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后,她终于摇了摇头说道:“师哥,我是心甘情愿嫁给夫君为妾的,一切和他人无关,你别休怪我大伯,更别怪夫君”
说着话,她伸出手去,想要从张青手中获得一丝温暖和安慰,却没料到,昨夜还对自己情意绵绵的他先是一呆,随后竟然将她的手甩开了
何山站在那,将一切收于眼底,苦笑了一声,先是朝着一旁的撼山门门主深深一揖:“师伯,师侄不孝,只怕不能再留在撼山门了,不过师父他老人家从小将我拉扯大,日后师伯和师妹若有事尽管差遣”
他依旧是不忍心,生怕玲花日后受了委屈,故意将‘师妹’二字说的重了些,算是扯着陆玄的虎皮给她来了个护身符吧,就是不知如今看上去已经有些痴痴呆呆的张青是否能领会了。
随后,他转身朝着陆玄噗通跪了下来,嘭嘭嘭连磕三个响头:“老大,我这条命日后便是你的了,我也知道我不是修仙的料,元婴之类我也不敢去想,但哪怕只是在你身边做牛做马我也心甘情愿!”
陆玄一把将他拉了起来,按在了自己身边的椅子上,摇头笑道:“你是猛哥的兄弟,自然也就是我的兄弟,我说你能成就元婴那就定然可以,这点不用怀疑!至于做牛做马那倒不必,回头陪着猛哥多孝敬咱家那些老人便好”
那些老人估计故土难离,日后总要有人照顾,而荆猛脑子里肌肉比脑浆多,性格太直,这何山为人机灵,只要拿捏住了,有他在荆猛身边也能帮上不少忙。
两人正说着话,山顶处一声悠扬的钟声响起
易土宗元婴老祖收到张商传讯出关,带着几位结丹弟子匆匆赶来。
在那倒了半截的迎宾殿中,两个年轻人正在那谈笑风生,他们对面,张青呆若木鸡的坐着,玲花在他身后嘤嘤哭泣,撼山门几个则在旁边唉声叹气
迎宾殿外的易土宗弟子见自家老祖前来纷纷俯首肃立,但古怪的是,女弟子却个个面若红霞,目光痴痴
东荒各种宗门数百,但有元婴坐镇的不过几十,除了五大宗门和少数几个宗门外,易土宗的地位已在前列。
易土宗的老祖名为张柏,寿元已有一千三百有余,如今元婴中期。
他原本乃是一位合体大能的弟子,千年前结丹,随后便自开分支,成立了易土宗。
一千三百余年方才元婴中期,张柏的资质看起来不算妖孽,但其对各系功法的钻研极深,方方面面皆有涉猎,教导后辈时往往能有的放矢、因材施教,他又颇有爱才之风,见到良才舍得下血本培养,经过他辛苦调教,千余年来易土宗开枝散叶,如今已有结丹高手数位,筑基期数十。
但他如今毕竟已有一千三百余岁,寿元只剩下两百出头,只有突破化神才有希望增寿延年,于是这些年来已然很少理事,时常闭关以求突破,但目前看来希望渺茫。
而易土宗的一众结丹高手有希望突破元婴的不多,想要在自己羽化之后让易土宗依旧屹立不倒也只能把眼光放得更长远些了,关门弟子张青便是他重点培养的对象。
故此听说张青竟然招惹了一位来自‘九转仙门’的贵客,张柏顿时慌了神,他当年可也是陪着师父出外游历过的,自然知道东荒的跟脚究竟如何,这种来自名门大派的弟子,随随便便一个便能将东荒闹翻了天,更别说自家小小的一个易土宗了。
看了那满脸血污、魂不守舍的张青一眼,张柏暗自叹了口气,自己这位关门弟子资质、天分一样不缺,就是历练太少,平日里一直眼高于顶,这次吃点苦头磨磨性子也是好事,只盼那位九鼎仙宗的贵客能放他一马。
想到此处,他连忙加快了脚步,朝着陆玄所在疾行了几步,抱拳说道:“这位便是九转仙门的仙使大人吧?东荒钱越老祖门下张柏在此有礼了!”
张柏的师父也是一位合体期的大能,如今虽然已经仙逝多年,但当年在外游历时在东神州也略有薄名。
面对着九转仙门这种庞然大物出来的弟子,张柏这种元婴期的修为根本不够看,迫于无奈也只能将他拉出来扯扯虎皮了。
有那钟声提醒,张柏带着弟子从山顶宫殿出来时陆玄便已知道,但区区一个元婴期他还真没放在眼里,心中又有些帮何山出口气的想法在,故此根本就未回头。
但他素来便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性子,别人偌大年纪还如此客气,自己再不搭理却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听到张柏所言,转身过去站了起来,朝这位面色红润的老人看了几眼,眼中掠过一道异色,客客气气的拱了拱手:“张柏老祖,在下李厚。”
他语态温和,张柏心中顿时松了口气,连忙摆手:“不敢不敢,老祖二字乃是宗内弟子所称,当不得真,李李厚兄弟叫我张柏便好!”
他毕竟寿元已有一千三百余岁,陆玄看着又实在太过年轻,再肉麻的称呼也喊不出来,琢磨了一下还是以兄弟相称,这样既显得亲切又不会太过做作。
陆玄摇头笑道:“我和张商大哥也是以兄弟相称,张柏老祖乃是长辈,又怎么使得?”
张柏自然还是推辞,称兄道弟的意图坚决的很,陆玄争执不过也只能允了,二人在那言笑晏晏,几句话功夫便好似多年的老友一般,把手谦让着坐了个对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