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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的小青梅作且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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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7章 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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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人“狭路相逢”,一时谁也没开口。

    沈蓁蓁从最招眼的萧衍脸上偏移开目光,这才见到李惜玥同他在一处,她顿时恍然大悟:难怪此人早晨走得那般急,原是去寻安和县主的。

    沈蓁蓁心中微酸,但很快就被另一个想法占满了脑子——才来离宫第一日,萧衍就迫不及待带人到自个的住处参观来了,果真是个轻浮的薄情郎。

    不知为何,萧衍就是从沈蓁蓁看了他、又看李惜玥、又重新回看他的眼神中读出了“原来如此”、“不过如此”这般轻蔑的意思,他幽深双眸黯下去,如静寂不见底的深渊,周身上下的气势变得阴沉冷冽。

    他移开眼,看另两位。

    诚玉公主李灵本就胆子小,猝不及防对上萧衍看向她的骇人视线,顿时局促地攥紧了手中扇子,吓到舌头打结:“表、表、表、表哥。”

    萧衍颔了下首,视线继续移动,落在谢穆脸上,见这位面容秀美、气质清冷的白衣郎君一身南国服饰,抬起广袖,朝他的方向行了个叉手礼:“臣谢迈,见过殿下、见过世子、见过县主。”

    听得谢穆这一声招呼,沈蓁蓁这才发现,此处除了萧衍,竟还有个郎君。

    还是……一位殿下?

    她即刻嗅到了一丝优质郎君的味道,美目微微一亮,心中想着就怪萧衍气势太强,竟然直将身旁人的光芒盖住了,害她差点错失良机,迅速调整好面部表情,温柔多情地朝萧衍身侧的郎君凝望过去。

    只见此郎君面庞秀气白净,个子矮萧衍半个头,年纪应该也比他小一点,对上她多情的盈盈妙目后,那郎君眸光晃了下,白净的耳根微微泛红。

    沈蓁蓁很快总结出他的特点:沉着,儒雅,干净。

    她搞不清他排行第几,但这不耽误她让对方知晓她是谁。待三人回了谢穆的礼后,沈蓁蓁朝向李莳,柔声行礼道:“臣女沈氏长女,见过殿下。”

    并无回应。

    许久无人言语,氛围有些微妙的凝滞。

    沈蓁蓁不解抬首,便见这位殿下目变惊骇,似见到山精妖怪,脸上的沉静显而易见被打破,甚至开始结巴:“你是沈、沈、沈娘子?”

    沈蓁蓁:“……”

    她仅仅认识一个公主、一个皇子罢了,两个正儿八经的皇家子,竟然还都是爱舌头打结的。

    心中想这位皇子该不会比诚玉公主更遭,是个天生结巴罢,同时狐疑:此人为何见她就面露慌乱色?沈蓁蓁面不改色,端着温婉笑容,柔柔道:“是,臣女先父沈时华,是原工部尚书。”

    这话今日她已经说了第二次,沈蓁蓁心中往下沉。这些人不知她是谁,是因为她早先失怙,否则尚书那样的三品官员,本也可以出入圣上的大宴,长安就一个沈家罢了,提起沈氏长女谁都能知晓是哪一位。

    说到底,她还是得往高处攀,站在别人都瞧得见她的地方才行。

    沈蓁蓁有所不知,李莳并不是在惊讶她是谁家女这个身份,而是在惊讶她的另一个身份——某人的情人。

    李莳看向沈娘子的“情郎”,目露了然:你的情人就是这个小娘子啊。

    一见沈蓁蓁含情脉脉地看着李莳,萧衍就明白她根本没有听出李莳的声音;也不知,这位就是她在商州时百般防备、生怕他灭她口的郎君;更想不到,在李莳心中她就是他的情人,沈蓁蓁的如丝媚眼当下就相当于抛给了一个瞎子。

    萧衍心中嗤笑一声,这人就改不了时刻与郎君勾搭的习惯,似笑非笑地问沈蓁蓁:“不认识?”

    沈蓁蓁呼吸一窒。

    萧衍怎么会有她认识这个郎君的想法,她回长安城后,不就只顾着讨好他这个混蛋么?又顾及着自己已有情郎,根本没参什么宴,哪有机会认识旁的郎君?他白白耽误她数月之久,当下竟还好意思对她明知故问。

    埋怨过后,她旋即又想,会不会是萧衍知她不识人,想朝她引荐,便轻柔地诚恳问道:“这位殿下是……?”

    没人答。

    萧衍目光幽静地看着她。

    时间流逝,沈蓁蓁面上的浅笑渐渐僵硬,眼巴巴等着萧衍介绍的表情开始崩塌,娇艳面上的血色慢慢褪下,她眼睁睁看着萧衍面无表情地与她四目相对,心中的期待逐步变成怒火,直想烧掉这个又在耍她、将她置于尴尬之地的郎君。

    气氛再度凝滞中,谢穆淡淡开口道:“蓁蓁,这是六殿下。”

    蓁蓁。

    外人跟前还叫得这么亲昵。

    萧衍冷目再扫视上谢三郎,见他清冷眸中分明对沈蓁蓁有别样温柔,本也不好看的脸色变更差。

    谷风送爽,簌簌花落,西宫门口的木丹花香味清香馥郁,绕上少女郎君们周身。

    沈蓁蓁在扑鼻花香中被谢穆及时解了围后,心底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鼓励她去接近这位六皇子。萧衍不介绍她与郎君相识,她就偏要让这个郎君与她沈蓁蓁挂上钩,被反复提及。当然,最好的结果是能顺利嫁给他,往后也好教萧衍规规矩矩称呼她为“六皇妃”甚至“某王妃”。

    于是,抱着这个目的,在接下来李灵与李莳的谈话间,她得知此三人是要去跑马后,沈蓁蓁笑眯眯地问她是否也能同行。

    萧衍无情地戳她的痛处:“你还会骑马?”

    沈蓁蓁在一切需要体力的活动上都无甚天赋,但这不妨碍她当下肯去学。她往前也不知道,人真正到逢绝境时,潜力会是无限的。

    比起一劳永逸的重大好处而言,短时受一点皮肉之苦算不得什么——曾有人这样鼓励过她。

    更何况,她怎可能放弃这么好的在六皇子跟前展现自己的机会?

    沈蓁蓁与谢穆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旋即温柔道:“我可以学习的嘛,慢慢学总会学会的。六殿下说是不是?”

    李莳能说什么?

    这位沈娘子不会骑马,萧青辰作为她的情郎自然可以教她,对这二人来说,这无疑是很好的正大光明相处的机会,他岂能不识趣地阻拦,遂点头道:“正是。”

    李惜玥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心中极不想沈蓁蓁同行,却又没有好法子拒绝她,眼睁睁看着萧衍朝沈蓁蓁道“回去换衣”,随即二人就回了西宫。

    **

    回去路上,萧衍瞥了好几眼沈蓁蓁的腰间,语气没甚起伏地问:“你那个是何物?”

    沈蓁蓁随他视线一看,几分得意地回道:“玉蝉啊。所谓玉蝉有五德:头上有冠带是文;含气饮露是清;不食黍稷是廉;处不巢居是俭;应时守节而鸣是信。我很是满意这个生辰礼!”

    同是送的动物,玉蝉象征品性高洁,而波斯猫再名贵也是只猫,黏人的时候能把你的心给融化掉,可一旦那猫头高昂起时,它简直就成了你的主子,你越哄它,它越是傲气,对你愈发不屑一顾。

    脾气像极了赠它来的那位郎君。

    时冷时热,忽近忽远。

    察觉到沈蓁蓁是真心珍爱这腰间饰物,萧衍道:“玉蝉虽好,但佩戴玉蝉还是有着一定讲究的,尤其是一些传世的玉蝉,自商代起玉蝉便有过作陪葬品的身份,含在葬者人嘴里,故而,一定要清楚明白任何一个玉蝉的来历。”

    看似提醒,实则是在打探这玉蝉来历,沈蓁蓁偏不讲这本是谢穆的祖父亲自雕刻来送给她祖母,谢穆的祖母赠了谢穆,谢穆又转赠给她的。

    她反问萧衍:“你说这些,有何目的?”

    她根本不信萧衍有这般好心,会专程提醒她。

    她眼中警惕不似作假,萧衍不知哪来的火气,噌地上涌,直将他脑子冲到泛晕,他伸手一把扯掉沈蓁蓁的玉蝉,口中道:“我跟你换。”

    他会武,出手极快,沈蓁蓁还没反应过来,腰间的玉蝉便落入了他人之手。

    沈蓁蓁瞪大了眼,见先她几步在前的郎君头也不回,抬手朝她回抛来了一个东西,她赶紧举高双手去接,生怕他将她的珍贵玉蝉给摔碎了。

    可直到接住萧衍抛来的东西她才发现,这哪是她的玉蝉,是缺了一角的一个烂玉珏!

    沈蓁蓁气得直想跺脚。

    立在庭院之间,四周有宫女内侍在来来往往,她自然不好不要颜面地发飙,更不好高声斥那比狗还窜得快、转眼就不见了的萧衍,只得愤愤地捏着他的烂玉珏,心不甘情不愿地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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