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云并没有指望现在的情势,霍去病和李牧会出来。
因为敌人的锋芒正剩,就算是他们两个此时从侧翼包抄,也只不过是个混战的场面。
只有把敌人打的疲累,士气下滑,才有可能一鼓作气消灭他们。
不然,只会是像现在这样,打成残酷无比的消耗战。
他咬着牙再一次朝着人数比自己多的多的燕军铁骑阵中冲去。
“想死我就成全你!”
慕容儁阴着脸,他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让他非常迫切彻底消灭这一股骑兵。
只要消灭了他们,就算敌人有什么阴谋诡计,自己也可以安然撤退。
又是一次冲锋。
霍去病在一处背坡看着远处的战斗,虎目含泪。
他知道岳云是怎么想的,所有的大汉铁骑,都知道岳云是怎么想的。
但是他们依旧一次又一次,毫不犹豫,悍不畏死的朝着鲜卑人最精锐的部队冲去。
直到第四次冲锋过后,慕容儁的眼神已经变了。
对面那支三千人的部队已经减员远远超过三成。
“为什么他们还没有崩溃?”
他握着刀的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这血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
而他身后的翼骑兵和龙骑兵,此时都喘着粗气,心中的想法和慕容儁大差不差。
岳云脸上被划开了一条口子,皮肉翻卷,把他整张脸都染红了。
本来俊秀的脸变的狰狞无比。
已经不敢再看身后的兄弟们还剩多少,前面的战场上,遍布尸体和无主的战马。
他还是举起了自己的双锤。
“冲锋!”
已经有些嘶哑的声音在战场上空飘扬起来。
所有的大汉铁骑都下意识的举起了自己的武器。
就在这时,霍去病和李牧几乎同时下达了命令。
“冲锋!”
地平线上,连成一线的彪悍骑兵源源不断的出现。
慕容儁往周围一看,突然出现的汉人援军竟然隐隐的把自己围在中间。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汉人的部队数量锐减。
原来是在这等着自己。
“哼,以为在周围埋伏一支部队,就能挡住我吗?你们也太小看我大燕骑兵的战斗力了!”
他指着自己的身后,那儿是霍去病率领的冠军游骑的方向。
“儿郎们,冲过去,让汉人知道,这战场,我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身后的部队发出一声沉闷的呼喝声,接着就以慕容儁为先锋,慢慢的朝着霍去病冲了过去。
同时,两翼也各分出一股骑兵,朝着包抄上来的李牧的赵边骑冲去。
他们会在主力突围之后撤退,汇合到一起作为殿后的部队。
霍去病脸色严肃,手下的冠军游骑开始随着他慢慢加速。
慕容儁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出现在他们后方的这只骑兵,竟然会棘手到这种程度。
他轻而易举的就率领麾下骑兵冲过了霍去病的阵线。
但是慕容儁冲过去的一瞬间,就后背发凉。
敌人根本没有和他正面交锋,反而像是让过了他的兵锋。
接着就是飞蝗般的箭雨。
刚刚冲过去的慕容儁部心情刚刚一松,突然被身后的箭雨袭击,瞬间就有十几骑栽下马来。
还有若干骑兵也是身上带着箭矢,摇摇晃晃的跟着大部队往远处跑去。
他们下意识的想要还击,却发现敌人已经脱离了他们的射程。
慕容儁吃了个不大不小的闷亏,还没考虑好是回去冲杀一阵挽回面子,还是索性脱离敌人的追击往东冲去。
这时他发现,那支仅仅一千人上下的骑兵部队,已经绕了个极其小的弧线,再次绕了回来。
他们在慕容儁部队的射程范围附近徘徊,一波又一波箭雨朝着他们射来,极其耐心的消耗着慕容儁的兵力。
翼骑兵和龙骑兵空有一身武艺,却追也追不上,跑也跑不了。
慕容儁一时间竟然对着钝刀割肉般的战法无能为力。
而且他还发现了一个更加致命的问题。
经过这支古怪的骑兵的纠缠,他们的速度正在慢慢的减慢。
后面的另外两只部队,正在慢慢的赶上来。
李牧、霍去病的指挥风格有着鲜明的风格。
霍去病更喜欢谋定而后动,依靠自己对战场的敏锐嗅觉,寻找敌人的薄弱之处,用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战果。
李牧虽然统率大规模部队的能力比起霍去病更胜一筹,但是他更喜欢用大开大阖的迂回包抄,同时辅以声东击西、围点打援等计策,让敌人顾此失彼。
而此时,对李牧来说,是对他最舒服的局势。
岳云先是挫了敌人的士气,让敌人见到自己和霍去病的伏兵出现之后马上选择。
然后霍去病率领冠军游骑,开始慢慢消磨慕容儁仅剩的士气。
慕容儁其实应该感到荣幸。
毕竟对付他的,是柳河麾下最豪华的武将集团。
但是现在的他当然不会想如此无厘头的事情。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脱离现在这个困境。
然而,如跗骨之蛆一般的霍去病,让他根本腾不出手来想别的。
李牧麾下的赵边骑已经慢慢追上,开始往外绕圈子,准备冲击慕容儁的侧翼。
至于去抵挡他们的那支敢死队,已经被一个冲锋冲的不知所踪。
从天上看去,此时的鲜卑军队,正在被四面包围,慢慢的朝着中心挤压过去。
霍去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绕到了慕容儁的前方。
慕容儁已经什么念头都没有了,他现在只想逃离这个该死的战场。
但是,已经晚了。
侧翼的李牧,已经狠狠的撞了过来。
骑兵部队最柔软的两肋,被李牧直接撕开。
后面的岳云也把速度提到极限,朝着慕容儁的背后冲了过去。
反而是霍去病,一改刚才灵动飘逸的风格,如同重骑兵一般,朝着慕容儁迎头撞了过去。
四面合围之下,慕容儁神仙难救!
翼骑兵和龙骑兵被四面挤压,直接停了下来。
接着,就是一场屠杀。
汉军骑兵依靠自己的速度和冲击力,就像饥饿的狮子一样,大口大口的在鲜卑人的军阵中撕咬。
每一口,都好像咬在了慕容儁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