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的设想也想不出来了。罪犯是打算迟滞列车而在某站登车的。”
“那么为什么要打同一内容的恶作剧电话呢?”
“这是最简单了,用这种方法可使列车停车几分钟的。说是车站内安设了炸弹,那么铁路方面就得让列车停下来,尤其是驶近车站的列车更得釆取停车措施的。”
“必须查看站内的每一角落,即便是小站也该需要二三十分钟吧。”
田春达点起一支烟。快到20分钟的时候,车内广播才通知说:
“让诸位久等了,不久即将发车。”
说着,列车缓缓开动了。五六分钟之后,列车抵达厚土车站。
田春达目不转睛地盯着站台,有五六位乘客下车了,而上车的却一位也没有。看来罪犯并未把登车地点安排在这里。由于两次停车,终于使列车误点38分。车停30秒之后,列车从厚土车站发车了。和以前一样,列车仍急驶着,公路和铁路平行延伸着,汽车的前灯灯光不时进入眼帘。
“没有出什么事呀。”从餐车返回来的安义说。
“可是那一阵子够紧张的了。”
他们经历了两次恶作剧电话造成的停车。看来罪犯是打算在省城以前登上本次列车的。
田春达又想起在新田登车的那两人来了。
自己虽然也想过那两人是在新田的下一站就下车了,和这次停车并没有关系,但是,仍是萦绕在怀放心不下。总觉得这两人像是受指使在做什么的样子。可是他们上车之后,只坐了一站就下车了。而且,如果想对郝东行凶,似乎也不会做出特意到2号车厢来引起警方注意的行动。
是不是思虑过度了呢?——田春达忖度着。
郝东说:“队长,如果那两人企图杀我,就不会只坐一站就下车的吧。也不会是让我们看到他们下车,而在开车前的瞬间又登上车来的吧。”
“他们肯定是下车了。”
“如果他们是罪犯,目的又是什么呢?他们仅仅只坐一站的企图是什么呢?”
“这就是问题的所在呀。”
田春达站了起来,独自走向2号车厢门,他点着烟靠在门壁上沉思起来。凭着直觉,那二人是有某种图谋的。他们从新田车站上车后就进入了2号车厢,并在靠门处坐了下来,其中一个独自从通道走向1号车厢,而后又返了回来。当他在郝东身边走过的时候,是不会没有什么企图的。是行凶企图落空了?看来情况不是这样的,他应当知道在郝东身边会有严密保护的。这一点,他们是很敏感的。他们不干没有把握的事。他们是在新田上车的,当然也应该了解这次列车晚点20分钟这一情况,而且也该知道郝东在2号车厢这一事实。他们如果怀有某种企图的话,那么他们一定是达到目的了,所以就在下一站下车了。
是什么目的呢?不明白,田春达为此直摇头。尽管不清楚,田春达觉得这一情况说不定是重大问题,为此他心里有些焦躁不安。
田春达决定像那两人做过的那样,走动一下试试。他从门口走入通道,慢腾腾地通过郝东他们座席,走到1号车厢再返回来。
安义他们用不理解目光注视着田春达。
在通道上走动也许意味着什么吧?对,这就是问题的关键。这是因为他们上车来所做过的唯一活动,难道打算去郝东附近行李架上安放定时炸弹?没有这种行动的苗头,那人空着手,并没有拿着什么东西。
此后,又是恶作剧电话促使列车停了下来。然而,这次他们却没有派人上车来。那么为什么没人上车呢?
突然他想到莫非是把这一问题的前提搞错了?认为罪犯的目的是想要在某站登上本次列车,而一直把罪犯赶不上列车而要迟滞它的运行作为考虑问题的前提,以此前提为基础进行推理或许就是错误的。
郝东搭乘这趟列车旅行,可并不是临时决定的行动。而且列车的运行时间,在时间表上是清清楚楚写着的。
谋杀策划者要想袭击郝东,事先会冷静制定计划的。他会干出仓促用恶作剧电话以迟滞本次列车的事吗?
倘若恶作剧电话不是为迟滞列车运行,那么它的目的究竟何在呢?
如就造成停车这一目的来说,那么用电话通知说,在列车上安置了炸弹,这样做的威胁效果会远比在车站安置炸弹的说法更大。这样一来,就必须使列车就地停车,从1号车厢到12号车厢进行检查,这样做当然要耗费时间了。但是,那些家伙为什么不这样干呢?
如果列车在炸弹爆炸的威胁下,为防止万一,也许会让全部乘客下车,然后进行检查的。
要是釆取这样对策,那他们的计划就会遇到困难。田春达想到这种情况时,突然一个念头闪过,不禁热血上涌。
田春达返回2号车厢大声叫道:“郝东,马上让列车停下,把2号车厢的乘客立即转移到其它车厢中去。”
“出了什么事了吗?”郝东也大声问道。
入睡的乘客都睁开眼睛看着田春达和郝东。
“这节车厢恐怕是被人安设爆炸物了。”田春达又一次高声说道。
“它在哪里?”
“很可能是在地板下面,转移乘客的事就交你了。”
田春达说完,转身向软席车厢跑去。他一到软席车厢乘务室,就对列车长说:
“请立即把车停下!”
“怎么了?为什么?”
“因为在地板下边被人安置了爆炸物。”
“可是……”
“我是警官田春达。”
“我知道。”
“那么就让车停下来吧。拜托了。爆炸物肯定是在2号车厢地板下面。”
在田春达的气势威逼下,列车长慌慌张张拿起车内电话和司机联系。
列车采取了紧急行动,“咣当”一声,车速降了下来。
田春达返回2号车厢。郝东和安义他们,正在拚命让乘客转移到其他车厢中去。
乘客们不断地发着牢骚。
黑色的警察证件和安设炸弹的通知总算让乘客们行动起来。
2号车厢马上空了。
“下一步怎么办?”郝东向田春达问道。
“你和我一起钻到车辆的地板下边去看看吧。”
田春达从列车长那里借来手电筒,从列车上一跃而下,郝东接着也跳了下来。列车长和安义他们随之也下车了。
“不许离开车厢!绝对不准乘客下车。”田春达大声喊叫着。
郝东紧张地向田春达问道:“你认为它能安置在哪里呢?”
“就在你和我坐的座席下面。”
“可是……”
“新田车站上车的两人是一伙的吧?他们两人是为了确定我们座席位置而来的,其中一人在通道上步行着,那就是在测定从车门到座席的距离,用步数就可以把它计算出来的。第一次恶作剧电话使列车停车20分钟的情况,他们应该是知道的。估计到了第二次电话也会让列车停车20分钟左右的,就在那时他们钻进地板下边安置了爆炸物。”
“那么说罪犯搭乘本次列车的目的是为了安置爆炸物。”
“对。罪犯也许是坐汽车跟着火车,公路走向是沿着铁路线的。”
他们两人钻进2号车厢地板下边。田春达用手电筒照着各处。
“有了!”郝东喊了起来。
他们的前方,一只崭新的四方形盒子被固定在油污的列车机件上。
田春达浑身沁出了冷汗。
“怎样做才好呢?”郝东问。
“反正得把它弄下来扔掉,此外再也没有好办法。它大概是用磁力吸附在机件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