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一定。”
郝东回到座位,他打开列车时
刻表,查一下这趟列车的停车车站。
从杀手角度来考虑,在即将临站停车之前动手,作案后立即飞身下车,这样行动是在一般常识之中的。
如此说来,在即将到站停车前的暂短的时间是最危险的时候。
即将临近的停车车站和停车时间是:
东昌10时30分
敦平11时35分
福太12时12分
如果行凶杀人,将在停车时间前的五六分钟动手作案。
田春达队长他们也会考虑到这一情况的吧。
还必须估计到杀手也许会出人意料地釆取行动。
“下一个停车站是东昌,11时35分到达。”
安义刑警看着时间表说:“还有一个小时。这期间会不会发生袭击郝东的情况呢?”
“如果袭击的话,一定是要在停车前动手,因为对手也得考虑逃走方法。”田春达队长小声说。
“如此说来,暂时还安全的。”
“但是,不顾一切狙击郝东的家伙也可能有的,他们可以按下紧急刹车的按钮,使列车停下,乘骚乱之机混下车去,我们不得不考虑几个方面。”
“对呀。”年轻的安义刑警紧张起来。
田春达笑了:“不必太紧张,活动一下吧。你到别的车厢看看,说不定有值得我们注意的人在前一站上了车。”
“这里呢?”
“现在我一个人就能对付。”
安义站起身来,使劲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向4号车厢方向走去。
7号车厢的餐车已经开始营业了。也许因为还不到11时,餐车里有不少空座位。安义穿过餐车向后面车尾的各车厢走去。
安义慢慢地返回3号车厢,他在田春达的邻座刚一坐下,田春达就低声问道:“情况如何?”
“真不知道怎么说,用怀疑眼光看去,甚至连背孩子的女人都好像引人生疑。郝东情况如何?”
“刚才我到2号车厢看了一下,他在看杂志呢。”
“他可真是满不在乎呀。”
“可能他想到我们在身边,所以也就安下心来读杂志了。”
“如果是这样,那就放心了”安义微笑着说。
“要到东昌了。”田春达悄悄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如果犯人打算从东昌动手后逃跑的话,那么现在该是接近2号车厢的郝东的时候了。
安义也随随便便地站起身来,他们走过通道,来到车门踏板处。
从2号车厢门上小窗向里边望去,郝东已把杂志放在一旁,一只手插在衣服内兜里,那是在紧握着手枪。
车内广播通知说即将到达东昌车站。2号车厢里也有四五名乘客开始准备下车,其中有袭击郝东的人吗?
“我到车厢的那一端去。”
田春达对安义说着进入了2号车厢。走过通道,穿过郝东身旁,他在车厢另一端的车门外站住了。
这样安排,即便袭击郝东的人企图逃跑,田春达和安义则是个大弧线形的包围。
列车停了下来。
田春达和安义紧张地盯着郝东的周围。有几名乘客下车,也有几名乘客上车来。
没有发生任何情况。
停车2分钟后,开车发车了。时间是11时37分。
田春达松了一口气,和安义一起回到3号车厢。
列车驶入一条隧道。列车发动机的声音在隧道墙壁上引起的反响,震得旅客的两耳很有感觉。
列车一穿出隧道,四周景色又亮丽地展现在乘客面前。
这时车内的广播说:
“南山市的安义先生如果乘坐本次列车,请到6号车厢的乘务员室来……”
“是在找我?”
安义扭过头来看着田春达。
“大概是找你。”
“但是,找我会有什么事情呢?”
“我想是刑侦支队找你有事联系吧。因为直接叫我去不合适,所以才传呼你的名字。”
“那我得去一趟。”
安义急急忙忙往6号车厢走去。6号车厢是软席,所以才有乘务员室。
安义敲了敲乘务员室的门,向探头出来的列车长说:“我是安义。”
列车长神情显得有些紧张,“请你进来,请把门关好。”
安义按照他说的话随手关上了门。
“你是警察吗?”
“是的。”
“请原谅,能给我看一下警察证件吗?”
“行啊。”
安义拿出警察证件让列车长看过。
“十分感谢!实际情况是这样的。东昌车站把一封信交给了我,要我把南山市的安义先生叫出来把信交给他。车站方面十分强调要确实认清是警察之后才能交出。”
“信封里面有什么东西?”
“我也没有看。”
“恐怕是南山警方和我们联系的信件吧。”
安义致谢之后,收下信件返回了3号车厢。
“果然是南山市警方和我们的联系来了。”
安义一边说着一边把信交给了田春达。
田春达看起信来。
内容如下:怀恨郝东的两名男子腾厚、袁胜有可能乘坐这趟列车。他们是黑帮集团的。恐怕携带手工制造的手枪,并附有消音装置。向海洋、韩光刑警预定在敦平上车。他们持有腾厚、袁胜的照片。
田春达看完把信交给了安义。安义看过脸色都变了。
“这两人是什么样的人呢?”
“这两人都是郝东抓过的犯人,这是你到刑侦支队之前的事。”
“信上说的他们还带着自制手枪呢。”
“是的,袁胜是个手枪迷,是个能做非常精巧枪械的家伙。你把这封信交给郝东去吧。”
安义进入2号车厢之后,田春达回想起腾厚和袁胜的情况。
腾厚是个有手腕而又有力气的人物,要是他来捣乱,情况如何就不好估计了。
袁胜对自己用手工制造的枪械射击女职员的行为,毫无负疚之感。他的这种精神状态让人害怕,他能以杀死虫豸的感觉去射击人类。据说袁胜在儿童时期智商就大大高出同龄人。
这两人都已登车了吧。田春达独自忖度着。
田春达站起身向后方车厢走去。
他在7号车厢的餐车里发现了腾厚。
他还是老样子,脸上仍是一副粗犷冷酷的表情,也许是出于化妆的打算,他还留起了胡子。但这一张奇特的脸,仍然一下子就被见过他的田春达认出来。
腾厚坐在餐桌旁边,他正拿火腿做酒肴喝着啤酒。
田春达故意在他身边站下,盯着他的脸。
视线碰到了一起。郝东逮捕他的时候,田春达也对他进行过审讯。他理应记得田春达的。但腾厚似乎根本不认识田春达,他把身子扭向一旁,继续喝着他的啤酒。看不出他有同伴,像是独自一个乘车而来的。
田春达在腾厚的面前坐了下来。向女服务员要了份饭。
“是腾厚吧?”田春达小声问道。
“什么事?”
“你没有把我忘了吧。我是南山市刑侦支队的田春达。”
“我不认识你。”
腾厚转移开视线向旁处看着,并继续喝着他的啤酒。然而,他的情绪似乎受到了影响,他喝酒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装作不认识。你这副有特征的尊颜别想欺骗人。你不是在一个月前才出狱的吗?”
“我想干什么,那是我的自由。”
腾厚心头火起,满脸的不高兴,他粗暴地顶了一句。
田春达把女服务员送的矿泉水倒入杯子里端了起来。
“怎么样,来一杯。”
田春达这样一说,腾厚匆忙地用手盖着杯子说:
“不。”
“你为什么要乘这趟列车呢?”
“我不能乘吗?”
“我问的是为了什么要乘车的?你到哪里去?”
“到省城。”
“干什么去?”
“去干什么,那是我的自由。”
腾厚刚想站身来,田春达抢先按着他的肩头让他坐下,说:“我还有一件事想打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