般。
“阮禅有一项技能,就是缩体。其实也不算是缩体,因为这才是他们本来的样子。刚刚那样只是刚冒出地面,身体的一种自然反应。”
这下我才真正相信了马谡所说的话。如果是刚刚那种样子,钻进我们的鼻孔,我们不会感觉不到。如果是这种细如绣花针的体型,悄无声息地钻进我们体内,我们还真的未必能知晓。即便是鼻子痒了,也不会想到会有虫爬进鼻孔去。
这种虫,还真如章婆婆所说,防不胜防。
想到这里,我和胖大海同时打了几个喷嚏。下意识地揉着鼻子。
马谡不以为然,继续讲道:“这东西钻到人体内之后,会释放出一种物质,这种物质不会立即致人死地,却会立即让人体的肌肉紧绷起来。同时身体的热量逐渐被带走。所以他们没毒,但是却足以令人致死……”
“老马,你的意思就是说,咱们俩体内钻入了这种阮禅,随后我们身体就会越绷越紧,同时体内的热量就会被逐渐带走,等到我们体内热量消耗殆尽的时候,就会死亡?”
胖大海听到这里,不寒而栗地问道。
马谡点了点头。
我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也说道:“没错,你们俩当时的情况就是和老马描述的一样。身体肌肉绷得跟石头似的,估计当时用针扎都不一定能扎进去。可把我吓坏了,不过后来给你们喂了那种狗头菇的汤之后,你们的状况就缓解了。这还多亏了章婆婆啊。”
马谡接着说道:“是啊。我们这两天在给担坵小鬼煮汤的时候,想着自己也喝一点。时刻防备着这种阮禅。现在你们俩听我的,在这火堆的附近继续寻找,找到阮禅之后就抓起来,给我放到这玻璃瓶里。”
我一愣:“老马你抓这么多虫做什么?”
马谡说道:“我知道这种阮禅,虽然能致人死,但是它们本身也是一种极其珍贵的药材。我要带着它们回去,送去实验基地研究一下。看能不能提炼出来一些对医学界有用的东西。”
马谡就是这样,无论处在什么样的境地之下,都忘不了他的老本行。
我和胖子见那虫子表面的确没毒,也就放心大胆地打着手电在地面上草丛中搜寻,帮马谡抓了多半瓶的这种阮禅。同时也采了不少的狗头菇。
随后我们把支好的帐篷,以及随身的物品收拾妥当。因为估计要不了多久,担坵小鬼就会继续出发,带着我们去寻找三叔了。
等忙活完这些,我看了一眼天色,应该又接近午夜了。
我赶紧把那个铝锅支了起来,把收集到的狗头菇扔到铝锅里面煮。很快,一锅水就变成了血红色。那浓郁的酸味,再次散发出来,熏得人直恶心。
我们由于刚刚见识过了那种阮禅,胖子和马谡也都怕再次中招,捏着鼻子每人喝了一点。剩下的继续熬煮,最后剩下了半锅汤水,我给那锅放到了草丛的边缘。那些是给那三个小鬼准备的。虽然不是很多,但是条件使然,只能借此来表明我们示好的态度。
就在我刚把那铝锅放在那边不久,我就听到从远处的草丛里传来了啾啾的叫声。
是担坵小鬼的叫声。
身边的铁柱,噌地一下站起了身子,冲着传来叫声的方向发出呜呜的低吼。
我安抚住铁柱。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远处的动静。
借着月色,在草丛边缘,三个小小的身影****。他们好像是在有意地保持着跟我们的距离,既让我们看到,又看不大清。
他们的身影晃了好一会,突然在视线里一闪,就突然突然消失了。
铁柱低声吠叫了一声,朝着远处跑了下去。
“快,出发了,快跟上。”我招呼了一声,把随身的物品背好,朝着铁柱追了下去。
马谡和胖大海各拿东西,紧紧跟在身后。
我跑到那铝锅摆放的位置,发现那口锅已经底朝上扣在了地上,里面的那些汤水已经一干二净了。看来那三个小鬼已经大快朵颐,喝光了锅里的汤后,继续上路了。
我让胖子把锅背好,让铁柱前面追踪,我们又开始了晚间赶路的征程。
原来我们乐观地认为,有担坵小鬼带着我们,应该很快找到三叔他们。可我们没想到,我们这种白天休息,夜晚赶路的状况,竟然一连持续了好几天。
每天都是同样的一种过程,整个过程不但累人,而且枯燥。
还有就是由于晚间视线受阻,我们在行进的过程中,也是狼狈不堪。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被树枝刮了多少口子。除了脸部保护得紧密一些,身上其他的地方也都被刮得满是细小的伤痕。
三天过后,我们已经是疲惫不堪。第三天的晚上,又是一个紧凑的夜晚,等到天色亮起来的时候,铁柱冲着我们叫了一声,趴伏在地,传出了目标停止了的信号。
我们终于也停止了本次追踪。
马谡累得满脸是汗,五官错位,看着都有点脱相了。
马谡体力可能不足以支撑他跑了这么久,他是凭着那一股气,硬撑着跟着我们追到这边。看到铁柱趴下来,他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闭着眼睛张着嘴巴缓了好一阵,才有气无力地道:“不行了。看来不服老是不行了,我这把老骨头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这两条腿,还有我这老腰,现在就跟不是我的一样。可要了我的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