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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三十二年出生的奇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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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三 选边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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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勒爷,明军好像已经撤离镇江堡了!”

    还在睡梦中的阿敏被左右叫醒,来到营前看时,只见镇江堡已经燃起熊熊大火几乎映红了半边天,值夜的八旗兵们都对着燃烧着的镇江堡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击鼓,叫醒所有人!”阿敏下令道,“不抓着那个守堡的明将,这一战就不算成功!”

    “贝勒爷,咱们要追进朝鲜境内吗?这样会不会”

    “朝鲜人比明人还要软弱,不敢主动进攻我们的。”一提起朝鲜,阿敏满脸轻蔑之色,“只要咱们收敛些,别在朝鲜境内劫掠太甚,朝鲜人说不定还要主动送东西来劳军呢。”

    八旗军迅速行动了起来,打算立刻追进朝鲜境内去,谁知一道鸭绿江横在眼前,阿敏竟然无计可施——昌献奇开走了所有的海船,而渔船也在吕涣真所部过江后被烧毁,一点过江的工具都没有留给阿敏和麾下的八旗兵们。

    “叫汉人民夫们就地伐木,扎成木排过江!”

    然而阿敏军中有八旗兵近三千人,汉人民夫两千多,还有辎重、粮草和各类战利品无数,用木排运送效率极低。民夫们忙活了一上午,扎好的木排也不够大军在一天内全部渡江的,阿敏急得命令八旗监工们鞭打民夫,叫他们动作快些,可民夫打死了好几个,工期却一点也没缩短。

    “贝勒爷,照这么下去,咱们没有个两三天的时间,别想渡过鸭绿江去,到那时候,镇江明军肯定已经跑远了。”别忽里对阿敏说道

    “你说的我如何不知?”阿敏不耐烦地回答,“可眼下一条船也找不到,你叫我怎么快得起来,就算从别处调船来,不也需要两三天的时间?”

    “贝勒爷,咱们没有船,可是朝鲜人有船呀。”别忽里提醒道,“朝鲜人不但有船,手上还有兵,咱们完全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嗯?”阿敏顿时来了兴趣,“你快说快说,有何妙计?”

    “贝勒爷,朝鲜不过是墙头草罢了,打算两不相帮,独善其身,咱们的计策,就是叫他独善其身而不得,必须选边站!现在大军暂时无法过江,但是可以修书一封,派几个使者渡江去朝鲜的义州城找那义州府尹,叫他派大船接应我军过江,并派兵协助我们一道追杀明军!”

    “可是朝鲜可是明国的藩属啊。”阿敏皱眉道,“要他派兵与我们一道追杀明军,他如何愿意?”

    别忽里挑了挑眉毛,意味深长地说道:“那如果要追杀的不是明军呢?”

    “你接着说下去,我听着呢。”

    “镇江原来被我军所占,后来才被明军袭取,因此,镇江百姓原本就应该是我大金百姓。当初明军是怎么夺下镇江的?是堡里有人叛乱!既然如此,镇江堡里就不是明军!而是我大金的叛军!叛军逃入朝鲜境内,我们请求朝鲜官军协助剿杀,有何不可!”

    “啊呀,此计甚妙!”阿敏拍着大腿称赞道。

    “如果朝鲜不愿意协助我们,那好办,我们便在这里慢慢地扎木排,明军咱们也不追了,等大军过江,一举屠了那义州城!”别忽里胸有成竹地说道,“这么一威胁,看那义州府尹帮还是不帮!”

    “好计!咱们就这么办!”阿敏慨然道,“别忽里,就派你去做这个使者,说服义州府尹协助我军,若此计能成,你大功一件,我必将上表大汗,为你请赏!”

    “奴才多谢主子厚恩!”别忽里欢天喜地地去了。

    话说义州府尹车银学这边,镇江百姓浩浩荡荡地从义州城外路过时,城墙上守军立刻便报告了他,车银学与义州判尹崔成吉二人便立刻登上了城墙,观察城外动向。

    镇江百姓在耿仲明和尚学礼所率领的辽兵护送下,队伍排成了一条长龙,往铁山方向走去。车银学看了一眼,便告诉墙上守军道:“什么也别做,什么也别管,什么也别说,明人要是管咱们要食物,象征性地给点就行,千万不可让他们入城。”

    “府堂大人。”崔成吉担忧地说道,“明国是父母之国,如今明人落难,我们是否应当适当援助一些?”

    “判尹大人,你知不知道你的援助,会给义州招来祸患!”车银学严词指责道,“明人往朝鲜逃来,胡人必定不久就将追杀而来,我们义州若是私藏明人,胡虏必定以此为借口进攻义州,到那时你我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属下属下知道了!”崔成吉被训得身上冷汗直冒,唱了个喏便退下了。

    “还是按照我说的,别管他们!”车银学继续叮嘱士兵道,“等明人走远到了铁山,也就不关我们义州什么事了。”

    然而,车银学独善其身的美梦只做了一天不到,后金的使者便找上门来,正是别忽里一行人,他们拿着阿敏的书信,在义州城外大叫要见车银学,朝鲜士兵们不敢怠慢,立刻便把他们带进了府尹衙门,车银学用很正式的规格接待了他们。

    “车大人,这是我家主子爷,大金二贝勒爱新觉罗·阿敏给您的信。”别忽里将信递给车银学,“请您好好斟酌一下。”

    信纸上满满当当的都是鬼画符一般的满文,不过车银学在边境为官多年,身边有一批懂得满文的通事,因此也没有造成什么阅读障碍。

    车银学很认真地将信上内容看了又看,做出一副颇为遗憾的模样说道:“别忽里大人,请恕我不能相助,明国毕竟是父母国,我们不能”

    “父母国?”别忽里轻蔑地笑了,“你口口声声说是父母国,明人逃到你义州城下时你也没有出手援救啊,我看你只是相当墙头草,置身事外罢了。”

    小心思被戳破,车银学无话可说地喝了一口茶,交涉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我想信里贝勒爷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无视车银学的尴尬,别忽里用指节敲着桌子说道,“我们要追杀的不是明人,是大金叛军,懂吗?”

    “懂懂懂。”车银学应声道,“您继续说。”

    “所以,协助我军一事,与明人无关,是我们大金国内部的家事,你也大可不必瞻前顾后的,可明白?”

    “明白明白。”车银学虽然嘴上直答应,可是一直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表态,这下有些惹恼了别忽里。

    “车银学!”别忽里猛然站起身,带得甲片哗啦作响,“你若是不肯协助我军,待我军渡过鸭绿江后,也不去追那叛军了,先把你义州屠个鸡犬不留!”

    说罢,别忽里掣出腰刀,毫不留情得砍在车银学面前的书案上。车银学被吓得满脸煞白,门口的几个朝鲜卫兵想要冲进来,却被崔银学赶忙制止了。

    “不用进来不用进来!”崔银学直摆手,“我们谈事呢!”

    若是在此处伤害了后金使者,几乎是在给阿敏屠灭义州的理由,即使受到了惊吓,崔银学这点道理还是明白的。

    “我我可以答应贵军的请求。”崔银学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只是请贵军来时,善待我义州百姓”

    “哼,我军若是有吃有喝的,何必去劫掠你们朝鲜百姓?”别忽里这才没好气得将腰刀插回鞘中,“速速派船接应我军过江,再拨一队人马给我,由我们带领去追杀叛贼!”

    “是是我立刻就准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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