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都是心头宝,当爹的一想到闺女有天要出嫁就生气,更别说现在闺女还这么小。
姜行则话里有话道:“没那心思,你们齐家这么急着让她到人前来?看那样子,跟皇上都认识了吧?想发展下青梅竹马?”
齐亦呈当做没听见,依然精致的剔蟹脚,喂给闺女吃。
对方不说话, 姜行则更登鼻子上脸了。
“齐尚书也很看好这个小孙女?”
句句不离齐言嫣,齐言嫣却愣是没听懂这个人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不过她看出来了,爹爹不爱搭理他,还因为这个人说的话很不高兴。爹爹不高兴,那她也不高兴。
她嘴里嚼着食物,腮帮子鼓鼓的, 满脸天真的对姜行则说:“叔叔喝了很多酒?”
“没有啊?”
这宴才刚刚开始呢, 哪有现在就喝多的道理。
齐言嫣拿手当扇子, 扇了扇空气, 很嫌弃:“叔叔嘴巴臭臭!”
小孩子的声音清脆又响亮,姜行则立马感觉到不少人向他这里看来。
无比尴尬,也不能当众指责一个小孩胡说八道,他扭头捂着嘴哈了一把。
到底臭不臭的,啥也没感受到。
姜行则在这种场面丢了面子,越想越恼,压低了声音道:“齐统领,令嫒胡言乱语,你也不管管?”
齐亦呈口气很不好的怼道:“这么小的孩子,顶多是童言无忌,你跟个小孩计较?”
姜行则是刻意小声说的,齐亦呈却没顾忌旁人会不会听到。这下子,姜行则又被当众打了一巴掌似的,憋着满肚子气彻底闭上了嘴。
终于不再唧唧歪歪了,齐言嫣很得意,傲娇的哼了声。。
齐亦呈无奈,小声道:“小祖宗, 下次遇到这种情况, 不理就是了。”
小丫头更不高兴了。
“狗冲你叫,你就让它叫?”
“难不成咬回去?”
“举起棍子,狗就会闭嘴的,还会跑。”齐言严肃的说教道,“爹你一开始不应该怂他的。”
齐亦呈叹了口气,“没怂。只是男人的勇气,应该用在战场上。”
齐言嫣认真思考了下他这句话,最后点了点头。
“爹爹说的对。”
而高高在上的皇帝那里,阮薇问玄溯看不看杂技。
这种日子可不能只能大人们高兴,总要搞些小孩子喜欢的节目,比如杂技,为此阮薇事先安排了几個杂耍团进宫候着。
玄溯摇摇头,声音很洪亮的说:“我想看齐统领打老虎!”
于初梦和阮薇很意外,殿上其他人也很意外,大家都齐刷刷的看向齐亦呈。
齐亦呈慌忙起身回话:“皇上,臣无用,打不了老虎啊。”
玄溯诧异的目光,落在了齐言嫣身上。
那目光里就一个意思:你才吹牛。
齐亦嫣看看爹爹那不知所措的样,委屈的低下了头。
明明爹爹告诉她,他可以打老虎的。
于初梦笑着说:“这也不能弄个老虎进宫,皇上说笑呢,齐公坐下吧。”
玄溯想说自己根本没有说笑,是认真的,但母后发了话,他只能作罢。
-
于初梦很少陪伴玄溯,不过这么重要的日子,她肯定把其他的事都放放,亲自去太极宫哄睡他。
玄溯很调皮,闭着眼假装睡着,等于初梦站起来,他又眼睛睁得大大的。
于初梦只好又坐回去。
她猜,大概是她很少哄溯儿睡觉的缘故,平时都是阮薇哄的,所以孩子跟她一点都不亲近。
玄溯突然道:“玄惜今天不太高兴。”
今天也是玄惜的生辰,可溯儿做了皇帝之后,旁人哪怕都给玄惜送了礼,也都不敢给她这位公主过生辰,怕冲撞了皇上。
玄惜大概是听哪个多舌的宫人说了,今日也是她的生辰,可是却没人给她庆祝,她便在宴上一直都撅着嘴,不大高兴。
于初梦摸摸他的脸,“晚点母后就去陪惜儿。”
玄溯说:“母后去吧,小母后陪我就好了。”
于初梦认为“小母后”这个称呼有点别扭,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强调道:“要说朕,不能说我。”
玄溯撇了撇嘴,看向阮薇。
他觉得“朕”很难听,而且不想搞特殊,他想跟别人一样。他太讨厌自己不能跟别人融入到一起了,所以都不肯自称为朕。
阮薇纠正他很多次,还是改不过来,就寻思着等大点再教。
不过这会儿,阮薇道:“你母后说得对。”
玄溯抓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脸,“你们都去陪惜儿吧,我要自己睡。”
“你……”于初梦眉头皱了起来。
阮薇做何事佬:“今天溯儿生辰,就随他去了。”
玄溯在床上翻了个身,像个乌龟一样缩在被子里。
孩子闹脾气,于初梦也不想惯着他,转身就走,还拉上了阮薇。
太极宫外,无星之夜,风吹过来都是暖的。
阮薇发现已经有好一阵,没有同她一块儿走过夜路了。
“其实,溯儿很孤单的,小孩子不想要别的,就想要人陪他玩。”
于初梦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说:“太监侍卫们都可以陪他玩。”
“那不尽兴呀,宫人都只会讨好他。”
高处不胜寒,玄溯小小年纪就有了这样的烦恼。
于初梦沉默良久,最后道:“去看看惜儿吧。”
虽然玄惜是小珠生的,可她喊了母后,于初梦就不能太苛待了她。
玄惜也吃亏不到哪里去,世人眼里,她作为于太后亲生的公主,地位都高于玄景,讨好惜公主的不计其数,反而玄景才是无人问津的。
回到寝宫已近亥时。
于初梦很困就想洗洗睡了,阮薇却非要说养了朵新花,要拿来给她看看。
兴致这样浓,于初梦也不忍心扫她的兴。
很快,阮薇去而复返,双手背在身后,站到她面前,有些紧张和不好意思,迟迟没有把东西拿出来。
“什么呀?”于初梦更好奇了。
她自己绕到身后去拿,阮薇还躲闪了下,躲了几个回合后,最后于初梦把她人给按在了床上,才拿到她手里的东西。
是一支玉雕的君焦花。
月光透过窗照来,玉泛着清透的光泽,雅致脱俗,巧夺天工。
阮薇红了耳尖:“玄玮砸了上一个,这个,不会再被砸了。”
于初梦这就有点后怕了。刚刚动作那么粗暴,差点就弄碎了这花,这玉雕的花多娇气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