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文广面露神秘之色,道:“老夫过往所经历的事情本与你无关,也非你所能了解。我实不想让吴忌年纪轻轻就承担这么多的恩怨情仇,这么多的历史重任,将整个人类重担都压在身上。他目前呀,还没有做好准备,还得多多历练。”
江准笑道:“原来如此。”江准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难道说吴忌真的是天选之子,未来的人皇御帝吗?他已经不止从一个人口里听说过类似的预测了,最早是在木黑崖上,雄霸一方雄才大略的秦王就曾断言吴忌日后的成就不可限量,而如今威震天下,传奇人物南宫文广又说出了同样的话,这就让江准不由得不信了。
江准是一个善于查看形势,见风使舵的人,他有意投靠虫族大军,是因为相信人类肯定不是虫族的对手,想通过虫族大军来完成自己通知人类的梦想,可是假如到时候吴忌真的有那样的天赋,可以带领人类走向最终的胜利,那么他是否也应该改变心意,去辅佐吴忌呢?不,不是辅佐吴忌,而是利用吴忌,全力对付虫族大军,最后再窃取吴忌的胜利果实,由自己经过一系列有计划有预谋的操作,等到人类统治的顶峰……
到底该怎么做,江准实际上还有点没有下了决心。
过得半晌,南宫文广道:“谷中寂寞的岁月并不好过吧?”江准听出了南宫文广的画外之音,急忙道:“出谷的法子还要请教南宫文广先生。现在铁链也锻造好了,就看前辈怎么设法把它在弱水河上给架设起来了。”
南宫文广道:“你说的对。你们留在这里,跟着我也学不到多少东西了。我所能教的,也不过锻神之力的一些修习之法。至于更进一步,全靠个人造化了。你们还有大把的时光,大把的事情可以做,总不能在这谷中虚耗了岁月。”江准喜道:“看来南宫文广先生早有出谷的法子了!”
南宫文广道:“那只不过是当年我在弱水河上架铁索的老办法而已。你们明日或者后日便可离去了。只不过今晚所言和所预测的一些情形,老夫倒要请求阁下不要告诉吴忌才好。”江准道:“请南宫文广先生放心。”
第二日,江准宣布已思得出谷之法,吴忌与那两个猎户雀跃不已。当下江准吩咐两个猎户刮树皮、扯藤蔓,又亲自将之搓成绳索。忙得几日,一条又长又粗的绳索已然结成。江准在绳头缚了一块大石,对南宫文广说道:“这下可要瞧南宫文广先生的了。”
南宫文广这几日依然作疯癫状,听了江准的话,明白他的意思,笑道:“这个倒有意思。”便提了绳索,和大伙来到弱水河边。只见他一手握住绳尾,一手抓住绳头缚大石处,便如使动流星锤一般,将绳索甩了几个打圈子,猛力抛向河内。
只见南宫文广摇了摇头,将绳索拉了出来。如法炮制,很快又将绳索抛入了水中,如此三四番,南宫文广喜道:“成了。”缓缓将绳索拉了出来。吴忌等看得清楚,草绳正与一条铁索牢牢地缠在一起,这才明白,南宫文广将绳索不断抛入河中,正是为了捞那条铁索上来。原来当年这条铁索被江准砍断以后,铁索的另一头本就一直固定在河的对岸,现在被南宫文广用力拉直,在这一边加以固定,一条过河的通道变又被重新架了起来。
江准见大功告成,忍不住道:“南宫文广先生果真了不起。”他这句话倒是说得真心实意,试想这弱水河宽几十丈,深亦不知几许,若非南宫文广如此神力,旁人又如何能将铁索重新捞出?
那两个猎户更是欢喜无限,道:“南宫文广先生是神仙,准保错不了了。要不然还有谁能在这条弱水上架起铁索呢?”当下便简单的收拾了家当——他们在这山谷里本来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只拿了几张兽皮和他们的猎叉等物,接着就要急着过河。
江准道:“南宫文广先生,我们这就过去吧。”南宫文广却摇了摇头,道:“你们归家心切,就快快过去吧。这里就是我老儿的家了,我是哪里也不会去了。”
吴忌这几年与南宫文广相处下来,虽觉得他有时说话行事滑稽可笑,但对自己却是爱护有加,且还传授了自己不少的锻神之力。此时听他说还要呆在这个山谷里,不由得大为着急,道:“南宫前辈,这里的生活本就枯燥艰苦,等我们走了,你独自一人,不是更加无聊了吗?”
南宫文广拍了拍吴忌的肩头,道:“你正当年轻,有着大好作为。我已经老了,出去了只能受人欺负。现今世道险恶,人心难测。你这回出了谷,还要许多的使命要完成,还有很多的艰难险阻等着你,你自己可得处处小心啊。只有多加历练,才能不断的成长!你可记住了!”
吴忌道:“殷南宫前辈你武功这样厉害,谁敢欺负你啊。小子还有好多问题要向您请教,在您身边,我长了不少的见识,受益无穷,对我今后的人生有着非常大的帮助。前辈的话,我一定会牢记在心的。”南宫文广道:“我老儿的锻神之力是好那么一点,但还说不上很好。吴忌你听好了,《锻造术》上曾有言:‘窥破天道最为关键……可见参透了天道,才能当世无敌呢。我研习这锻神之力已经近二十年了,可这天道却还未曾窥破,都是因为你们几个人在这山谷里吵吵嚷嚷打扰了我老人家,你们走了,我正好静下心来,好好思索。”
江准听了他这番话,心道:“这老儿临走前还不忘传授吴忌一招,鬼精得很。”便也将南宫文广所说的那几句要诀暗自记在了心里。虽被吴忌再三劝说,南宫文广却执意留在山谷里。吴忌无奈,便向他磕了几个响头,算做辞行。那猎户二人,本就视南宫文广神仙一般,也向他磕了几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