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他仿佛重获光明,从弥燕国被灭起,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明朗的人,让人不自觉地想要接近,抓住那束光,尽管他知道很困难,但再苦再累的练习他都坚持过来了,他盼望着有一日他也能够保护她,能够成为她的盾牌。
可是渐渐的,他发现她并不如期待那般快乐,在这皇宫之中,在这高墙之中,她无人依靠,无人关怀,除了这个能给她束缚的身份,一无所有。
那是星光并没有那么灿烂的一夜,圆月也藏在乌云后。
她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悄悄坐在屋顶,几颗星辰落入她的眼中,分外明亮,他从不知道她可以如此安静,但她并未留下一滴泪,只是安静地坐着,仿佛清冷的夜风可以让她身上伤口的疼痛消失。
他也爬了上去,坐在一旁,她望着天上,他望着她。
“公主……”她没有理他,他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说道“如果你……我是说如果,你不小心死掉的话,我会救你的。”
她慢慢转过了头,不可置信的表情,又透着稚嫩。一双杏眼,半饷竟憋出了泪水在眼眶里吱呀呀得打转,却硬是没有流下来,咬了咬嘴唇,带着孩子的那股倔强说道“好。”
随即抱着他的肩膀一顿乱蹭,知道蹭得干干净净的,才起开身来。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得到了什么了不起的约定,得到了什么珍宝,活脱脱一副孩子模样。
他不知道她有没有当真,但这是他许下的永恒诺言。
夜风依旧吹着她的脸庞,勾勒出柔和的曲线,冷色的光调添了几分淡漠。
夜色渐渐褪去,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告诉她黎明已至。
少年在庭院里抬头望着他,脸上满是笑容,“公主,该用膳了。”
才用过早膳,正要去校场。“怎么还没去练习?都日上三竿了!”
她微微一怔,刚迈出去的步伐又收了回来,恭恭谨谨地站在一旁,“拜见父皇。”她行礼,他在一旁也是低着头行礼。
“整日游手好闲,顾不得半点正经,还立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她不敢抬头看她的父亲,她知道他一定满脸怒气。
“是,父皇。”她匆匆离去。
“晚上自己去领三十鞭。”说罢,拂袖而去。
他看着她父皇远去的背影,看得很真切,没有丝毫犹豫,离开地很果断。
他刚入宫的时候,就听闻她的阿娘早就西去,她父皇便早早又娶了一位,如今的皇后待她并不好,但入宫没几年便有了皇子。
他深知这对一个国家的君主意义重大,也就是在皇子出生几年后,她被安排了和亲。
如同晴天霹雳,他忘不了她那日的痛苦不甘,也记得她从殿堂跑了出来,那是她第一次忤逆父皇,她赤脚从寝殿跑了出来,在找他的路上跌倒在湖边,为此高烧几天几夜。
她父皇便下了命令,不允许公主再踏出寝殿半步,安排了人手日日看管。
他去看望她的时候,她好似失了自由的金丝雀,她身上的所有荣光都消失不见,眸子也暗淡无光,几日不吃不喝,看到他进来痴傻般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