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他命不该绝。
就在这生死旦夕,景山武师与景山毒师二人几乎是同一时间破门而入。
景山武师轻功了得,一从门外奔进来,足尖一点,便翩翩飞至楚晴岚侧后方,同时长臂一扫,就此将楚晴岚推倒在地。
“誉儿,你没受伤吧?”景山武师关心道。
墨北誉低眸看了自己的胸膛一眼。
那儿衣服已被划破,只差最后一分,他就要死在她剑下了。
而此时此刻他根本顾不上死里逃生的惊喜,而赶紧起身阻止景山武师:“师父,莫要伤她!”
景山武师虽不怎么喜欢楚晴岚,但楚晴岚再怎么说也是景山毒师的关门弟子,自己的亲侄徒,是以不论如何都不可能真的伤她。
素来爱徒如命的景山毒师更不必说。
一看到楚晴岚被扫倒在地上,景山毒师便走过去准备拉她起来。
可惜她此时灵识还没恢复正常,再加上杀红了眼,以至于此时此刻不管看到谁,她都跟疯了似的,手中长剑一挥,作势就要去砍景山毒师。
好在景山武师眼疾手快,趁她伤人之前便掌起掌落,一掌就将她劈晕了过去。
就是动作太粗鲁了些,以至于楚晴岚被他这么一劈,两眼一翻,整个人就是狠狠往后仰倒而去。
眼看着就要重重摔倒在地上了,墨北誉想都不想一下,迅速扑过来,就此将她从半空中捞了起来。
“岚儿,你怎么样了?”墨北誉连忙关心道。
楚晴岚早已晕过去了,瘫倒在他的怀里,一点反应也没有,看得他急得脸色都有些涨红了。
景山武师见状只好说了句:“放心,我刚才力度虽然大了一点,但不至于伤人性命,她就只是晕过去了而已。”
景山毒师看来敬重自己的师兄景山武师,但此时也有些不爽了,哼道:“哼,师兄你也真是的,岚儿身子本来就脆弱,你还下那么重的手,当真是一点情面也不给人留!”
景山武师闻言只得红着脸赶紧解释道:“我这还不是为了怕她又胡乱杀人,早知刚才又不是有我在,你这个好师傅早就被她一剑杀死了!”
“我的徒弟为人如何,我这个当师傅的比你清楚,是以她怎么可能真的杀我。”
景山武师不满,双手叉腰道:“不是,刚才情形多危险,难道你们都没看到吗?”
“看到了又如何,这不是意外嘛,反正此为绝非岚儿所愿!”
“若非她所愿,那她为何大半夜的到这儿刺杀誉儿,我怀疑呀她早就想暗杀誉儿了。”
“胡说八道,根本就没这事!”
“我若是胡说八道,你倒是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别告诉我她拿着剑就只是跟我们开个玩笑罢了。”
景山武师与景山毒师二人说着说着忽然争执起来,一个个说的面红耳赤,谁也不肯让着谁。
后面还是墨北誉听不下去了,这才赶紧出声打断二人的争执,凛然道:“师父,师叔,你们别吵了,此事定有蹊跷!”
“确实有蹊跷!”景山毒师忽然上前一步道。
墨北誉眉毛一挑,看着景山毒师便迫不及待的问道:“此话怎讲?”
“先前岚儿醒来后不是要杀你吗,那事之后我便觉得哪里不对劲,便特意回到藏书阁里翻阅医书。书上有载,道是噬灵蛊重不再杀人而在于控制人的灵识。”
“控制灵识?”墨北誉不解,“可是您先前不是已经解了她体内的蛊虫了吗,既如此,那怎么还能控制她灵识?”
“这你就不晓得了,我虽已将她体内蛊虫一一去除,但蛊虫先前留下的毒害仍在,兼之她此时身体极其虚弱,灵识不复,此等情况下,只要有些人想要控制她,随时有可能将她当做傀儡来使用。”
墨北誉听得又惊又怒又忧。
本来以为只要她能够醒来便是万事大吉,不曾想,真正阴谋原来是在此等着。
“师叔,那您现在可有办法让她恢复灵识?”
“不能。”景山毒师果断摇头。
“灵识无法得到恢复,那岂不是意味着她要一辈子受人控制?”
“不错。”
墨北誉闻言不由大失所望。
好在此事并非完全没有回转的余地。
景山武师告诉他:“不过你也不必担忧,因为要控制一个人,单靠灵识是远远不够的,还得有其他辅助才行。”
“什么辅助?”此话一问出口,不等景山毒师回答,墨北誉就先想到了什么,惊道,“会不会是傀儡术?”
自从自己上次中毒过后,他便留心学了一下有关北夷各大术法,其中就包括傀儡术。
傀儡术算是除了蛊毒之外,北夷一带最常用的术法了,乍一听很复杂,但实际操作起来却不难。
简而言之,便是将某个人的生辰八字通过做法的方式附在木头或者稻草制作而成的木偶身上。如此制作而成的木偶便成了拥有生辰八字者其中一灵的“小人”。
如此一来,只要控制住了“小人”,便相当于控制住了生辰八字者。
只是此傀儡术太过玄乎,是以就连见多识广的景山毒师也不敢确定。
摇了摇头,景山毒师道:“这个我也说不准,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先搞清楚到底是谁躲在背后操纵她,并找到控制她的东西,然后将其毁之,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话至此处,景山毒师便停顿了一下,随后才问墨北誉,“此事昨日我便一直想问你了,到底是谁把岚儿害成如此模样的?”
“我若未猜错,定是淑贵妃!”墨北誉咬了咬牙,语气陡然变得极冷。
“淑贵妃?”
不等景山毒师应答,一直默默不语的站在边上的景山武师忽然微微皱起了眉头,看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又不大确定,以至于沉思良久,景山武师才忙开口又问了句:“你说的淑贵妃名讳为何?”
墨北誉不解自己师父为何无端端的问起这个,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我若没记错,淑贵妃当时入宫之时登记在册上的名字好像是叫陈云淑。”
“陈云淑?”景山武师重复了一遍,显然是对这个名字感到很陌生。
以至于重复完,景山武师就自言自语似的小声呢喃了一句:“果然是我想多了……”
景山武师声音不大,墨北誉却听得清清楚楚,忙问道:“师父,你在说什么,什么想多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个故人罢了。”
“故人?”
“不错,但她与此事无关,所以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墨北誉心里虽然还有些好奇,但自己师父都这么说了,况且现在重要的是楚晴岚的病,是以他当下也就没再问下去。
而是果断转头同景山毒师继续商量起医治方法。
由于景山毒师暂时也没有好的治疗方法,经过商议后,墨北誉便决定先留楚晴岚在景山上继续接受治疗,而他自己则是想办法潜回皇宫打探消息,以便查证此事是否真如他之前猜想的那般。
此主意一下,翌日天刚蒙蒙亮,他便驱马而归。
如此日夜兼程赶了足足三天时间,他才总算回到宫中。
回到宫中,他第一件事情便是准备潜入未央宫。
不料刚潜入宫闱,远远的就听到前方远处有人正在说话。
“母妃,此事您怎么也不早点跟我说呢?您若是早些跟我说,我也就能早些高兴呀!”
墨北誉几乎是一下子就认了出来,说此话之人乃是楚玉柔。
此事?
“难道他们是在聊岚儿中蛊一事?”思此可能,墨北誉马上抬眸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