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空拳!”
面对在场所有人都认为的死局,沈浪的思考却是无比的清晰,果断便是一拳,朝着脚下地面直击而去。
这小子面临死局而魔怔了不成?
一群贼寇皆是升起如此念头。
当然,围攻沈浪的贼寇,却不会因此手下留情,反倒将力道加重了几分。
谁让沈浪打出这么一拳的时候,需要弯腰,所以后面很翘呢?
让人不爽啊!
然而,想象的确比现实胖多了。
震空拳击打在地,随后而来的,是无数强劲的气流,以沈浪为中心,朝着周围猛然席卷而去。
不但硬生生将围攻而上的所有贼寇全都震飞!还由于所掀起的无数泥块碎石,混杂其中,霎时打出一片哀嚎!
就连由于空间不足,而只能站在后头狞笑观望的十几个贼寇,都因反应不及而近乎全都见了红。
简直就像是在人群之中,引爆了一颗高爆破片手雷。
还只伤敌不伤己。
这毕竟是沈浪已经改良了两年半的招式,与原本仅仅只是用来掀起碎叶枯枝,扫地时图方便才会使用的时候不同,无论威力还是出招速度,都已是天差地别。
要不是需要破局,沈浪有着足够自信,在场无人敢硬接这一拳。
狂暴的气流席卷着沙土碎石,铺天盖地般袭面而来,让那炼脉境恶汉都只能赶忙抬手遮住了眼。
待他放下手,这片场地,也依旧给漫天尘土给遮得视野模糊。
炼脉境恶汉不免面露讶异。
不得不说,这威势十足的一招,在他看来,不但破了局,时机把握还稳得一批!
众星殿?七月酒?
没听过啊,到底是什么来头?
让他惊讶的,却还在后面。
气流尚在四处席卷,贼寇被迷了眼。
沈浪却早已身形一动,像个幽灵般钻入漫天飞扬的尘土当中。
而后只听其中不断传出闷哼或哀嚎。
别人看不清,却不代表炼脉境恶汉看不到。
但凡沈浪途径之处,仅是一拳,便注定要有一个手下倒地不起。
不出意外,以后也起不来了。
且连锻骨境也不例外!
怪胎!
“休得嚣张!”
局势因一拳陡变,他自然也不得不出手了,一声怒喝后,拎着鬼头大刀,便朝沈浪扑击而去。
沈浪这时刚放倒一人,目光一斜,却根本不做理会,脚下一动,躲避着鬼头大刀的劈砍,继续挑那些看不清状况的贼寇下手。
非是他自甘示弱,不想和这炼脉境恶汉来场硬碰硬的战斗。
而是青龙寨具体人数,他不清楚,但眼下混乱一起,引得四面八方都传来了浩荡喧闹之声,便也意味着他现在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死战到底,要么暂避锋芒。
自家师傅肯定不是要让他直接来场死斗,而将他扔进来。
不然也不会让他自个机灵点了。
可是现在,似乎连跑出去都有点难啊……
沈浪念头刚落,便听恶汉一声怒吼:“杂碎,只会逃吗!”
他没能第一时间缠住沈浪,还硬是追了一会,甚至也没能拖延沈浪的脚步半分,自是心下又惊又恼。
沈浪却仍旧一味躲避着炼脉境恶汉的追击,抽空击倒实力不强的贼寇,无论对方如何叫嚣,都不管。
你叫你的,我打我的。
虽眼见一个个贼寇倒下,心底终究有些不适,但也无丝毫抗拒。
三年多的时间,他早已做好了准备。
弱肉强食,世道如此。
不然山头附近的野味也不会给他炖了个遍。
更何况,本就身负血海深仇,终要亲手去报,不靠手,靠嘴不成?
只是现在,出路在哪?
自身实力竟能够一拳击倒锻骨境,其实也出乎沈浪预料,可在这种孤陷敌阵的状况之中,由不得他细想,却又一时找不到切实的退路。
因四面八方的喧闹不仅已逐渐变作喊杀声,此前本已找到的退路,也已被陆续赶来的贼寇严实堵住。
只能死战到底了吗?
就在他苦寻无路,准备全力一搏之际,却忽然看到不远处的一间房舍阴影处,有一双明亮的眼,和一只白皙的手,对自己眨了一眨,摇了一摇。
随后快速缩了回去。
会否有诈?
沈浪只是念头一动,却已哭笑不得地短暂停留,朝着地面又是一记震空拳,震飞了实力不足的贼寇,拦住了炼脉境恶汉的脚步,趁着漫天尘土,钻入了那片阴影当中。
若是这群山贼认识自己,如此重重围堵的状况下,还要设计自己,倒也不出意外。
然而事实却是相反,他可不认为,还有设计自己的必要。
古怪。
真被骗了?
但不过,等他去到那房舍阴影之处,只见房舍尽头乃是死路,却又不见人影,也感知不到任何人存在的气息,难免生出如此念头。
沈浪带着疑惑环视,背后喊杀声也快速靠近,便也没再多想,正准备回身继续力战,却发现左脚踝忽地给人抓住。
“谁!”
沈浪轻喝一声,正待拔脚出拳,却已听到一道清脆女音自下方传来:“嘘!快下来!”
他当即停下动作,低头看去,就见昏暗之中,一个仅能容一人通过,四四方方的空洞之下,那双依稀熟悉的明亮的眼,正于地底望着自己,那白皙的手,则是轻轻拖拽他的脚,似在催促。
竟有暗道?
沈浪心下微微讶异,却动作很快,‘唰’地钻了进去。
毕竟喧杂的动静已来到近前,由不得他再多迟疑。
而后只见那空洞陡然被堵了个严丝合缝,竟与周遭地面一般无二。
兴许仔细观察一番,便能看出其中端倪。
可追在后头的那些贼寇,便是那炼脉境恶汉,又哪会想到,自己住了许多年的山寨下头,竟还有着暗道。
追到近处,见沈浪忽没了踪影,加之此刻天色仅余一抹绀紫,便是鸡也要给蒙了眼,当下率先想到的,便只剩这来头古怪的毛头小子,趁此上了房顶,欲借机逃跑的念头。
当下无数火把举起,映红了这片地头,将所有房舍都围了个严实,好不热闹。
暗道之中,沈浪却是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无他,这暗道狭窄,虽也能容一人无碍通行,但两个人嘛,自然就不免拥挤了。
他跳下的时候,也没多想。
逃命嘛。
可是现在,柔软身躯紧贴于前,鼻尖女儿香阵阵袭来,他年岁尚幼,半懂不懂,但身型却已如似成人,这么一下子,自是僵在原地,动也不动,不动也不是。
主要是手的位置也很是尴尬。
却又只听对方轻语:“且莫说话,手拿开,下头兵刃也挪一挪,免得误伤。”
沈浪闻言,将手快速挪开,心底却又欲哭无泪。
姑娘心胸宽广,想来定会见谅,非是小子不愿,实在是这兵刃,挪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