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温和一笑,“我就是您一手教出来的,我难道还不如这些女同志们?”
赵蕾一笑:“除了海澜,就你嘴甜!”
卫国依旧笑:“咱们回屋吧,我看您也累了。”
两人并排走,赵蕾问他:“跳级的事怎么样了?”
“昨天刚考完试,今天上午没课,所以我来看看您。”
“压力大吗?”赵蕾问他。
“不大。不过这次周末不能回家了,学业很忙。”
“再过两个月,新一批的大学生都要入校了,你……”她有些担心卫国会一时跟不上。
“没关系的。”卫国道:“可能不会满分,但是绝对不可能挂科。”
他说这话,就说明已经胸有成竹了,赵蕾也能到放心了。
中午卫国掌勺,做了几道菜,主食是鸡蛋汤,赵凌连连赞叹,并且让远山继续努力。
下午赵蕾送卫国去了学校,又去了几个店面一趟,生意还行,就是工艺品定价太高,没什么人买。
两个店员都很慌,恨不得能赔本卖给人家。
工艺品店和服装鞋店不同,赵蕾让它走的是高调路线,它只是还没有被发现,一旦发现,就是热火辽原。
外面阳光正好,赵蕾让店员把藤椅搬到外面,又把留声机搬到外面,找出了邓丽君的黑胶唱片,开始播放。
她窝在摇椅里晃悠悠的靠着,脸上盖着一本轻薄的英文小说,靡靡之音从街道中间传到两头,赵蕾的双腿重叠,手搭在椅背上,舒适平缓的晃着摇椅。
没多久,就听见有人从她一旁进了门。
店员以为她睡着了,怕穿堂风把她吹兵,拿了一条限量款的毛毯给她盖在身上。
温柔绮丽的声音让人陶醉,赵蕾不知不觉就睡了半下午,等她醒了,太阳已经偏西了。
两个店员美滋滋的,赵蕾把毛毯放回去,拿起豪华装饰品一般的电话,给港城那边打电话,定了二百台留声机和一百个藤椅。
这年头人们都喜欢新鲜物件儿,只要家里有地方的一准会买。
晚上上了饭桌,卫雨已经知道倒座房工人的事,她张了好几回嘴都没好意思开口,赵蕾:“你哥看见了,就正好处理了。你也别放在心上,不过以后对于工人还是要严管一些。”
“嗯,我知道了。”
晚上杨恒又来了,赵蕾照常掀被子睡觉,男人死皮赖脸的挤进被子里,“你明天真要去老太太那边?”
“去啊,老太太年纪大了,我要不是不去,你父母说出咱俩闹离婚的事怎么办?”
杨恒:“我可没闹,我从始至终对你都是一心一意。”
他抓着她的手按到自己胸口:“你看,它一见到你就跳的飞快。”
黑暗里,赵蕾脸红了红,还是嘴硬道:“是啊,不是你闹的,是我闹的,你再想想我为什么闹。”
说完她又起了恼意,抽回手转身睡去了。
杨恒叹息一声,手臂搭上她的腰间,闭眼睡去了。
单位任务重,他实在没办法请假,要不是明天是双休,说不定他都没办法跟赵蕾一块去看奶奶。
第二天赵蕾醒来的时候,杨恒已经走了。
她本想舒服的伸个大大的懒腰,却想起肚子里的皇太子,唉,算了,抻到肚子就不好了。
天色还早,赵蕾照例去了郊外十八号仓库那边,里面的电器都搬空了,赵蕾不免感叹,当年横刀阔斧周卫东又回来了,这个劲头也太疯了。
林清看她:“我家卫东前天晚上就没睡,昨天又帮你忙了一天,你明天可得给他放半天假!”
赵蕾看她,一脸‘难以置信’,叹气:“姐妹再亲也是外人,赶不上两口子啊!”
“快行了你!”林清翻白眼:“我要是天天把你男人指使的团团转,你不心疼?”
赵蕾哼声,“我没男人。”
林清一听,脑袋赶紧凑过来:“你跟杨恒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还那样。”赵蕾说完,“我不跟你聊了,我今儿要去见太皇太后了。”
赵蕾出了仓库,林清还在那疑惑,什么太黄太后?
皇太子他太奶奶可不就是太皇太后!
赵蕾照例去工地巡视了一圈,周围已经卸了砖,够打地基用的了。
她跟董红旗招呼一声,就去了杨家。
老爷子在客厅看报纸,时不时从窗户里往外面瞧瞧,老太太在餐桌上插花,瞧见他这样,便道:“我说让儿子儿媳妇过来,你又拦着,就你想见孙子,别人都不想的?”
杨爷爷一梗,“就我想,你不想?”
他心酸,小徒弟跟他表面上还是那么好,可终究是离了心。
他知道赵蕾是个好的,可乍然听说赵蕾在清河县过不下去了,带着五个孩子来投靠阿恒,心里还是难受。
当初他们没平反的时候,她不跟阿恒结婚,现在阿恒发达了,她又来了。这不是嫌贫爱富嘛!
老了心里藏不住事,嘴头上九点带出来了。
正好碰上杨恒进门。
他嗤笑:“您可别说了,好意思说人家嫌贫爱富,您下放那几年人家给你送了多少吃的喝的?嫌你贫了?”
杨老张张嘴,缩沙发上没说话了。
“赵蕾来京城以后,我别墅那边的吃喝穿用全是她出钱的,您孙子没受委屈,没吃亏,您可放心吧!”他把公文包放桌上,从桌上拿了个苹果吃,“还是奶疼我,知道我爱吃苹果。”
老太太笑眯眯的:“爱吃就多吃点。”
乖孙子杨恒吃了口苹果,纠结半天才跟老太太说,“奶,您知道为什么赵蕾当初不跟我去国北吗?”
“为什么呀?”杨奶奶问。
杨恒再一次感叹交友不慎:“当初张弛说,我跟他出钱,让赵蕾照顾你们,咱们三家银货两讫。”
“啊?这话咋能这么说呢!多伤小赵的心啊!”老太太花也不插了,问杨恒:“那后来呢?”
“本来赵蕾每个月给我来三四封信,后来就再也不来信了。”杨恒想想都恨得咬牙切齿:“我那年去清河县,人都动心了,可以为我是想娶她还人情,就说什么也不同意了。”
“是这么回事?”杨爷爷也坐不住了,赶紧坐到餐桌这边来:“是这么回事?”
“可不是!”
杨奶奶唉声叹气:“我当初还说呢!还以为小赵是因为老张的事跟我们不来往了,敢情中间还有这种事呢!这,这不是骂人家扒着咱们吗!搁谁谁也不乐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