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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杀(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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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于我。无弹窗小说网www/86zhongwen/此刻可靠的只有这么一截实木。以及落在发心融融的斜晖。

    门轻轻一响。从外面被推开來。來人在背光处。我一时看不清楚:“谁。”

    我音调那一点紧张还沒收拢。他已经走到有光的地方:“有人说她今天下午五点会在新体育馆门口和我会合。你见到她沒有。”

    我把脑袋垂下來揉眼睛。等他走近。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忘记了。”

    “这么直接。”他來到我身旁。低头看我:“是我我至少要装一装扭到脚。”

    “……”

    他看我不接话。也不介意。伸手把包摘下來往我膝盖上一扔。

    我瞪着他沉重的电脑包。再看看他。他悠然靠在窗玻璃上。看我像看一个智障:“自己打开。这也要我动手。”

    “我k……”我一时把伤春悲秋忘掉了。愤愤的。你在非常六加一砸金蛋么。这么大力。我的腿。我拉开包链。里头一大叠书和资料。

    “先不要做題目。现在做沒用。找打击。法理学。法制史和部门法。暂时不要细看。否则容易乱。”我翻资料的时候他说。淡淡的。用跟说废话一模一样的语调:“还有。这个你目前最好就是有当沒有的翻一翻。别耽误正经课。”

    我抬头。他视线向上不知在注视什么。侧面被染成明暖的淡金色。

    “好的多谢齐师兄。”我抹抹脸起身:“去请你吃饭。”

    齐享却站那儿沒动:“看來”。。他像真的在凝神观察天气:“晚上会下雨。”

    “嗯。”我还真当回事了:“你怎么知道。”

    他似乎是微微笑了一下。不在嘴角而在眼睛里:“刚有只小猫洗脸。”

    我跟着他的目光去瞧。只瞧见浓厚的夕阳光。猛地醒悟过來:“齐师兄。你哄小孩子呢。”

    他站直。明明敛了容。眼底的笑意却是跟神情不相为谋:“陪小孩子去吃饭。”

    我坚持说:“我沒哭。”

    “你沒哭。是我饿了。”

    今天怎么回事呢。他跟以前不太一样。听听他之后对此是怎么解释的。。我是这么问的。齐享你当时是不是看我不高兴哄我來着。他一边翻文件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有这回事。哦。那大概是你饿糊涂了。

    我就只好跟自己讲。再也不能被这个人的外表给骗了。他瞧上去是端庄又靠谱。但你自己算算庄凝。他正儿八经跟你讲话的比率。还真的高不到哪去。

    。。。。

    我拎着包快步跟着齐享。累还好。主要觉得丢人。沒被当成女的。女性意识反而空前觉醒。这么重。如果是沈思博他一定会从我手里拿过去。而眼前这个空长高个不长情商的男人。对此视若无睹。还走那么快。

    说实话。差不多到结婚之后。他陪我走路才开始逐渐有放慢脚步的意识。就这样他想起事來有时都能把我给弄丢。

    眼下我说:“哎齐师兄。等我一下。”

    他驻足。我往路边一溜排课桌那过去。那儿大字横幅拉着。。“莘莘学子回馈社会。支援西部大开发。”

    是个动员大会的性质。我问一个貌似负责人的女孩:

    “去西部援建的大学生。有什么样的要求。学法律的在那边形势怎么样。”

    她塞给我一份传单。冷淡地问:“你大几。”

    “大四。”

    我说的溜。难得的是旁边的齐享也非常配合:“急着找工作。”

    女孩子一转脸。那个笑容是突发性的:“你也是。”

    “对。”齐享答。

    “我也是哎。现在的工作可难找了。你哪个专业啊。”

    “跟她一样。”

    “哦。法律啊。法律好。我当时也想报來着。我挺有兴趣。真的。那谁。伏尔泰说的吧。法学是当今社会的首学。法制社会嘛。”

    我靠她还真敢说。而且她的热情好像给错对象。我才是有问題的咨询者。

    我认识的齐享不是这么有耐心的人。听对方讲胡话。都沒走开:“哪里。其实还要多谢你们。普法才体现了必要性。”

    “啊。你真客气哎。这是公民的义务。”这个格格傻笑的姑娘这时候真应该看我一眼。她就该明白过來这不是好话了。

    “你还有问題沒有。”齐享转头來问我。我整个下嘴唇都收进去。就生怕爆出一声笑來吓到谁。摇摇头。

    “那走吧。”

    等走远一点。把这点笑消化完。我回头看西部大开发几个字。又有点惆怅。

    齐享又走到前面去了。这时候停下來等我。

    我敷衍地笑:“你太不厚道了。人刚刚也就对你发个花痴。”

    “我也沒怎么她。”

    “切。”

    “你怎么说。想去西部。”

    “沒想好。其实我不适合这种热血青年的范儿。”

    “那你适合哪一种。”

    “嗯。。”我对他展开一个狡诈的笑:“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相当志存高远。”

    我看看他。他侧面跟沈思博比起來。有更倾向硬朗和成熟的线条。这是个一贯能答疑解惑的男人。我突然想跟他倾诉和探讨一下。偶尔交浅言深一把也沒有关系。从昨天开始我都憋坏了。

    “齐师兄。”

    他转头看我。看我前一秒钟还不正经。此刻却在讲话前特意叫他一声。他点点头。沒多问。让人舒适的沉默。把语言空间都留给你想表达的内容。

    我想了想。斟字酌句:“怎么说呢。。比如你和一个女孩青梅竹马。一直挺不错的。最近却对她忽冷忽热。是什么意思。”

    “问我。”

    这不废话么。“不是。我问电线杆呢。”

    “人人行为方式不同。我什么意思完全不能代表你男朋友。”

    “他还不是。”我嘀咕一声。又说:“你们都是男的啊。”

    他莞尔。我还以为他被说服了呢。结果他说:“那大家都是人。你告诉我连环杀手是怎么想的。”

    “……”

    “如果我说是因为移情别恋。结果他只是课业紧张心里烦。那你问我。不是起到反效果。”

    我想想也是。

    “有时间。自己去问问他。”齐享说。语调里有些讲不上來的散漫:“也别太当一回事。”

    什么话。你喜欢谁十几年。你不当回事。

    我心情复杂。觉得右手空落落的。下意识地掏手机出來看时间。还沒看着。先被突然响起來的铃声惊了一跳。

    沈思博寝室的号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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