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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杏绕宫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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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纸鸢趁东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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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先前就想不明白,这么细的玉枝,怎么负担这么大的花朵?

    想来是经历过无数次的失败,才有最后这样完美的成果。

    微凉的玉在手里,心中暖意点点渗开。

    “怎么突然给我礼物?”

    名贵的奇珍异宝于初梦收过太多,这样亲手劳心劳力的心意却寥寥无几,受宠若惊。

    阮薇道:“今日是溯儿的生辰, 也是你生他的日子呀。那一天你受苦了。”

    过去了三年,于初梦已经不太记得当时有多痛了,不过孩子落地那一瞬间,她心里特别特别的高兴。

    真好,她们有皇子了,顺利得让她觉得,老天爷都在帮她们。

    那时薇薇看着她, 鼻子通红, 紧紧握着她的手, 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一直问她还疼吗。

    于初梦给了薇薇一个大大的、热忱的拥抱。

    “你也辛苦了,你把溯儿带的很好。”

    带孩子是个劳心劳力劳神的活儿。

    虽然那孩子有点小脾气,总得来说还是白白嫩嫩可可爱爱。

    -

    玄政不想进宫,巫马殊也就不进宫,到街上去溜达了一圈,感受了下城中热闹喜庆的气氛。。

    毕竟是皇上的生辰,满城焰火齐放,城里亮如白昼,一声声巨响震破苍穹,巫马殊好好的想去茶馆听个戏,结果连同桌人说了什么都听不清。

    她就在路过酒摊时买了两壶小酒,回了瑾王府。

    一进王府她就找玄政,下人说王爷在他自己院子里用膳,不许人打扰。

    巫马殊一听“不许人打扰”,就偏要去找事儿。

    玄政院子里的石桌上,摆了一桌菜肴, 他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闷酒,

    巫马殊瞧着他那一脸失意的样儿,把自己的酒坛往桌上一放。

    “我陪你喝!”

    她是个不记仇的人,白天被他凶巴巴的骂滚,风一吹她就忘记了。

    玄政余光看了她一眼,懒得理,依然一杯接一杯的喝。

    “喂,你好歹吃点菜,这样身体会喝坏的!”

    巫马殊还往他碗里夹了点菜。

    玄政的目光突然在她脸上顿住了。

    他仿佛看到了多年以前的某个姑娘。

    那天他不记得为了什么事,跟母妃吵了架,又碰见了初梦,就叫她陪他去霁月楼一起喝酒。结果就是他一個人闷头喝,初梦不停给他夹菜,叫他填点肚子。

    他多听话啊,她让多吃菜,他就乖乖的多吃菜。

    巫马殊就那么突然的,看到玄政眉眼突然弯了下,唇边掠起一瞬笑意。

    “你笑了!你不是面瘫耶!”

    巫马殊激动的叫出声。

    玄政的脸色又迅速冷了下去,把碗里的菜夹到桌上,干脆往碗里倒酒。

    “喂……”巫马殊有点无语了,“你活够了啊?”

    “嗯,活够了。”玄政道,“所以你不要缠着我。”

    巫马殊也不知道让她坚持不懈纠缠这个男人的原因是什么。

    可能是征服欲?不甘心?

    安槐哪个男人不追捧着她,终于遇到个爱搭不理的,可把她稀罕坏了。

    尽管知道这不是感情,巫马殊还是嘴上抹油的说:“我喜欢你啊,我不会离开你的。”

    玄政放下酒碗的时候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挺不屑的。

    巫马殊来了气,主动给他倒起了酒:“喝死你拉倒,不识好歹!”

    紧接着,她给自己也开了坛酒。

    没用杯没用碗,直接对着坛口喝。

    她对自己的酒量特别有信心,就这两坛,全喝下去也不会醉。

    喝多的,是面前这个男人。

    他没多久脑袋就垂在了桌上,一动不动。

    巫马殊怕喝死了人,赶紧过去看他,把他扶起来。

    玄政就如烂泥靠在她身上。

    “喂喂喂……”

    巫马殊拍了拍他的脸。

    “溯儿……三岁了……”

    他说出的话模糊难辨,巫马殊听不清:“你说什么?”

    玄政在她的搀扶下,踉踉跄跄的站起来,被她扶着往屋里去。

    巫马殊把他扔在床上之后,要走,手腕却被他抓住了。

    “别走……”

    巫马殊心软了,坐在床上看着他,唠叨道:“你说你,心里到底有什么事儿?”

    “初梦……”

    他喃喃念着,巫马殊疑惑道:“春梦?”

    ???

    她还没寻思明白他是不是说了春梦,就被他一把拽去了怀里。

    玄政抱住她,说:“我……我不做你讨厌的事了……我不动她……”

    酒气呼了一脸,巫马殊这回听清了大半,但她可以确定这不是对她说的。

    “到底是哪个男人把你伤透了?”巫马殊很好心的说,“你告诉我那个男人的名字,我帮你把人追回来。”

    她没听见人说话,抬头一看,好家伙,这男人居然哭了。

    巫马殊给他擦眼泪,哄孩子似的说:“不哭啊,天底下多的是男人,你身材这么优秀,脸也好看,会有好男人爱你的……”

    她调整了下姿势,这个姿势看起来是她抱着玄政。

    玄政在她怀里哭得很伤心:“溯儿是我的,我的孩子……不是阮薇的……是我的……”

    那么多听不清的,偏偏这句听清了。

    溯儿,阮薇。

    巫马殊本不该乱猜这个溯儿是谁,可阮薇就一个,阮太后嘛。阮太后就一个孩子,当今小皇帝玄溯。

    也都知道小皇帝不是阮太后亲生的,只是个继子。

    好家伙。阮太后抢了玄政的儿子,充当皇子?

    巫马殊愣过之后,怒道:“你踏马别什么都告诉我!这我要是没忍住说出去,不得被阮太后追杀?!到时候安槐和启元要打起来的你知不知道!”

    有些事能好奇,有些事不能。

    启元确实会顾忌到安槐的存在,朝野上下都会对巫马殊处处礼让三分。

    可若是,威胁到当权者了,派人私下杀她有什么不可能?

    巫马殊像甩掉烫手山芋似的,放开了玄政。

    她可赶紧把这事给忘了,就当作从来没有听到过。来前哥哥也叮嘱过她,她哪怕在皇城里杀人放火,就不能去掺合几位当权者之间的事。

    她可不想再呆在这里听玄政借酒劲说出什么来,万一明儿个不断片,他什么都记得,她得完。

    身后的男人却抵抗了酒气,拼命挣扎起身,从后面抱住了她。

    “别走……”

    微哑的声音恳求着挽留她。

    巫马殊见不得男人这个样子,心软了,好声好气提醒他:“你弄清楚哦,我不是你的梦中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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