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城寨虽然易守难攻,但是对拥有臼炮和榴弹炮的新军来讲根本就不成问题。无论是臼炮还是榴弹炮,都能发射开花炮弹,这两种炮的膛压都比较低,可以发射开花炮弹。
平射的野战炮虽然也能发射开花炮弹,但需要极大的减少发射药的量,降低膛压, 否则开花弹可能在炮膛内就会炸膛了。而减少发射药,降低膛压,又会造成射程极大的缩短。但是曲射炮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本来它们的膛压就低,不需要减少发射药即可发射开花弹。
“布置炮兵阵地,准备开火!”赵鹏向炮营军官下了命令。
平叛的新军在距离叛军城寨五百步之外列阵, 六十门十二磅榴弹炮和二百门二十四磅臼炮被炮手们架起来,炮口对准了城寨方向。
赵鹏走到炮兵阵地上,亲自以跳眼法对目标进行测距, 再用风向标和风速仪进行测试,之后在纸张上写下了数据。
“侯爷这一套操炮的办法,俺可是从没见过呢。”左羡梅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身后。
赵鹏转过头,只见左羡梅一身铜红色铠甲,头戴红铜凤翅盔,披着一件大红色披风,手持一杆马槊,站在自己的身后。这一身打扮,看起来英姿飒爽,美中不足的是,少了一柄宝剑。左羡梅之前那柄宝剑是想要自刎的时候,被赵鹏用虎翼铳给打断了。
“侯爷,赔俺一柄宝剑,你把俺的剑给弄断了,那么多天了,也不赔俺一柄剑。”左羡梅噘着嘴,眉头微颦, 有几分撒娇的说道。
赵鹏令人取来一柄宝剑,双手呈给左羡梅:“小娘子,这是俺赔你的新剑。”
左羡梅拔出剑,只见这柄宝剑寒光闪闪,看起来就十分锋利的样子。她挥舞着宝剑,朝地上一块石头砍去,只见火星四溅,石头应声被砍断成两截。随后她拔下一根头发,拿起剑,剑锋对准头发,吹一口气过去,头发飘过去触碰到剑锋,当即断成两截。
“真是好剑啊!”左羡梅大喜,笑颜如花,走上前去,在赵鹏脸颊上亲了一口,还没等赵鹏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蹦蹦跳跳的跑开了。
这柄宝剑是南京钢铁厂才用水力锻锤锻打出来的, 打造宝剑的材料是高炉里出来的上好熟铁, 再用水力锻锤锻打,打造出削铁如泥的宝剑。因为原材料的质地已经接近坚硬的堕子钢,千锤百炼之后就变成了上好的宝剑。
左羡梅得到赵鹏赔偿给她的宝剑,爱不释手。其实打造这种宝剑对赵鹏来讲并不是什么难事,就像后世工业化生产出来的菜刀,若是穿越回古代,绝对是削铁如泥的宝刀。
用一柄对赵鹏来讲根本就不值钱的宝剑,就换回一位美女的心,这样的买卖真是太划算了。
榴弹炮炮手们紧张的清理炮膛,首轮发射不需要太过于仔细清理,炮膛内没有火药残渣之类的,只是把行军途中进入的灰尘和泥土清理了就好。
炮手们把湿拖把伸入炮膛,擦拭了几下,然后再把干拖把伸入炮膛擦一遍,再把定装药包从炮口塞进去,以推弹杆顶到底。随后炮手根据距离截短软木引信管,再把引信管插入炮弹头部的小孔中,然后把炮弹捆绑有软木弹托的一端对准炮口,以推弹杆把炮弹推到底。
榴弹炮的炮管壁臼炮长,灼热的火药气体在炮膛内膨胀的时候,能点燃引信,所以不需要像臼炮那样,要在炮口点燃引信。
炮手们拿起一根铁椎从火门处刺入,刺破了药包,插入药捻子,就完成了发射前的准备。
“各炮准备就绪!”炮营千总向赵鹏汇报。
“开炮!”赵鹏大喊了一声。
榴弹炮的炮手们直接从火门处点燃了火炮,臼炮炮手们分成两人,前面一人从炮口处点燃了引信管,看到前面的炮手跑开了,后面的炮手才点燃火门处的药捻子。
“轰轰轰”一门门榴弹炮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炮口喷出火光,炮弹带着白烟,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朝着叛军城寨飞去。
榴弹炮发射完毕,臼炮接二连三发出沉闷的轰鸣声,一枚枚炮弹腾空而起,拖着火光,火雨流星一般飞向叛军的城寨。
叛军士兵躲在土城的木质垛口后面,看着对面一里外的朝廷大军阵地上腾起白烟,响起了轰鸣的炮声,叛军纷纷从土城城头下来,躲到土城后面躲避炮弹去了。
榴弹炮炮弹落到城头,躲在土城后面的叛军只听到城头响起了剧烈的爆炸声,接着就是感觉大地剧烈的震动起来,就好像发生了地震一样。
“轰隆隆”在连绵不绝的爆炸声中,土城开始土崩瓦解,城头上出现一个个巨大的弹坑,不断有泥土被掀起,被扬到空中的土疙瘩哗啦啦下雨一样落下,看这个架势,这座土城根本支撑不了多久,这使得叛军心中充满了绝望。
“不好,是开花弹!咱们的土城根本就抵挡不住!”一名叛军军官大喊道。
但是更绝望的事情还在后面,榴弹炮炮弹落下爆炸之后,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臼炮炮弹飞来。臼炮炮弹对叛军的打击更大,本来二十四磅炮弹就比十二磅炮弹装药量翻了一倍,而且有不少炮弹还是直接越过土城上方,落在土城后面爆炸。
“轰”一枚炮弹准确落在土城后方一丈处,在距离地面还有两尺的半空中炸开,叛军士兵之间的半空中火球一闪,弹片和铁珠好像下雨一样泼洒下来,躲在城墙后面的叛军惨叫着倒下一大片。
紧接着又是数枚炮弹落下,有的炮弹在半空中爆炸,有的炮弹落地后爆炸,还有的炮弹落在地面翻了几个滚才炸开。
土城后面,爆炸声连连,血肉横飞,躲在土城后面的叛军死伤惨重。
打完了一轮的炮手们开始重新装填炮弹了,榴弹炮炮手们先给火炮复位,然后用湿拖把清理炮膛的同时,也给炮膛降温,再用干拖把擦拭干净,然后装入定装药包,再装入开花炮弹。
而臼炮的再装填就简单多了,因为臼炮的炮管短,口径大,炮身重量轻,炮手们发射完炮弹,直接把一桶水从炮口倒入,然后两个人抬起臼炮,炮口朝下,把水倒出来,再把炮口调转回来,手里拿着抹布,从炮口伸进去,把炮膛擦干净。
因为臼炮是整个底板放在地面,所以几乎连复位的工作都不需要。
随后一名炮手拿着一根定装药柱子,从炮口塞进去,直接把药柱塞进了底部的药室内,再把抱起一枚开花炮弹,引信管所在的那一端对着外面,把炮弹塞进炮膛内,引信管露在外面。一名炮手从后面的火门处刺破药柱,把一根药捻子插入火门内。
不到二十息时间,臼炮就完成了装填。
前后炮手们相互配合,前面的炮手点燃了引信,后面的炮手点燃了火门处的药捻子。
“嘭嘭嘭”伴随着一阵沉闷的火药气体膨胀声,两百门臼炮纷纷吐出火舌,弥漫的白烟笼罩了整个臼炮阵地,炮弹拖着白烟火光,朝着土城方向飞了过去。
臼炮的第二轮发射完毕,炮手们又开始装填炮弹了,这时候榴弹炮才射出第二轮炮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