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簌簌——
哗啦啦——
帐帘被夜风掀动,却见营外三将神情急促踏步迈进中军帐内。
左右烛灯微微闪烁,那脸庞间掺杂着的紧张,此刻尽然显露在众人眼前。
曹英、罗羽、张韬三将躬身抱拳。
“将军。”
坐在案前翻阅今日伤亡列表的李休闻声抬头,看到罗羽三人面带异色,他将手中书简缓缓放下。
“三位将军,免礼。”
几人挺直身子后,没有直接说明他们此来何意,而是彼此面面相觑,谁来主动挑起这个话题才最为合适。
看得出来,这三个人平常风风火火,丝毫没有任何扭捏的举动,今日如此异常神情必有事端发生。
于是李休站起身来走到三人跟前,然后伸出右掌示意他们坐下说话。
“汝等今夜此来,想必有大事告知于我罢?”李休左手一边拍着罗羽肩膀示意他们坐下,一边抬起双眼与那几人分别对视,“说罢,何事竟让汝等面露难色?”
三人听李休答应得痛快,不过这毕竟关乎于军中大事,于是李休转身面向帐外张口命令帐外军卒道:
“无本将令,任何人不得进入此帐!”
“唯!”营外左右持戟军卒听罢,转身便将卷在军帐上面的帘子给放了下来。
哗啦啦——
帐帘被放下后,军帐中变得格外幽暗,或许是灯油即将燃尽的缘故。
李休此时坐回将案案前,双手非常自然的放在案上,脸色变得颇为认真,他倒是很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让这三人如此紧张疑惑。
“孝然,曹虎方才下山告知我等,参军他……”罗羽脸上露出的表情这时更为难看,“参军失踪了……”
什么?!
这个消息着实令人出乎意料,李休放在案上的双手此刻微微颤抖,那双乌黑的眼珠透露出浑浊的目光,他的脸上也露出了紧张的神情。
整座军帐这时充斥着冷凝与冰点的氛围。
周遭烛灯散发出微弱的光芒,但此消息一出,仿佛整座营帐都变得黑暗无比……
李休顿时陷入一片纠结与杂乱的心情当中,马谡怎么会突然失踪了呢?
“张胜呢?他不是应该守在参军身边吗?怎么连个人都看不住!”
提到张胜,曹英的脸上也露出难色,他的头被钝器砸伤,现在还昏迷不醒。
“孝然,当务之急乃是搜山寻人,龙泉山周遭方圆几十里地,参军若想下山,唯有一条路可走,因此他现在应当还在山中。”
“…………”李休可以理解,自己夺了他的兵权心中不懑,可也不应该在这个节骨眼上逃出去啊,“传我军令,命曹虎派出分队寻人,把人找到后迅速加派人手把他保护起来。”
现在不是他马谡任性的时候。
这时,帐外发出沉闷的脚步声正在向这里靠近,只见帐帘被掀开,原来是王平。
不过他的脸色要比这三人好得多,因为他刚刚得到消息,马谡被曹虎派出的分队在半山腰的一个山洞找到了。
“孝然,参军出逃乃是死罪,更何况他不服从丞相军令,有此之事实属正常,不过……”王平说到一半忽然欲言又止,“不过参军如此之做,不怕丞相寒心乎?”
说得倒也没错,那么马谡究竟为什么出逃,他们现在也并不知道,只能等到战局进入白热化相持阶段再行审问一番。
“……传我军令,军医立刻为张胜疗伤,曹虎派出一队人马将参军营帐团团围住,不得允许任何人不可靠近!”
现在正是紧急之时,李休也不可能这个时候分一队人马护送他回略阳面见丞相。
“孝然,我有种预感。”王平此刻皱了皱眉头,“参军定会趁张郃再攻时跑出来。”
不过李休却认为,马谡出逃并非畏罪潜逃。
他是丞相亲手教出来的学生,何为小人,何为君子,他一直都挂在嘴上侃侃而谈。
逃跑,乃小人所为,非君子之为。
因此,出逃的目的是为了向李休与王平施压,如果你们不解除我的禁锢,我就会想千方设百计的出逃。
毕竟,他是作为主将的身份来参与这场战斗的。
而且,“宰相起于州郡,猛将发于卒伍”,这句话算是彻底突破了马谡的最后底线。
他想要证明自己,除了政治以外,他还会领兵作战,而且能把战争打赢。
失去机会的马谡,想方设法逃离这个束缚,就是为了让他能够再有机会参战,哪怕是小卒也好。
可惜,他的抗议举动太过无力,李休没有任何理由相信他在战争中能够勇猛果敢的杀敌建功。
况且,内心的矛盾与不满积压越来越多,即使是再坚强的人,也会因此而爆发或者是堕入深渊。
而马谡,他已经接近于这种癫狂的状态当中,只是他这根弦能不能绷住,我们无从得知。
“孝然,某叹服于汝乎!素闻汝察言观色,却没曾想过亦熟知人心,不枉于丞相身边效力,倘若参军真如汝之说,那未免也过于无力了些。”
拂拂——
此时山上营寨营火冲天,曹虎对于马谡出逃的事情感到自责,恨自己没有看住他,还让张胜被马谡所伤而昏迷过去。
只见马谡鼻青脸肿的坐在书案前,那趾高气扬的狂妄瞬间变得平淡如水,但也只是局限于脸色的镇定自若而已。
内心中的不屑与骄傲仍然束缚着他再次逃跑逼迫李休归还给属于他的兵权的想法。
从未想过为何丞相要把兵权收回的马谡已经彻底陷入走火入魔的状态当中,他想要的机会为什么这么难得到?
哗啦啦——
这时,帐帘被曹虎掀开。
他面露狠色迈着大步踏入营帐,那杀意凛凛的双眼盯着马谡的身体直冒冷汗,左手紧紧握住刀柄,生怕自己一个愤怒将他的头颅砍下。
“参军……汝可曾想过,钝器若杀死一个功勋卓著的战将,毁了他整个家庭,他的妻儿老小该如何过活?”放平心情的曹虎想通过和平的方式来询问马谡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是,妖魔的化身在马谡身体之中越来越猖狂,精神的灵魂也逐渐在被冲动与邪恶占据。
“哼哼哼……呵呵呵哈哈哈哈哈!!!那又如何?李休这家伙抢走我的机会,好成就他一世功名,张郃也!名将乎!一战退魏军五万,何等功劳,呵呵呵呵……张胜?杀了他又有何妨?阻碍我的人,都是他这个下场!先帝言我“言过其实,不可大用”,众人皆知!!众人皆知乎!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呜呜呜…机会,机会也!!丞相,为何矣……”
他现在已经彻底陷入癫狂状态之中,曹虎曾经了解过马谡,他的兄长马良追随关羽南征北战,建立了不少功勋,而他却一直被忽视。
马氏五常,白眉最良。
他的四哥马良,虽然没有武将一身好武艺,但他却可以留镇荆州为关羽出谋划策、征战南北。
而且,出征吴国时,他独自出使五溪蛮,请求五溪蛮族人出兵援助,面对诸多刀枪剑戟他浑然不怕,最后请得五溪蛮数千精兵前来助阵。
可以说,马良真正做到了“武可安天下,文可定乾坤”。
而马谡却只能在诸葛亮身边搞搞内政,平时与丞相侃侃而谈,讨论古籍兵法之事,该到打仗时根本就轮不上他参与征战。
只能说明,马谡长于内政而短军事。
并且传闻在白帝托孤时,守卫殿门的军卒听到刘备说到马谡时,说他“言过其实,不可大用”,虽然这件事情没有广泛传播,但实际人人皆知。
明知不可为而偏为之。
马谡,已经陷入不可救药的地步了。
“………”曹虎没有继续说下去,他选择了离开,“哎!”
但当曹虎即将离开这座营帐时,马谡略微皱眉,那自负不凡的表情顿时跃然于脸上。
“哼……我要让李休知道,我马谡绝非舞文弄墨书生之辈!杀敌,杀敌!!!武将可做之事,文人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