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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的小青梅作且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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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6章 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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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陪同文帝游湖的人并不多,除了文帝的后妃郑婕妤,便只有两家人——安国公府,萧则父子;宸王府,宸王夫妇及安和县主。

    萧衍静静扫视来人一圈,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首日便如此,来离宫的人何其多,他却被如此“特殊关照”,他舅舅想管控人的心情未免太急切了些。

    众人落座后,文帝两袖一扬,笑着道:“今日不是论朝事,自家人小聚,莫坐那般正经了,你们都随意一些,看看风景,叙叙家常。”

    这话说的亲切,实际上又有几人敢真跟皇帝叙家常?

    但在场郎君皆混迹于天子跟前,谁人不会做几分面子功夫。

    宸王当即伸了下腿,朗声笑了几声,红光脸面地道:“堂兄您的这离宫选的地方可当真是好,依山临涧的,修建的宫殿也妙,那‘玉华宫’真对得起‘玉华’二字,连我这种粗人也看得出来,雅致,华贵,还带几分天子神威。”

    文帝爱极了这样的夸赞,被众星捧月,被人赞叹成千古明君,是何等满足。

    他虚着眼缓缓道:“是臣工匠心独具,工部做事得力,说起来啊,设计这玉华宫的沈公当真是个巧手,只可惜……”

    “圣上。”郑婕妤娇噌一声,委屈道:“你的意思,是妾的阿耶没给您管好工部么。”

    郑婕妤这一声娇噌当真是将骨子里的媚态发挥得淋漓尽致。

    被她这一喊,文帝一身老骨头都麻了几麻,纵使当下的工部尚书、郑婕妤之父郑尹能力平平,但工部还有几位老工匠把关,他并不担忧工部出岔子,本也没对郑尹不满,当下更愿意依着爱妃那点小心思,话锋一转道:“为三品大员来说,技术乃是能力之其一,通达事理、灵活处事也是重要的。”

    郑婕妤这才展笑道:“妾的阿耶别的本事没有,处事上还是灵活的。”

    听了这话,文帝一乐,脸上的皱纹笑得堆起来,“倒是能给自己家里人脸上贴金。”

    萧衍与萧则短暂对视一眼,皆看出来文帝老来愈发昏庸的苗头。

    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工部不同于他处,掌管的可是各项工程、工匠、屯田、水利、交通等事,这些事务上,倘若注重灵活而忽视严谨细致,直接关系的是民生、是人命。就拿前朝水利一事上讲,工部在建造洛阳渠时沙石数量做假,永和十三年的水灾,渠一冲即垮,造成洪水直接淹了五个村庄,数千人失踪。事后查实原因后,已是于事无补,还引得民怨载道。

    萧衍眼前闪了下某人认真雕木桥的场景,沉脸饮了口酒。

    被郑婕妤一逗笑,船内氛围瞧着是活跃了起来,众人自也识趣地再不谈这离宫的建筑了。

    酒过几盏,郑婕妤看时辰正好,终于将话题引到今日目标正事上,开口问宸王妃:“不知咱们安和县主可有在议人家?”

    宸王妃道:“不曾,惜玥才刚及笄几日呢。”

    文帝佯怒:“婕妤多事了。”

    郑婕妤娇声:“陛下,莫怪妾多嘴,自古以来女子从不忧嫁的早,越早定下亲事,越早能将心思放在学习相夫教子身上,出嫁后,不也能更好在夫家伺候主君么。我们做女人的,不像你们要操心国事,心思就这么一丁点。”

    文帝无奈摇头,轻笑一声。

    这是由她说话的意思,郑婕妤转头问李惜玥:“那县主可有心仪的郎君?”

    话音一落,李惜玥立马红了脸,即使有她也不敢当着文帝的面承认,忙道:“郑婕妤说笑了。”

    郑婕妤道:“啊,那整好,依我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便从皇族里择上一位罢。”

    这都不叫暗示,这叫明示。

    萧衍摩挲着玉珏的手不由一顿,再一紧。

    说真的,都说婚迎嫁娶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天下郎君谁人不喜欢迎娶到家的是合心意的女子?

    这世上不会有人愿意自个的事情被人强硬地横加干涉,更何况还是萧衍这位安国公府矜贵的世子。

    他自小自个拿主意惯了,他若是想要什么,自会想法子弄来,若是不想要的,亦没那耐心委曲求全地勉强接下。

    再说了,他被亲舅舅忌惮多年,二十有二,文不能入仕抚民生,武不能参军报家国,跟个游魂于世差别也不大。

    他怎么可能在家宅之事上还甘愿被人摆布?

    文帝见萧则萧衍两父子皆俯着眼,目光都不曾扫一下对面宸王处,冲着郑婕妤道:“你这意思是,你要替你郑家郎君说媒了?”

    李惜玥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她垂着眼,握锦扇的手指暗暗用力,极怕郑婕妤要在文帝跟前替她与郑氏郎君说媒。

    郑家的跋扈专横她不是没听过,六皇子的门客曾行经郑家府门,郑家的家僮直将那门客从马上拽坠地,又是殴打,又是辱骂他竟敢经郑家门而不下马,文帝得知后,非但没有责罚郑家,还责怪六皇子的人目中无人,欺凌郑父。

    皇子的境地尚且如此,她要是嫁去郑家,受委屈后,岂不是更可怕。

    好在郑婕妤笑道:“圣上说的哪儿的话,妾娘家的侄儿们多是黄口小儿,唯一够年纪的,不还在凉州历练着呢么,并无合适的人选。”

    文帝:“那你这意思?”

    郑婕妤看向萧衍,唇勾着轻笑,“陛下,您觉得萧世子如何?”

    被文帝与郑婕妤一唱一和这么一逼,萧衍怒火中烧,手中一用力,玉珏便被捏碎了一角。

    但他面上并无表情,不等文帝回答,立即说道:“舅舅有所不知,我往前四处游玩,曾在江南结识过一位女子,相处良久,很是喜爱,后来我回长安,可说来惭愧,至今也尚未断了念想,就想着,就想着……”

    这是不惜自污,说自己还有一笔风流债在外,不等他说完,萧则便怒声打断道:“混账!你怎能如此不洁身自好?”

    萧衍摸了摸鼻尖,当众顶嘴道:“谁还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

    “你、你、你……哎!”萧则被气得脖子通红,袖子一甩,长长叹气,“还是你阿娘离去太早,没人管得住你。”

    一听这话,郑婕妤本是笑盈盈的脸上骤然一僵。

    安国公这时将嘉城长公主特意提出来,是人都听得出来其中的敲打之意。

    嘉城长公主都管不了的萧世子,谁要去管,那就是越俎代庖。更何况比起那位得先帝大赞的长公主,她一个小小的婕妤罢了,手还是莫伸太长。

    文帝将掌珠“砰”一下往桌案上一撂,道:“朕竟不知衍儿还有如此风流的一面。”

    众人心知肚明,文帝这一举动便是怒了。

    但只要不是现在就当着宸王府人的面给他赐婚,萧衍根本不在乎他舅舅此刻的怒气,毕竟他明白,纵然当下文帝因他所作所为不满,但事后一定会想通,总归他越混蛋,他舅舅越是放心。

    萧衍再度拿起酒盏,一饮而尽,喉结滑动,面露风流色,道:“有些滋味,不尝,便不知其中好。”

    敢在人前如此言,文帝明白,这个外甥这就是不想当下订婚的意思了。

    他挥了挥手,话题一转,朝婕妤道:“郑小将军也该是时候回京成家了罢。”

    郑婕妤配合地道多谢陛下关爱,话题就自然而然地引到了郑家人身上。

    游船事毕后,李莳在岸上接上李惜玥,又当着众人邀请萧衍一并去跑马场跑马,在李惜玥的期待下,萧衍看似勉强地应了。

    宸王妃附在宸王耳边,悄声道:“王爷看,圣上真要惜玥嫁给郑家郎君么?”

    宸王笑着摇了摇头,“莫想过多,本王手中有兵,郑郎也有,两家岂能联合?”

    “那萧世子……”

    宸王叹道:“是个能人。但怕是惜玥无这个福分。”

    **

    萧衍沉着一张脸,与李莳、李惜玥回了“西宫”去换骑服。

    他本心不愿带着李惜玥出行,但没有她,李莳便没有更好的借口与他相见。

    他走到宫门口,恰好见到沈蓁蓁从内出来,她左手边是李灵,右手边是一位白衣郎君。她微垂眸,笑意盈盈,不知在说什么,李灵笑得满脸通红,那郎君也勾着唇紧紧盯着她。

    萧衍本就哽着的一股气,愈发上不去下不来。

    两波人走到面对面,那三人才停下脚步。

    抬头见是萧衍,沈蓁蓁面上的笑意一僵。

    萧衍一眼就看出,比起早晨相见时,沈蓁蓁腰间多挂了个成色极佳的玉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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