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炼之中,老秃笔和鼎帅不通世事,但鬼帝和凰后却都是积年的老鬼,有他们调教,再加上和风清儿耳鬓厮磨这么多年,陆玄如今待人接物的手腕早已脱胎换骨。
这不,才聊了没几句,便让张柏感觉如沐春风,舒坦之极,心中直叹,不愧是名门大派出来的弟子,这气质、风度,确实不同凡响。
张柏此时已然放心不少,客气了几句后,朝着张青指了指:“李兄弟,我这弟子有眼无珠得罪了你,还望你能大人大量,手下留情了。”
说着话,他朝着张青狠狠的瞪了一眼,怒斥了一句:“小畜生!给我跪下!平日里我怎么教导你来着?修仙之道贵在自知,你为了一女子连九转仙门的贵客都敢得罪,如此有眼无珠,日后成就只怕也有限的很!与其出去与我惹祸,还不如让我现在就打死你得了!”
他挽着袖子就站了起来,张青被他一骂哪里还坐得住,连忙‘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捣头如蒜,一张马脸上已是涕泪横流,口中‘师尊、师尊’的哀嚎不已。
张商和其他几个结丹期弟子连忙上前,劝阻不已,陆玄笑吟吟的看了会,等他们把戏做全套了,这才摆手笑道:“罢了罢了,张柏老哥,此事也怪不得他,也是我莽撞了。嗯,你这位弟子也算吃过苦头了,此物就算我补偿一二吧!”
他屈指一弹,一颗气味芬芳的淡黄色丹药轻飘而出,张青正张大了嘴哀嚎着,正好落入其中,一下肚,他浑身上下顿时泛起了一阵黄蒙蒙的微光,脸上的掌印瞬间而消,整个人都精神了几分。
“这这是”
那股香气入鼻,一时间张商等几个拉架的都愣在了那里,张柏凑的最近,只觉得一阵强烈的灵气波动掠面而过,直接落在了张青口中,喃喃的问了句,鼻翼不住的抽动着。
“也不算什么好东西,只是我师尊随手炼制的一颗昆元地黄丹而已,我看这位张青师侄应该是刚刚突破,修的又是土系功法,此丹倒是可以让他少去几年苦修,将底子打得牢些。”
“昆元地黄丹?”张柏略一思索便怪叫了一声,盯着张青的嘴巴,恨不得扒开了把那丹药掏出来才好。
这可是不多见的土系灵丹之一,最起码也是地级上品丹药啊!易土宗修的虽是土系功法,但毕竟底蕴尚浅,张柏的师尊又仙逝的早,这种级别的土系丹药就算他自己也都没见过几次。
他正在那发愣,忽然间双耳微微一动,似乎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讯息,一时间脖子都直了,缓缓的转过身,看见陆玄正朝着他微微点头,顿时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惊喜交加。
一炷香后,张柏直接将陆玄拉到了山顶的宫殿之中,所有弟子均已被他遣散。
张柏平日里对享受并不看重,这宫殿外表看上去富丽堂皇,其实除了一个接待所用的大厅外其他地方也就普普通通。
他们所在的房间,除了正中摆放着一个隔绝神识的阵盘、四周悬浮着密密麻麻的玉简之外,其余的摆设和装饰也就和普通人的书房差不多。
“李厚兄弟,我这地方简陋的很,不过也只有这里有个绝神阵,平日里我闭关便在此处,让你见笑了”
张柏四处看了看,这才想起这里除了一个蒲团外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
陆玄倒是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修士身份尊贵,只要不像神力门那般破落,每次开宗下山都有的是凡人送上供奉,几乎个个富得流油。
前头在撼山门那,他用神识窥探时便曾看过,就连那种地方都是处处富丽堂皇。真要比起来,易土宗那些弟子所居之处的摆设都要强过这里,这张柏倒真是个不恋外物的苦修士,也难怪被火毒缠身至今,依旧能修到元婴中期了。
他微笑着朝墙上的那些玉简看了看,直接了当的又问了一遍:“张柏老哥,你当年是不是受过某种火毒?至今未清,而且时时发作?”
张柏点头不迭,眼神中露出了几丝怀念和惆怅:“是啊,当年我跟师尊下山游历,在一处险地遇到了一种怪火,以我师尊当年合体期的修为依旧身受重伤,回来之后没多久便仙逝了”
“我当时修为还低,并未进入,这才逃过一劫,但只是扶了师尊一把,便沾上了一丝,如今已有千年之久了,可余毒一直未清,我也求东荒几位专修火系功法的老祖看过,可就连他们也都束手无策,甚至说是我自己的梦寐,根本未曾中毒”
他叹了半天气,抬头之后眼中皆是热切之色:“李厚兄弟既然能一眼认出,想来是有些办法的”
“险地?怪火?”陆玄眼神中有一丝喜色一掠而过,转而问道:“吾之师尊生性便喜好炼器、炼丹,对各种异火极感兴趣,不知张柏老哥可否告知是在何处遇到的?”
张柏不疑有他,连连点头:“那自然可以,只是那地方那地方实在可怕的很啊,李厚小兄弟年纪轻轻便能有此修为,贵师尊定然也是了不得的奇人,不过还是要小心为上,毕竟那地方乃是东神州有名的险地之一。”
陆玄微笑颔首:“那就多谢张柏老哥了。”
方才一见张柏,识海中的源火便传来了一段讯息‘发现传薪之火,未及火种,无法收取’,而后他又发现张柏明明修的是土系功法,可偏偏浑身冒着一丝丝的火气,这才出言一试,却没想到还真的大有收获。
陆玄如今身怀源火,自己又修了九焱焚天诀,对火系气息的感应极为灵敏,张柏身上的火气其实极为稀薄,只怕一般的炼虚期修士都未必能感应出来,但偏却逃不过他的观察和感应。
将张柏刻录完的玉简接到了手中,陆玄这才微微摇头,叹了口气:“此火乃是传薪之火,乃是天地异火之一,这火毒可是棘手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