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楚玉柔与淑贵妃母女二人正坐在亭子下赏荷吃莲。
身后站着一排扇扇子的宫女。
而桌前地上则跪着一个男子。
由于那男子背对着墨北誉的方向跪着,是以墨北誉此时此刻只能看到男子的背影。
这时,跪在地上的男子忽然开口说了一句:“三公主,贵妃娘娘不是不告诉您,而是为了给您一个惊喜呀!”
这声音怎的如此耳熟?
墨北誉心头一惊,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竟然是他!”
之前在破庙里撞见卫修之时,墨北誉心里头就有过怀疑,如今看到卫修竟然同淑贵妃以及楚玉柔在一起,这就让他更加确定了楚晴岚中毒一事绝对和他们逃不了干系。
幕后凶手已经得到确定,现在要做的,便是想办法找到并且毁掉控制了楚晴岚的载物。
但这个东西会是何物,又藏在何处呢?
墨北誉不敢继续胡思乱想下去,趁着淑贵妃等人还在亭子那边闲聊,他果断转身朝着正殿方向而去。
正常而言,每一处寝宫除了正宫娘娘之外,还会有两位娘娘跟着一起同住。
但由于淑贵妃颇受皇上宠爱,是以偌大的未央宫除了淑贵妃一人之外,便再无其他妃嫔。
兼之未央宫的宫女和太监此时大多都守在亭子那边,是以他一路走来还算顺利。
就是眼看着就快要潜入淑贵妃寝殿的,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楚玉柔竟然忽然回来了!
墨北誉一时防备不及,待要找地方躲藏起来之时,已先被楚玉柔给撞见了!
墨北誉心里头虽然慌得不行,表面上却未曾表露出半分,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便率先掩饰了句:“拜见三公主,微臣正好有公事要找淑贵妃,不知淑贵妃可在里头?”
所谓的“不知淑贵妃可在里头”不过是个掩饰他真实行为的幌子。
可惜楚玉柔到底不是个愚笨之人。
楚玉柔也不跟他打哑谜,直截了当的说道:“丞相大人,你无需骗本公主,因为本公主早就知道你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他还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模样,淡然道:“三公主说笑了,臣今日来不过就是为公事找淑贵妃,若淑贵妃不在,那臣便改日再来拜访!”
说完,他果断转身准备离开此处。
然身子刚动了一下,就听到她冷笑着说了句:“什么为公事而来,我看你是为楚晴岚那个贱女人而来的才是真!”
骤然闻听此语,墨北誉不由得顿住了步伐。
心中警铃大作,他面上却始终装得跟个没事人似的,泠然道:“还请三公主莫要妄言,臣今日确确实实是为公事而来,绝非因任何个人,三公主可不能因为个人恩怨而在此栽赃陷害臣。”
“栽赃陷害?呵!”楚玉柔冷笑一声,当下也不再跟他绕圈子了,而是直截了当的告诉他,“墨北誉,我这么告诉你吧,刚才还在园子那边之时,我就已经发现你了,后面见你一个人鬼鬼祟祟的朝这边走来,我便一路偷偷跟了过来。此时此刻你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我看得出来,你呢则是休想骗过我。”
听了这番话,他心中警铃更是大作,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原来早就被他发现了。
心下一急,他一时半会的也顾不上再跟她说谎,而是赶紧问她:“淑贵妃呢?是她让你跟过来的?”
“放心,此事我母妃尚不知晓,若不然此时跟过来的可就不止我一个人了。”
她似乎看穿了他心中的担忧,邪魅一笑,腰肢一斜,忽然飘飘的倒在了他的胸怀里。
墨北誉马上用力的将她一把推开。
“离我远一点!”
楚玉柔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但很快又恢复一如既往的灿烂笑意。
“北誉哥哥,你用不着对我这么凶,别忘了,楚晴岚小命现在可是在我跟母妃的手头上,你要是不想她死的话,最好是对我温柔一点,要不然我心情一不好,随时都有可能让我母妃弄死她!”
墨北誉懒跟她说这些,接了当的问道:“东西在哪里?”
“什么东西?”他这话问的突然,楚玉柔没大反应过来。
“操纵她的东西,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哦,你说的是那个小人啊,呵,我当然知道了。”
小人?
他双眸不由得虚眯起来。
事情不出他所料,淑贵妃对楚晴岚用的果然是傀儡术。
只要他能够找到附了楚晴岚生辰八字的小人,并且将其毁之,楚晴岚就有得救了。
一时急不可耐,他马上出声喝道:“既然知道,那就赶紧告诉我,那小人到底在哪里?”
可惜,楚玉柔恨不得要将楚晴岚大卸八块,此时此刻又怎么可能会乖乖告诉他呢?
是以面对他的质问,她不但没有半点要相告之意,反而借此威胁他。
说什么:“我告诉你那小人的下落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只要你能够接受这个条件,并且按照我说的去做,我就把那个小人存放位置告诉你,哦不,我心情一好,说不定还会亲自拿出来给你。”
闻听此语,他便知她肯定不会有什么好要求,但为了救楚晴岚,最后还是不得不耐着心问了句:“什么条件?”
楚玉柔盈盈一笑:“娶我。”
————
景山上。
这场觉足足睡了三天三夜,三日后,楚晴岚才总算再次苏醒了过来。
只是这次醒来之时,墨北誉早就已经下山去了,此时此刻山上除了她自己之外,就只剩下景山毒师和景山武师,以及几位小道童。
她脑袋里仍旧一片空白,关于从前的事情怎么也想不起来,甚至就连她睡着之前发生了何事也不记得了。
后来还是景山毒师过来给她把脉的时候提了一句:“对于那晚持剑伤人一事,你记得多少?”
“持剑伤人?”楚晴岚猛地一愣,“我伤害谁了?”
她虽然全无记忆,但灵识不被控制之时,本性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良的。
是以此时此刻听到自己曾持剑伤人,她便立马慌得变了脸色,连连追问景山毒师之前究竟发生了何事。
景山毒师见她对之前的事情忘了一干二净,如今身子又还虚弱着,不宜受到刺激,是以犹豫过后便决定先瞒着她,等她日后恢复健康了再向她一一道来。
如此一思量,景山毒师便什么也没有告诉她,而摇头敷衍了句:“无事,为师不过是随口说说,你不必放在心上,养伤要紧。”
景山毒师虽是如此说了,但她心里始终放不下。
刚好又想起之前苏醒之时见到的年轻男子,犹豫片刻才问起:“对了,上次是那名男子呢?”
“你问的可是墨北誉?”
“他叫墨北誉?”
刚从外面进来的景山武师骤然听到她这话,还以为她终于想起墨北誉来了,一时喜出望外,禁不住大声问了句:“你终于想起他了?”
只可惜这份惊喜持续的了一刻时间不到,随着她的回答,景山武师脸上的惊喜立马通通转变成失望。
她回答的是:“没有……他,到底是谁啊?”
墨北誉,他到底是谁呀?为何她记忆当中明明没有这个人,可每次听到这个名字之时,她又莫名觉得熟悉。
甚至有时听到这个名字,她的心还会莫名的隐隐作痛。
想和她皱眉沉思的模样看在景山武师眼里,却变成了她是不喜欢听到墨北誉这三个字。
偏爱自己徒弟的景山武师对此难免感到大不满,一时忍不住哼哼:“他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竟好意思把他给忘了,我这个当师傅的都替他感到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