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晋抬头，一双黝黑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他，恨不能用眼中的怒火将来人杀死。
“程和，本王带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背叛本王？”
若不是相信这个贼子，他又怎么会轻易被抓住？
可恶。
程和用扇子抵着嘴角，低低的笑着，就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不薄？哈哈。”
他像是听到了非常好笑的笑话一样，开怀大笑。
笑着笑着，眼中的戏谑被深深的恨意代替。
“晋王，您可还记得，二十年前，白马寺。”
提到白马寺，天晋脑海中久远的记忆变得清晰，两个人影重叠，他猛地睁大眼睛，“白马寺？你，你没死？”
他记得，当时让人将他扔下悬崖了啊。
也正因为，以为对方死了，所以十几年后遇到他，一个有些相似的人，而没多想。
“死不瞑目，所以化作厉鬼来索命了呢。”
程和手中出现一把短刀，一步一句的朝他走了过来。
“这么多年了，今日终于可以为她报仇了呢，呵呵，我等的太久了，都快等不下去了呢。”
他舔了舔唇瓣，黝黑的眸子闪着亮光，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就像是看美味的食物一般，研究从哪里下手。
看他这幅样子，天晋又怕又悔。
早特么知道这么高的悬崖人都死不了，他就命人将其当场五马分尸了，哪里还有现在的事。
“程和，不过一个女人罢了，只要放了本王，女人，金钱，地位，你想要什么本王都可以给你。”
“我想要你的、命。”
话落，他眼中闪过一道狠光，手起刀落。
“啊。”
天晋的另一只手被砍断了。
剧烈的疼痛让他整个人面容扭曲，浑身颤抖着。
“你个混蛋，我真后悔当初没有将你大卸八块。”
“是吗？那真是遗憾呢。”
他脸上的笑越发的灿烂，下手却非常狠辣，绝不拖泥带水。
“啊。”
天晋再次惨叫，大腿上出现一道很深的刀口，鲜血不要钱似的往外跑。
“杂碎，本王贵为王爷，玩一个女人怎么了？哈哈，本王玩完了，就交给手下玩，你不知道她当时多么的绝望，一直喊着你的名字，哈哈、、、啊、、”
程和目光阴郁，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他，一刀又一刀，扎进去还要搅一下，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天晋一直在惨叫，后面嗓子都喊哑了。
诺大的军营，此时却没有一个人出现。
也可以说，他们默认了程和所做的一切。
程和终于收手了，眼中的恨却半分不减。
再看天晋，浑身上下都是血，连呼吸都变得微弱了，唯独那双眼睛不认输的盯着他。
“程和，有本事，你，就杀了，我，给你，未婚妻报，仇。”
“你以为我不敢？”
“程和，不要冲动。”
尹玉赶忙出来阻止他。
折磨他是一回事，但杀了是另一回事。
程和自然明白，对方是故意这么说的，如果真杀了他，就算皇上不说什么，天氏一族其他人以后看到他都不会有好脸色。
尹玉不放心，拉住他的手，让他冷静。
晋王犯罪，皇上要杀了没问题，执行命令的人杀了也没问题，但是他动手就不行。
程和死死地盯着他，恨不能将他大卸八块。
天晋不屑的勾了勾嘴角，挑衅。
忽然，程和笑了。
他上前，低头，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天晋猛地抬头看向他，从震惊到错愕。
“原来是你，皇、、、啊、、、”
刀尖狠狠插进他的嘴里，然后将他的舌头割了下来。
“唔唔，唔唔唔唔、、”
晋王急切的想说什么，一张口满嘴的鲜血流出来，要说的话却说不出来。
他急了，用断臂拍打着囚车，想要叫人来，他是无辜的，都是被这个杂碎陷害的。
可惜，没人来，也没人听的懂他的哑语。
程和好整以暇的欣赏着他的表情，心里非常的痛快。
尹玉微微皱眉，不喜欢他这幅样子，“走吧，这里交给陆将军了。”
“好啊。”
程和非常痛快的答应了，听着身后拍打囚车的声音，他离开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程和的心情显得不错，尹玉默默地陪在他身边，心情却有些沉重。
很快，两人来到主帅大帐前。
程和停下脚步，看向身边人。
“尹兄，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我有一个妹妹叫程倩，她在凤丘城，化名王倩。”
尹玉已然明白他的意思，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明白，我会派人照顾好她。”
“多谢。”
程和深深鞠了一躬，然后目光坚定的来到大帐前。
“劳烦禀报一下，罪臣程和求见陛下。”
护卫进去没多久出来了。
“陛下说了，功过相抵，不许再有下次。”
程和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陛下是不是误会了，我不是为了折磨晋王一事来请罪的。”
护卫板着脸，重复道，“陛下说了，功过相抵，不许再有下次。”
程和有些急了，“劳烦您在帮我通报一下，我、、、”
尹玉赶忙拦住了他，“程兄，你还没明白吗，陛下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了？怎么会，今天以前，我没和任何人说过啊。”
今天他才告诉尹玉的，而且，今天他们一直在一起，对方根本没时间告诉皇上。
这时，彦妍走了出来，给两人解惑。
“是我跟皇上说的。”
公主？
想到她的身手，能听到之前二人的谈话也就不足为奇了。
程和朝她深鞠一躬，“程和谢公主殿下的庇佑与维护。”
“起来吧。”
彦妍打量他的容貌，难怪觉得眼熟。
“王倩是你妹妹，那闵家的大少爷跟你什么关系？”
提到闵家，程和身体轻轻一震，眼中各种情绪变化。
他没想到自己不过随便找了个理由诓骗晋王，结果对方还真的知道他妹妹，甚至连闵家都知道。
短短几息间，他想了很多，最多的念头就是否认，然后找各种理由和借口将这件事推塞过去。
可是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
“臣和闵家、、臣、、”
他神色纠结，不知道该怎么说，那是他不想提及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