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辉煌的反面
大城市的教区和小村庄的教区差距大概有多少呢？
现在用马里亚纳和珠穆朗玛来形容恐怕也不那么夸张。
两个浑身臭烘烘的小孩子已经被精致的大殿雕塑与光滑的大理石一样的不知明材质地板所牢牢吸引。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走在一座现代仿制同比例双倍放大的巴黎圣母院一般。
只不过这座圣母院中的浮雕与壁画要更精密豪华几个档次。
不同于乡村教堂那昏暗枯黄的油灯。
这座银白色高墙的巨大教堂建筑使用着同城门一样的不知名晶石进行照明。
不同的是，这些晶体无论是剔透程度还是个头，都远高于城门口的照明晶石。
如果说和唐昭认知中的什么东西比较像的话，那应该是那种高强度的LED灯。
但不同的是，这些光亮虽然足以照亮这座巨大殿堂的每一处角落，但如果直视光源的话，它的亮度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刺眼。
人眼可以很清楚的看清发光体本身，或者说，所谓的光源并不是从晶石本身散发出的光亮，而是围绕着晶石而形成的卵状光带。
不过唐昭并不打算和这种足以叫科学家们拍手高呼的现象纠缠下去，毕竟这可是异世界，出现什么东西都不足为奇。
从肃静的大殿走过。
两侧巨大的洁白石头雕像一直从门扉延伸至教堂的大厅。
这些或是全副武装或是身着布匹绸缎的天使雕像确实和自己所见的那位天使有着那么些许的相似。
只不过，人类的雕刻技术还是过于有限，那种复杂得令人发指的奢侈盔甲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复制出来的东西。
“欢迎，阿列克谢兄弟。”
阿里克谢神官坚硬的甲靴在类似大理石的镜面地板上碰撞出响亮的脚步声，站在大殿中央布道大厅的红袍神职者转过身，热情的展开双臂企图与这位同僚拥抱。
“能有圣武士在我们这间小小的修行之所驻留，真是我等这些潜心信仰着圣父之人莫大的荣耀。”
“我们同样沐浴在光芒之下，并无高低贵贱，主教兄弟。”
面对面者这位留着短须的红衣主教，阿里克谢尽可能的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恶心。
身为一位神职者，他宽大的红色罩袍已经难以遮住那肥硕的身姿。
阿卢克是一座以远洋贸易位主的海运城镇，可想而知，它的居民也不算贫穷，但也肯定不是富得流油。
在阿列克谢远远看见神殿的光芒时，他并没有料到，这座神殿的奢华程度竟已经直逼直辖圣所。
很难想象这位口口声声说信仰着圣父的臃肿男人究竟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又以神的名义干了什么令人嗤之以鼻的勾当。
“我的使命，你已经知晓，所以，请您敞开此处供教会兄弟休憩的庇护所，允许圣父卑微的信徒在他的庇护之下，躲避风寒与黑暗。”
“当然，我的同袍，圣所的大门一向为圣父的信徒敞开，一切任我的兄弟索取。”
转过身，红衣主教挪动着自己臃肿的身体在前面缓缓带路，两人径直走向大厅的深处。
寂静的大厅中所回想的铁靴与石头的清脆碰撞声逐渐远去。
“请当做自己的东西一样使用这里的一切。”
“请跟我来吧。”
阿列克谢跟着这位肥胖的神官走向传教大厅后的走廊时，两位穿着丝绸长袍的年轻修女则拦在了马车夫和两个孩子面前。
她们的面容白皙姣好，比乡下修道院的修女们不知道要好看了多少，那双白皙纤细的手掌一看便是不侍农桑。
傲人的身姿和只有成年人的心智才能感受到的其隐藏在现在沉稳表象下的妩媚，唐昭心中却无对此处的好感。
无论外表多么富丽堂皇，最后到头来都在干着一样的勾当。
“别担心，这里也有孤儿院，而且肯定比你们所待过的更好。”
剩下的修女低头看着面前两个好像泥球一样的小孩，眼神之中满是嫌弃。
“来吧，先洗个澡，不然会弄脏地板的。”
在修女领着走了不知道多远的路之后，两人终于穿过庭院来到了教堂后的生活区域。
虽然不像教堂一般富丽堂皇，但这些建筑物都是整齐的砖石堆砌修建而成，其中还填充了不知道是不是水泥的粘合剂。
即便是这样的后院，也有晶石照明。
借着晶石的光亮，唐昭大概明白了这座修道院生活区域的构成。
他们要去的浴场位于大殿的正后方，经过休息的庭院和果园便是，而在浴场旁边长满了绿草的宽阔平地，大概就是神职人员们放松嬉戏的广场了。
不过看起来，这座浴场并没有男女隔间，应该是分开时间段使用的。
只可惜，在他们眼里，这两个小屁孩什么也不懂，扔在一起完全无所谓。
进入浴场，两个小孩的衣服被收走当做垃圾烧掉，修女会拿来两套崭新的小孩穿的修道服。
而在这期间，唐昭和柳德米拉就要在这座好似罗马浴场一样的露天热水浴场好好清洗一番。
虽然不知道这些水是如何保持温度的，但隐约可以猜到，其奥秘一定跟散落在浴场池底的黑色晶石有着一定关系。
不过，现在也不需要去考虑这些事，毕竟这可是穿越至此以来第一次洗热水澡。
身上都已经发黏发臭了的唐昭肯定要好好享受一番。
但柳德米拉好像并不是这样想。
“我讨厌这里······”
因为身高问题，两个小孩只能坐在浴池的台阶上，即便如此，热水也已经没到了两人的脖颈，只露出两颗小脑袋在水面上。
“跟那里一样的感觉。”
“已经第二天了。”
想起阿列克谢说的话，唐昭不禁有那么一些伤感起来。
“他们已经死了吧。”
“你想过么，唐昭，我们最后要到哪里去？”
虽然心智成熟，但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对信息的收集和处理能力并不如大人。
在一路上听了这么多闲聊和神职人员之间的谈话，柳德米拉还是不能整理出答案。
她转过头，看着泡在浴池里的同伴，现在，这个世界上，大概也就只有他，是自己所熟知的人了。
“会被卖掉么？还是会被人收养呢？”
“都不会。”
想想一路上神职人员对阿列克谢的称呼，唐昭大概已经有了答案。
他们被选中了，不用赴死，而选中他们的目的，那应该就是如今的阿列克谢了吧。
把最具有天赋的孩子召集起来，然后训练，最后成为只听命于圣堂的私人武装，也就是圣武士吧。
“我们会学会如何自保，然后长大。”
说到这，唐昭不禁有点好奇柳德米拉长大之后的样子了。
这不会就是那种剧情吧，青梅竹马的剧情，女方强的离谱而且超级好看的倒贴剧本。
“如果你长大了，你想做什么？”
转头看向柳德米拉，唐昭还是有点忍不住问了出来。
“像阿列克谢一样么？”
“我不知道。”
柳德米拉毕竟是个孩子，对于这种问题，她从来没有考虑过，或者说，她不曾幻想自己能够长大成人。
“但如果可以，我想远离这些让我感觉难受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