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部分区基地,地下会议厅。
五个人围着圆桌坐着,齐不饶站着,手里拿着一叠文件。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齐不饶把文件递给许无,“请示如何处理。”
“他们老骆家真是奇葩辈出啊,”许无身边的花平海扭头扫了一眼文件,“十九岁还不觉醒,一觉醒就是紫色瞳孔。”
“的确不合常理,通常意灵越强觉醒越早,我反正没有见过例外,除了这次,”许无一张张地翻看,“还有两个疑点,一是骆凭觉醒的时候,我们的仪器检测到了极强的精神辐射,但是在不饶打晕他之后,精神辐射居然消失了。第二个疑点是,他的通灵系意灵觉醒对外界居然没有任何显著的影响。”
“对外界没有影响的通灵系意灵是存在的,比如‘先知’、‘回溯’和‘读心’这些非战斗型意灵。”教务长江离劫解释说,“但是理论上,觉醒之后无论是否发动意灵,精神辐射都是存在的。像骆凭这样精神辐射随着意灵中断而消失的情况闻所未闻,我将把这个案例记录下来。”
“这孩子会很危险。”江离厄说,“我有预感。”
“我却觉得他是我们这个时代最具天赋的亚当血裔之一,”教务长表示反对,“如果好好培养,将来他可能不弱于当年的骆连山。”
“骆连山?十多个无辜者因他而死,包括他的妻子,你想让他孙子走他的老路吗?”江离厄语带讥讽。
“骆凭不是骆连山,”江离劫反驳,“而且他有很大可能是非战斗型通灵系,以他的天赋,学成后补充到科研部去,完全可以有一番成就。”
“紫色瞳孔太危险了,”江离厄冷漠地说,“从历史上看,他们不是疯子就是叛徒。”
所有人都沉默了,江离厄说的确实没错。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他?”江离劫底气不足,声音也低了一档,“杀了他?”
江离厄盯着江离劫的眼睛:“我是这个意思。”
“拜托你有点人性好不好,”花平海很不满,“骆凭只是个孩子,就算不考虑他是骆国华的儿子,只因为他的天赋太高,加上以前那些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人的所作所为,就可以这么轻率地决定他的生死吗?你这种想法和中世纪那些烧死所谓的巫师的愚昧群众有什么区别?”
“哥哥,江无名是你的心魔,”江离劫关切地说,“不要被他冲昏了理智。”
“是他使我保持理智,”江离厄毫不领情,“那时的他看起来比骆凭无辜得多,而且也是个孩子……最后他做了什么你都忘了么?还是教训不够深刻你想再来一次?”
江离劫的眼神黯淡下来,不再说话。
“我也觉得对待骆凭不应该太极端,”齐不饶说,“他身上流淌着神血,他父亲和我们并肩战斗,他是我们的同胞。”
“那是你的一厢情愿。”江离厄很冷淡,“研究已经证实,过强的精神辐射会影响自身,造成包括性格扭曲之内的一系列不良影响。”
“一个孩子有什么错?”花平海拍着桌子,“就因为神血浓度比一般人都高,他就天生该死么?”
“难道不是么?”江离厄针锋相对,“他一出生就带着诅咒,他的血脉里沉睡着恶魔!”
“够了!”许无站起来,“这里又不是战场。”
所有人都看着他。
“紫色瞳孔在历史上名声不好,这是事实。但我们也看见了,骆凭身上有很多不合常理的事情发生,那么再多一件不合常理的事,又有什么好奇怪的,”许无一字一顿,“或许他偏偏就是紫色瞳孔里,那个有益无害的特例呢?”
“你疯了么?”江离厄诧异地说,“哪来这么多特例?你在拿无辜者的性命做赌注你知道么?”
“骆凭也是无辜者。”许无斩钉截铁地说,“我宣布,为骆凭的无害做担保。我会报告统帅,尽快让他加入东部分区,我将亲自担任他的导师。”
他环视全场,神色庄严带着无尽的威仪。
无人反对。
“那这就是决议。”许无的表情忽然柔软下来,居然流露出一些哀伤的神色,“我们又何尝不是……生来就带着诅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