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亦宁紧张惊慌不安到了极致。
她的生死,就掌握在叶幽云的手里。
他会顾念相识之情,心软放自己一码么?
瞅着肖亦宁那副“小可怜虫”的样子,叶幽云不禁哑然失笑。
为掩饰唇边的笑意,他以手掩唇咳了一下,故作生气地训道:“既然会怕,为何还敢下手打她”
“那她要杀我,难道我就傻傻的站在那里任由她宰割吗?”肖亦宁不服,壮起胆子反驳道。
只不过,那越来越虚的声音却告诉她
她并没有想象中的理直气壮。
“哈”
叶幽云蓦地笑出了声,伸出手想要揉一揉肖亦宁的头,却不知为何又放了下去。
他弯下腰,贴近她的脸,言之凿凿,“放心,我不是来抓你的。”
如果自己不说清楚一些,恐怕她会因此事而终日惶惶吧?
随即,叶幽云直起身子,继续补充道:“那均瑶郡主还没分量指挥我。你走之后,礼文就让人把她送回了京城。她不会对你产生任何威胁。”
“若你有什么意外,我自不会放过她。”
叶幽云的脸色瞬间严肃起来。
他对自己一早就离开将军府,没顾好肖亦宁有着深深的后悔。
“哈哈,我能有什么意外!”肖亦宁豪气地挥了挥手,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叶将军,我现在好得很呐”
自从知道叶幽云不是来抓捕自己“归案”的,肖亦宁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不少,甚至都有心思调笑了。
“肖亦宁,这段时间你是怎么过的?我好担心,好想你”
叶幽云的声音越来越低,“好担心,好想你”几个字,湮没在空气中,根本不可听闻。
他的目光锁定在肖亦宁的脸上。
很想向她表明自己的心迹。
曾在脑中模拟了诸多场景,可一到实际,叶幽云就什么都说不出来。
肖亦宁也确实只听到他问她这段时间是怎么过的云云,挠着后脖颈想了想,才慢慢吞吞的答道:“吃还有睡”
怎么过的这话说来就有点长了。
但在江家养伤的这些日子,她除了吃不外乎就是睡。
“难怪”叶幽云对着她上下扫了一遍,“胖了不少!”
肖亦宁,“”
四目相对。
室内又安静了下来。
时不时偷偷地看一眼叶幽云,肖亦宁笑得像个花痴。
隔了好久。
肖亦宁才想起,她还没有问出叶幽云来找自己到底是干嘛来了。
正想开口,却见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到她身前,“礼文给你的。”
“给我的?”
肖亦宁满心疑惑的接过信。
她将它打开,只见司空礼文潇洒飘逸的字迹赫然印于其上。
那上面只有短短的两句诗,“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如同平地惊雷,肖亦宁脸上的肌肉一下子僵住了。不敢置信地眨眨眼,又认真地看了一遍信上的字。
在反复确认自己并没有眼花后,肖亦宁呆若木鸡。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两句诗的意思!
这时,肖亦宁才意识到,当初在马岭村时,司空礼文说要与她成亲的话是真心的。
他是真的喜欢她
只是两人身份上的巨大鸿沟,若真要结合,难度不亚于登天。
更何况,她才答应了江修
一时之间,肖亦宁心中五味杂陈,傻呆呆的拿着一张信纸,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竟引起这种的反应,莫非是礼文给她的情书
这样想着,叶幽云的心里不觉有了些醋意,侧着头问道:“礼文,他说了什么?能给我看看吗”
就算是情书,他也要看上一看!
啊?
肖亦宁回过神,双眼转向叶幽云,似在考虑适不适合给他看信。
过了一会儿,她才慢慢地把信递到他的眼前,“你真的要看吗?”
“嗯。”
接过肖亦宁手中的信纸,叶幽云拿起来看了一眼。
这一眼,瞬间让他心神巨震,感觉心脏像被人提起来一样。
他怔然地看着她,一双眸子黯淡如幽沉的黑海,从那里面溢出的忧伤,能把人给吞没
他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与礼文你们两情相悦?”
“如果,我也喜欢你,我与礼文,你会怎么选?”
没等肖亦宁做出回答,紧接着,叶幽云又抛出一个问题。
问完之后,叶幽云不由得在心里苦笑。
他这是自找不痛快呢
可是,他喜欢她。
这次不说,或许以后就再也没机会说了。
其实这样也好让他从此断了念想。
这一前一后两个问题,肖亦宁都不知道怎么去回答。
她陷入两难之地。
天了噜!
一个两个的都喜欢自己,而且都还这么优秀,自己又是那么的普通平凡。
按道理,一个还求不来,这一下竟然来了仨
肖亦宁的脑袋不禁有点晕乎乎的,同时心里又有点喜滋滋。
自家祖坟冒青烟了
这比被从天而降的头奖砸中还要令人欣喜若狂啊!
他们,她全都喜欢
这让她怎么选?
在心中暗骂着自己是见一个爱一个的渣女,海后
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这不是不切实际的小说,她只能在他们之中选其一。
“叶将军,我”
望着叶幽云的眼睛忽地闪了闪,肖亦宁一开口却又卡了壳。
曾经幻想的全都实现了,但她却因此发了愁。
叶幽云与司空礼文两人情同手足。若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有了隔阂
她会为此而内疚一辈子。
坚决不能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所以,他们两个,她谁都不要,也不能“招惹”。
而江修是早就决定好了的,也是她最好的选择。
叶幽云耐心地等了好半天,才见肖亦宁一直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似乎终于做出了什么决定。只是,她仍是一言不发。
以为她不说话是不忍心伤害自己,叶幽云强忍着心痛,语气幽幽,“是礼文吗?呵我会祝福你们的。”
“叶将军,我我要成亲了。”
肖亦宁低声细语。
“什么你说,你要成亲了?”
听到这个消息,叶幽云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肖亦宁。
忽然,他眼尾余光瞟到了旁边的桌子,那桌子上堆叠起来的大红色显得异常刺眼。而从桌沿掉下来的一只袖子可推断出,此衣裳正是拜堂时才穿的喜服。
“跟谁?”叶幽云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是他们逼你的”
只要肖亦宁说是,他就敢掀了这江陵第一的江家。
“江修。”肖亦宁连忙摇头,坚定地说道:“没有人逼我,我是自愿的。”
“真的没有人逼我。”
怕之前的态度没有表现出足够的坚定,她又加上一句。
肖亦宁记得很清楚,影视剧中为了剧情的发展,就需要因为女猪脚的模棱两可从而引起误解,然后发生一系列的矛盾,最后再搞得一团乱。
要真变成那样,她难辞其咎。
叶幽云还是有点不相信,拉起她的手向外走去,“别害怕,我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