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根深蒂固的毒,只能是从小就开始下的了,若不是遇上自己,顾倾城不敢想象南宫墨未来会怎样,大概是众人口中早逝的残疾的暴君。
怜惜的拂过他的额头,顾倾城不想让外人看见这样狼狈的帝王,亲自动手端水进来给他擦洗身体,换上干净的寝衣,在这个过程中,南宫墨意识渐渐回笼,眼睛却还想蒙了一层薄布,看不清人。
但他却知道是谁,自内心深处升腾起的暖意渐渐将他包围。
“唔,你干什么,不疼了是吧。”
再怎么脆弱的男人也依旧是男人,顾倾城艰难的将他扶起来,任由他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时不防被亲到下巴上,痒酥酥的。
“疼。”
软绵绵的声音还带着轻微的颤抖,无坚不摧的男人突然间的脆弱,格外的反差,令人心动,顾倾城感觉自己被撩到了,更别说现在的的南宫墨手脚乏力,头发凌乱。
湿津津的皮肤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热水,眼神迷离的看着自己,视觉冲击也不小,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顾倾城红了脸,她怎么不知道自己骨子里居然是个色女,欲哭无泪。
听见她心里对自己这副皮相格外满意,甚至还对虚弱的他产生邪念,南宫墨嘴上没说,心里其实已经乐开了。
“嘶。”
正想开口调侃两句,新一轮的痛又席卷而来,一时不查的他,不小心痛呼出声,这一次的痛比上一次更加难以忍受。
南宫墨本来靠在顾倾城的肩膀上,猛地一下子到头回去,双手握紧,一下一下的砸在身下的软垫,并不痛,却看的人心疼。
“好了好了。”
顾倾城想抓住他的手,却不想被人躲开了,南宫墨怕伤害到她,不愿意她靠近自己,哪怕已经疼的失去意识了,也要保护她。
这一次出的汗,明显比上一次干净多了,却还是发灰发暗的,先前那股刺鼻的恶臭淡了不少,看样子估计还得再一次。
“别哭,比之我中毒这么多年的痛苦,今晚算是好得多了,而且,以前那些孤独痛苦的夜,都只有我一个人默默的挨过,现在有你陪着我,我很安心。”
缓过疼痛之后,南宫墨的指尖都发白泛青,坚强的朝顾倾城伸出手,看见自己手上的污秽顿住,又收回来,他的爱妃那么纯洁无暇,自己不能弄脏了她。
“诶,我身上脏着,你……”
“我又不嫌弃你,你自己还嫌弃自己不是。”
顾倾城却一把抓住他想缩回去的手,死死的握住,不准他拒绝,说完,她自己也愣住了,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她对南宫墨已经情深至此了,看见他眼中的失落,居然只想满足他。
“没有嫌弃,只是不想弄脏你,可惜还是弄脏了。”
“弄脏了洗洗就是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随口而出的一句话,南宫墨心中振奋不已,他还记当初最开始的顾倾城,爱洁到要命,现在却毫不在乎的握住自己满是污秽的手,还有她心里殷切的祈祷,一句一句都落在他的耳朵里。
“是,爱妃说的有道理。”
“依照现在看,大概还有一次解毒的过程,先喝点水吧,出了好多汗。”
耳边温润的声音响起,南宫墨这才意识到此时已经不早了,他们本就回来的晚,每一次解毒的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已经黑透了。
“这是什么药,药效居然这么明显。”
就着她的手,南宫墨喝了两大杯水才缓过来,靠在她膝盖上,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身体逐渐变得康健,连胸口处的跳动,一下一下,都结实有力。
“这是我自己独门研发的解毒丸,可解百毒,此番去南山采药更是得到好些洗净伐髓的珍宝,我一并家在里面了,你身上处的这些恶露除了毒物之外,还有经脉里的杂质。”
南宫墨眼睛一亮,居然还有这种东西,到底自己是得了什么样的宝藏。
“你真是我的宝藏。”
这么想着,他伸手环住顾倾城的腰,将整个脸都埋在她的腹部,咬牙忍受最后一次侵袭而来的疼痛。
感受到掌下的身体微微的颤动,顾倾城也知道最后一次来了,便不再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这个时候她能做的就只有陪伴。
又过了大办个时辰,南宫墨终于安静下来了,这次痛过之后,他甚至连说句话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抬手抱住顾倾城安慰她,告诉她自己没事,连睁眼都没法做到。
五感却极为清楚,他能听到顾倾城开门的声音像是端了什么东西进来,热水擦洗过的身体,不再像之前那样的粘腻,头发也一丝一丝照顾的极好,床脏了,顾倾城一个人没办法搬动他。
只好用赶紧的被褥垫在他身下,南宫墨有些想笑,还是那个爱洁的小姑娘啊,只是这个过程他帮不上一点忙,甚至连配合着转身都做不到,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无能。
顾倾城看着躺在床上虚弱无力的男人,从开始的心疼,逐渐变得无奈,却还是拿出推拿的药膏,掀起裤腿,认命的推拿施针。
忙碌反复的折腾了大半夜,等南宫墨终于恢复力气下床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辛苦了。”
早起的南宫墨完全没有痛苦了半夜的样子,反而神清气爽,来福觉得自家皇上似乎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可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却又说不上来,只是一晚上而已,难道是自己多想了?
来福也不知道,跟在南宫墨身后,推着他朝前朝去。
晨曦为金黄的宫殿添了一丝别样的风采,南宫墨头一次觉得自己的身体这么轻松,虽然还不能完全正常的走路,但也差不多了,他心里越发期待起,彻底痊愈的那一天。
南宫墨走后,顾倾城不出意料的睡了一个回笼觉,再次醒来之后想起昨天南宫墨给她说的事情,让华钥将画册拿过来,随意的放在膝头翻动两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