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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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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同学嘀咕道:“有些人。(w-w-w86zhongwenc-o-m)还要不要脸了。”

    她的声调不高。刚刚够当事人每一个字都听到。

    我再看看那一对。扭头问她:“你说什么。”

    她耸耸肩。意思是你要不爱听就当我沒说。

    我笑笑:“你之前要的什么。笔记。放心。有我就有你的。我不过都会保你过。”

    她眨眨眼睛。我脱开她的手臂。转过身去。

    至此我才看见齐享。

    ***

    从时点上來说。齐享是先看到沈思博递伞给我善意温和的神色。他和他女友渐起的难堪。男孩子收回伞。耸耸肩。转头对女孩宽解、无奈又怅然的一笑。

    齐享看着这一切。他承认。姓庄的在某些时候。的确让人够受。折腾过了度。沒有谁能无条件宠她。她这样总有一天要吃苦头。

    然后他才看见我回过身。脸上的神情。

    ***

    多年后某天我在沙发上观看动物世界。鹿群淌过奔流的河水。折了腿的幼鹿被遗留在原岸。哆嗦。趔趄。盯着镜头。又疼痛又茫然。

    齐享从身后经过。驻足陪我欣赏了一会儿。蓦然间动了感情。俯下身搂住我。吻我的头发。我抬手去抚摸他的头颈:“怎么啦。”

    “长得多像你。”

    “……”

    他真是有办法让我脆弱。虽然在零二年秋雨枯黄的那个日子里。这一点尚未表现的十分明显。他只是看着我。面色还谈不上多缓和。

    我向他走过去。沈思博还在看着我吧。太好了。不枉我一场无望的刻薄。眼前这个男人。我是要主动扑进怀里呢。还是等他來拥抱我。

    但显然。我们彼此都下不了这个手。太尴尬。而且又有一个多月沒见面。

    四周有同学侧目。冲我挤眉弄眼。有女生人过去了还回头张望。我脊背挺的像颈椎病患者。不止因为齐享。还因为身后那两个。我有受到夹击的感觉。开口就不流利:“你……”

    他等着我说。

    “……带伞了吧。”

    他怔了一怔。接着莞尔:“当然。”

    走前我回头看看。沈思博和谢端可能已经沿另一边的楼梯下去了。

    我想。也许齐享也就一般在意。甚至也许他來是告诉我。庄凝。这一个月來我发现我们并不合适。所以他名义女友我怎么闹腾他都不气恼。不妒忌。

    我当时不明白。这种情况是。他理性上明知我不妥。却又在不自觉当中偏袒我。偏袒二字。在一个已经基本社会化的成年人。他的选择性意识里。是奢侈任性的小东西。不是谁都可以。不是对谁都可以。

    ***

    在楼道里。齐享方才给面子的那一点微笑就全都不见了。面色倒也谈不上多难看。就是沒表情。他就这么端着挺合适的。宽容得跟个二百五似的行为完全跟他文不对題。

    我想。他要是敢开口指责我。我一定会说。唷。你管得很宽嘛。

    我自己也知道这样不好。但我又沮丧又懊恼。真要解释吧。再一想。还真沒得解释。就是那么一回事。你还沒放下。这一点无可辩驳。

    所以我无话可说。爱谁谁。

    我怎么可能对他讲。从反应过來。就这么一会儿工夫。我逐渐感觉。。其实要谢谢你來。我下午在教室里非常孤单和难过。再加上刚才的事。如果你沒有回陵城。我都不知道这个周末要怎么熬过。上自习。看资料。或者一个人在房间里胡思乱想。我现在的室友是个晨昏颠倒的夜猫子。我有时候一整天都说不了一句话。一旦开口那突兀的声调。连我自己都得罪了。

    谢谢你回來。虽然突然了一些。虽然一见面就不是愉快的场景。我不是故意的。

    我怎么可能对他讲这些。

    如果他现在要走。我现在二话不说就帮他拦出租。还要抢着付车钱。

    所以说齐享遇到二十岁的我。还真是蛮作孽的。此女一点柔软的心意收的比存折都严实。他笑她觉得他虚伪。收敛了她又觉得自尊心无处安放。又不是只有她神经长全了。别人也得慢慢调整情绪是吧。。他单手撑伞转眼看看她。她紧着一张脸毫无愧疚的颜色。还得他找她讲话:“冷吗。”

    话一出口他可能自己都想。真废。

    但我密不透风的心境。竟然暗暗透开一线:“还行。”

    齐享抬手探向自己的衣领。我急道:“我不冷。你别脱给我。冻死你。”

    这位帅哥今天十分学院派。外套里头只穿了衬衫和薄毛衣。而今早骤然降温。温度不到十五。

    他手指停在领口处看着我。有点要笑起來的样子。然后他从外衣内袋里抽出手机。它在他手里振动的非常欢快。

    我大为尴尬。看他接完电话放回去。才忽然想起來问:

    “你怎么找到我教室的。你信息里只问我有沒有上课。”

    “选修课的安排。系部教务栏有详细公布。”他说:“另外你可能忘了。有个下午我发短信问你在做什么。你向我抱怨《法律经济学》这门课教师只懂照本宣科。那天也是周五。跟今天一样。”

    我默然。那是学期初发生的。他要是此刻再追加一句“你看。你说了什么我都记得”。我心里对他的惭愧全得显山露水。但他什么都沒再说。

    我叹口气。自己都觉得很莫名。

    “干什么。老气横秋的。”

    我纠结良久。低头盯着潮湿路面:“哼哼哼哼哼。”

    “。”他侧过脸:“再说一遍。”

    “唉。”我只好说得更清楚一点:“你不生气了。”

    “哦。”他转回头。听起來挺冷淡地回答:“沒有。”

    我后悔了。让你事多。让你问。

    但接着。齐享就把伞换到左手。我刚想。不是吧。连雨都不给我遮了。他就用右臂搂过我肩膀。贴紧他的身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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