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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泥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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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互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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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院,柴令武儿时去过,长大一些自然会避讳了。

    有皇帝二舅的准许,有寺伯亲自护送,没有人敢置喙。

    在公主院的廊下,笨拙地绣鸳鸯枕头的李明英,一不小心又把线结成了疙瘩, 懊恼地扯了扯,然后抡起剪子剪断了线,恨恨地将枕头与针线扔到长条凳上。

    该死的女红,与本皇女有仇是不是?

    柴令武轻笑:“不会做就别勉强了呗。”

    “你懂个……”正要发飙的李明英发现不对,转身惊讶地看到柴令武,, 羞愧地掩面。“哎呀,人家就是想亲手给你缝制嘛。”

    柴令武拿起枕头,看到上面有清晰的白色纹路。

    这其实是刺绣初学者的惯用招数,毕竟照着画出来的纹路绣,不容易出错。

    估计上面的纹路就是秋霜画的。

    李明英颓然:“哎,我是不是很笨啊!”

    柴令武回应:“是啊。”

    李明英瞬间如小野猫一般炸毛了。

    “但是,你又不需要倚靠女红度日,那么勉强自己干嘛?喏,这是给你的《席方平》。”

    李明英的眼睛瞬间成了弯弯的月牙。

    叽叽喳喳地讲了一些琐碎的事,李明英就像在天空自由飞舞有小麻雀,满心的快活。

    公主院外,云髻斜飞、眼儿妩媚的婆姨一身盛装进来:“哟,小明英,在这勾搭男人了?柴令武,公主院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吧?”

    柴令武傲然一笑:“六姨母这话说的,好像这太极宫不是皇帝二舅的,而是你的一般。皇帝二舅准我来,六姨母有意见?”

    这位就是史上成谜的永嘉长公主,太上皇李渊的六女(也有资料说是七女),下嫁左卫将军窦奉节, 却与亲侄儿杨豫之勾搭成奸。

    看后世墓碑上,她的年龄比柴令武还小。其实,呵呵,你以为古人就不会造假了么?

    太上皇的八女九江长公主,下嫁执思失力;

    九女庐陵长公主,下嫁乔师望。

    而以乔师望等人在史书上的活动时间判断,这几位公主年龄绝对比柴令武大。

    改一改资料,遮一遮羞而已嘛,理解。

    永嘉长公主脸色变了一下,强笑着与李明英搭腔:“我那五姐之子杨豫之,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可为良配,明英,姑姑可是为你好哟。”

    李明英脸色瞬间沉下来,反手拿起剪子。

    柴令武轻轻按住李明英的手,轻笑道:“杨豫之人才如何不知道,确实够风流的,听说成了某贵妇的面首, 也不知道五姨母知晓后会不会打死他。”

    杨豫之是长广长公主武德初年改嫁杨师道后所生, 十七八年,正经小鲜肉,偏偏还荤素不忌,与永嘉公主的破事在长安不是什么秘密,恐怕也只有窦奉节被蒙在鼓里了。

    永嘉长公主玩得花,怕是后世人都自愧不如。

    丑事被柴令武揭出,永嘉长公主脸色瞬间变成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天气,恨恨地转身走了。

    “脏!”

    李明英嫌弃地呸了一口。

    ……

    光禄寺里摆满了酒菜。

    光禄寺下辖太官、肴藏(武则天改为珍羞)、良酝、掌醢(hǎi)四署。

    简单的说,太官署管饭菜,肴藏署管干果、肉脯,掌醢署管肉酱类,良酝署管酒类。

    (本文开始误输为良酿署。)

    四署之中,唯有良酝署最尴尬。

    春暴酒(失传)、秋清酒(失传)、酴醾酒、桑落酒,本是良酝署引以为傲的名酒,即便魏徵酿有醽醁翠涛也不过是齐名罢了。

    可是,那个信誓旦旦说再没有烧刀子的男人,他不讲武德!

    他换了个烧春的名字,把世面上多数的豪客都吸引过去了。

    甚至,连贩夫走卒也没放过,烧秋的销量也很惊人。

    想限制一下?

    得了呗,即便你看不上柴令武上县县令一职,谯国公的名号好使不?

    更不要说柴令武再度救回皇后。

    所以,良酝署令觉得,自己可以去酿醋,然后自己喝算了。

    堂堂御宴,没有良酝署的酒,全部是烧春精品啊!

    捂脸。

    主位上的李世民满面春风,举杯邀饮。

    皇后从鬼门关前救回来,是天大的喜事,值得痛饮。

    “为观音婢无恙,饮胜!”

    “为皇后康健,饮胜!”

    一杯又一杯烧酒下腹,胸膛火烧火燎,一些该说的、不该说的话开始冒了出来。

    平日冷静、睿智的长孙无忌,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我知道,朝中有人私下非议,说我长孙无忌无法无天。呵呵,我就告诉你们,皇后是我嫡亲的妹子!共患难的妹子!谁敢动点歪心思,就是拼着千刀万剐,长孙无忌也要将你们送去轮回!”

    略为癫狂的长孙无忌起身,指着一个个大臣,很无礼地喝问。

    程知节回瞪一眼:“一边去!不能喝别喝!”

    长孙无忌行到高俭面前,狂态尽敛,长长一揖:“当年若非舅父收留,岂有今日之长孙无忌?”

    高俭微微颔首:“少喝点。”

    行到欧阳询面前,长孙无忌停下了脚步。

    不知怎地,这二人在权势上并无丝毫交集,年龄差异也极大,偏偏总是相互看不对眼。

    “耸膊成山字,埋肩不出头。谁家麟角上,画此一猕猴。率更令觉得此诗如何?”

    长孙无忌在史上留下的诗作不多,偏偏这一首嘲讽诗留了下来。

    本来么,人家欧阳询老夫子都八十了,身材消瘦,因为年老而略有些变形,长孙无忌这诗就不厚道。

    奈何,长孙无忌诗才确实不错,写得形象,不仅是群臣哄笑,就连李世民都忍不住笑了。

    欧阳询置箸:“诗是好诗,有诗不可无和,我有一诗和之:索头连背暖,漫裆畏肚寒。只因心浑浑,所以面团团。”

    这诗听起来没那么直白,第一句是嘲笑长孙无忌脖子短,帽子直接盖到了背上;第二句是嘲笑长孙无忌大腹便便,一系裤带,裆内就空空荡荡的;第三句是嘲笑他心肮脏;第四句嘲笑他脸肥。

    满满一个后世油腻男的形象嘛。

    群臣笑得前仰后合。

    长孙无忌的脸有些挂不住,想要借机发飙。

    柴令武举杯:“如此盛事,岂可不和之?我亦有一诗:赠君一法决狐疑,不用钻龟与祝蓍。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瞬间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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