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宜看着堂主,却迟迟没有动手。
她在问道观研究符纸这么多年,倒是从来都没有研究出来什么厉害的玩意,没有想到像洛兰这种散修倒是更有天赋一些。
竟然能让死物有自己的意识。
这些是她到现在还没有研究透彻的东西。
“你知道什么……”
宋时宜没有在说话,也没有动手,堂主看着散落在地上的心血纸人,显得有几分颓废,他倒在地上,将落在地上的纸人都捧在手心,贴近自己的脸,满是心疼。
“你能被玄门接纳,已经是很多人这辈子都无法触及了,更何况是成为一个道观的观主,扬名三千道观!”
堂主看着宋时宜,眼中有些怨恨,他虽然觉得宋时宜破坏了他很多计划,可有些时候还是会嫉妒宋时宜。
宋时宜实在是太有天赋了,简直是为了玄门量身定做一般,不管是换做谁,看到宋时宜之后估计都会有所感叹。
他也不例外。
“你口口声声说要是走向正途,我肯定是可以带着纸人有自己的一番作为,可你有没有想过,征途压根就不会接纳我们!”
堂主冷笑一声,想起那些道观对他的折辱,还有对他身边这些制片人的态度,便是再也经受不住,整张脸上都带着几分不屑。
若是有正途,谁愿意走歪路?
和神算观为伍,要是最后神算观成功了还好,以后他们就是神算观的大功臣,可神算观终究是被所有人都唾弃的道观,要是真的和神算观的人在一起,肯定会遭到所有人的鄙视。
无论神算观最后是否能够成功。
不被接纳就永远都是不被接纳。
不管他们做什么最后都会败下来,只不过是他们赢了,所以能够开心一些。
可若是他们输了,就如同现在这般,他就只能是被宋时宜踩在脚下,连带着自己的纸人一起和他受屈辱。
宋时宜脸上微怔,不明白堂主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其实我最开始还是想加入道观的,不一定是大的道观,随便一个小道观也行,只是希望可以被玄门接纳,帮着百姓斩妖除魔……”
堂主瘫坐在地上,她之前也有自己想要的远大抱负,只不过是长期都没有得到实现,这才会走到神算观那边。
宋时宜脸上的笑容有些牵强,看着坐在地上的堂主还是带着几分警惕,却是没有在继续对身边的纸人动手,她就是要看看,这个纸人能说出什么花来!
“我一开始是想要去玄门的,我也有一定的天赋,也有自己的能力,只是对符纸不太感兴趣,想要研究出自己想要的东西,那就是这些纸人……”
成也纸人,败也纸人。
堂主叹口气,脸上有些无奈,“当时那些玄门在看到我手中的纸人时,都说是邪物,都不愿意接纳这些纸人,那么多道观,我不知道是找了多少,可没有一个人愿意接受我,还有我的纸人。”
之前他也想过,即使是邪物又如何,只要用的人用的方法正确,就绝对不会弄出什么祸事来,可后面那么多打击面前,他便是想明白了。
这些正道压根就不愿意接纳他们,甚至都不愿意给他一个可以证明自己的机会。
“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是神算观的人愿意再给我一条出路,让我加入神算观,想着那些所谓正道之人的嘴脸,还有他们鄙视我和纸人的态度,我还是选择了神算观,不管怎么样,是神算观给了我展示自己的机会……”
堂主仰头大笑,可还是有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
他最开始的梦想是惩强扶弱,是斩妖除魔,是要为了普通人付出一切,为他们解决灾祸,可后面却是和神算观走在了一起,帮着神算观害人。
到底是谁错了,他不知道。
“道观何时变成了这个样子……”
宋时宜没有想到其中还有这么多利害关系,心中有些震惊,在祖师爷的描述中,玄门道观是最包容的存在,不管是面对什么,都会从很多方面思考。
若是放在问道观,肯定是会接纳这些纸人的,只不过是会做出一定的措施,让这些纸人一心向善,没有害人的机会。
玄门道观何时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宋时宜眼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她要振兴问道观,可若是以后问道观也变成现在这些道观的模样,她又该如何?
“玄门一直都是如此,从来都不愿意接纳我们,若是还有其他的办法,谁有会选择神算观?”
堂主摇了摇头,他以前不知道是走了多少路,找了多少道观,可还是没有一个道观愿意接纳他们,最后他们也没了办法只好是选择自己该做的事情。
宋时宜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确实不知道里面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还有外面那个人,她身边跟着的不也是邪物?”
洛兰还在外面站着,听到堂主的话,下意识的回头,却没有走进去,因为堂主说的全部都是事实。
现在的玄门道观压根就不会接纳他们,甚至在遇到之后才会嘲笑她们的纸片人。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被这些人嘲笑过多少次了,即使是纸片人身上已经积攒功德,可那些人还是觉得纸片人是邪物,就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上。
虽然每次都安慰自己,安慰纸片人说没有关系,以后会遇到懂他们的人。
可是其中有什么委屈,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他们不是不想加入那些道观,只是没有道观愿意接纳他们。
在玄门里可以学到很多东西,还可以不用为自己的生计发愁,也不会再有人鄙视她身边的一切。
洛兰还算是有天赋,若是想进入道观还是可以的,却是有个前提,不能带着纸片人。
她都不知道纸片人已经在她的身边陪着她多久了,她情愿这辈子只是做一个散修,都不愿意抛弃纸片人。
宋时宜是第一个在见识到纸片人,却没有对纸片人动手的玄门人。
可宋时宜心中是怎么想的,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