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海宁还并不清楚这个阴谋的具体内容是什么。虽然环球集团的内部已经对此事展开了调查,并且搜集了很多情报,但其中的大部分都还没有重要到需要海宁去了解的地步。所以现在的他仍然可以悠哉悠哉的处理自己想要处理的事情。
最近这几天里,他正在阅读关于詹姆斯-库克的一些历史资料。出于创业者收集历史名人的恶劣癖好,这位大名鼎鼎的库克船长,目前已经在为环球集团校历,他跳槽的时候,正好是环球集团与英国签订友好协定的节骨眼上,因此没有人阻止他的这种行为。
但现在情况出现了明显的变化,由于英国人在海上频繁的遭遇环球集团的干扰,虽然双方没有爆发明确的战斗,但他们解救加拿大与法国魔掌之下的行动,显然受到了环球集团的阻挠,为此库克船长本人以及其他在环球集团服役的英国人,甚至一些拥有英国背景和履历的船员或者其他从业人员。都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心胸狭隘的英国人的憎恨。库克船长在不得已之下,已经将自己的老父亲接出了英国。而他原本在七年战争当中的英勇表现,也因为这个举动而彻底的化为泡影。
海宁的环球集团向来讲究环球一家,虽然这样的主张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接受的,尤其是库克船长这样保守的英国人。但在环球集团,他既可以得到尊敬,也可以完成自己的理想,更可以交到像海宁这个级别的朋友,这是他这个刚刚结束学徒生涯,没几年的人所万万不能想到的。而且环球集团向来都没有直接进攻大英帝国的打算,这一点,在那些水手们阻挠英国皇家海军的时候,就已经体现着淋漓尽致,它们的命令当中从来都不缺少关于这方面的提醒。
既然不需要和自己曾经的祖国作战,那么库克船长自然可以悠哉悠哉的在集团内部继续自己的探险之旅。而且在七年战争当中的他虽然表现勇敢,但却因为身份地位不高的缘故,并没有给历史留下什么浓墨重彩的印象,以至于很多人都认为缺少了他的大英皇家海军,很有可能不会出现什么蝴蝶效应。
但海宁却不是这样想的,因此他花了两天的时间专门琢磨了一下这家伙的生平。
库克和大多数男孩一样,在正式走上海员这条路的时候都要从学徒做起,然后逐渐成长为一名阅历丰富的海员。他的第一次航行是在“自由爱”号上进行的——当时这条船可谓是专门为了培训学徒而进行了一次旅行,因为19个船员当中有9个都是库克这样的学徒。该船由约翰·杰斐逊掌舵,重达341吨,由雅茅斯造船厂建造。两年后,他帮助杰斐逊装配了一艘新的沃克船——“三兄弟”号,航行期为1748年6月至1749年12月。这艘船最初运载煤炭,之后受政府派遣,从佛兰德斯向都柏林和伦敦运送官兵。1750年4月,库克学徒期满。在1752年12月之前,他一直在此船和其他船只上担任水手。后来,他升任新建沃克船“友谊”号的大副,并在该船上工作了两年半,历经三届船长,他们分别来自惠特比、挪威和荷兰。毫无疑问,“友谊”号航行期间,在北海沿海航行和领航的历练之下,他的技能逐渐娴熟,因此沃克邀请他成为这艘船的下一任船长。
出人意料的是,历史上的库克谢绝了这一任命。1755年6月17日,他志愿加入皇家海军,在伦敦的沃平担任一等水兵。当时,皇家海军的工资和地位都不高,这对库克而言似乎是一种屈就。纳尔逊后来在谈到自己在18世纪70年代的经历时说,商船海员都“非常惧怕皇家海军”,于是好事者不免猜测,库克很有可能是想要成为更具有官方地位的水手。不过库克本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对这个选择多加解释——但有学者认为,他之后对太平洋的第二次探索向我们传达了一个信息:他并非淡泊名利,反而野心勃勃,这让他获得了更大的成就,因此早年间的选择极有可能与此相关。不过因为食量的缺乏和当时人的讳莫如深,这方面的猜测都显得犬儒而又主观臆断。
1755年,皇家海军已经卷入了英法七年战争(1756年—1763年),只是此时还处于未宣布阶段,可原本历史当中的库克因为没有遇到海宁这样的穿越者,而不具备太过前瞻性的眼光,至少他还不对吗了解皇家海军的实力和发展方向。直到后来,皇家海军在北美和印度进行了实质性的战斗,这给库克提供了继续发展的机会。
加入英国皇家海军后,库克被分配到朴次茅斯的60炮“鹰”号,一个月内就晋升为大副。10月1日,“鹰”号在西部巡航的过程中遭遇了恶劣天气,库克只能返程修理船只。此时,休·帕利泽(1723—1796)接管了“鹰”号。他是一位精力充沛、经验丰富的约克郡人,对库克的职业生涯发展助力甚多。一周之后,“鹰”号在一个狂风暴雨的天气里再次出海,于10月底截获一艘法国战舰;11月,“鹰”号又将另一艘着火的战舰击沉。1756年1月,库克除担任大副之外,还兼任水手长。1756年春天,“鹰”号在布列塔尼南部海岸巡弋期间,帕利泽临时指派他为附属单桅快速帆船“库鲁撒”号的船长。随后,他从比斯开湾的商人处带回了战利品。1757年1月,他参加了一场激烈的战斗,“鹰”号联合“梅德韦”号在韦桑岛的西南部俘获了一艘装备精良的法国大商船。同年6月,库克的朋友约翰·沃克在当地议员的举荐下,与帕利泽交好。借此机会,库克晋升为一艘战船的高级准尉,负责战船的日常航行和航行能力维护。那时,他已经掌握了航海必备的天文导航技术。1757年6月29日,库克在德特福德的领港公会通过了航海长考试,次日就担任了“索尔贝”号的航海长,这是一艘在苏格兰水域巡逻的24炮护卫舰。
1757年10月,在约翰·西姆科船长的指挥下,库克在朴次茅斯成为64炮“彭布罗克”号的船长。1758年2月,“彭布罗克”号加入了海军上将博斯科恩的舰队,然后二者一起驶向新斯科舍的哈利法克斯。这次任命让他在主要战场上声名鹊起,而舰队和军队此行的目的是帮助加拿大摆脱法国的控制。他们首先摧毁了布雷顿角岛上的路易斯堡要塞,然后固守圣劳伦斯湾,接着占领了圣劳伦斯河下游,最后拿下魁北克。
他们攻下路易斯堡的第二天,库克在岸上偶遇了绘图师塞缪尔·赫兰德,而他那时正在用平板仪测绘。赫兰德很乐意教库克平板仪的使用方法,而船长西姆科极具科学头脑,大力支持他学习平板仪,并与他分享自己的所得。1758年,在对加斯佩湾进行了一次小型实地调查后,经过漫长的冬天,库克与其小型舰队的船员于那年晚些时候在哈利法克斯绘制了一张地图,这也是他在伦敦发表的首张地图。幸运的是,在西姆科和赫兰德的共同指导下,他的绘图技能得到了极大提升,这为他进一步探究航海天文学打下了基础。
资料研究到这里,库克船长那精彩的前半生就已经让海宁叹为观止,而在之后的几年战争时间里,这位船长仍然以他的速度在快速成长着。他带给英国的不仅仅是将航海与测绘融为一体的探索能力,更是给所有的水手以及后继者提供了一种基本素质的崭新模板和体系。
光是这一点,他对大英帝国的贡献就是不可磨灭的。当然现在他已经和大英帝国没有什么关系了,因为此时此地的库克船长,正和布封以及林奈一起环游世界。
根据最新的消息,他们将会在两天之后到达西贡,这主要是因为林奈想要考察一下这里的热带植物,因为海宁曾经不止一次的提到过这里的果实是多么甘美,粮食产量又是多么的丰厚。不过对于海宁来说,这个人的到来却恰巧可以帮助他解决一系列的问题,有见于他在海战方面的天赋异禀,海宁决定让他处理一下某个计划的收尾工作。
与此同时,两天的时间已经耗尽。蒂玛的耐心恐怕也已经到达极限,这个时候如果他再不出现的话,事情将有可能向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因此他在故意让自己疲劳了一段时间之后,便在仆人们的搀扶之下来到了蒂玛的住处。
蒂玛其实并不知道他在躲着自己,当他看到海宁这幅疲惫模样的时候,忽然间心疼的不知所以。她带着几个姑娘赶紧迎上去,张海宁从仆人的手上接了过来,然后努力搀扶着结实的身躯,来到了他平时休息的床铺。
海宁看都没看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身体一松便直接摔在了床上,然后他就要呼噜呼噜的大睡过去,然后立马又怎么可能让他这样睡过去呢,她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办呢,在过去的两天里他一直在等待着海宁的到来,为此心急如焚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觉。现在终于见到了海宁,她当然不可能不提出那个要求。
“你得帮我个忙,我得尽快见到我的侄子,老家里有信过来,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按我们的传统这种舒心只能他来拆阅,我担心家里长辈的安全和健康,如果可以的话……”
“没问题,我明天就把书信捎给他。”
这种小事对于海宁这样的人来说,恰恰就是小菜一碟。一封书信而已,又不是要求店面那种破坏规律的事情,对于海宁来说当然是乐意效劳的。
然而,蒂玛却突然摇摇头说道:“不,我等不及了。今天就必须把书信送过去万一,我的母亲生病或者……我已经两天没有见到你了,我守着这份该死的信……”
说着,蒂玛竟然哭了起来。
海宁躺在床上偷偷的瞟了对方一眼,心里纳闷,这家伙什么时候收到了这样一封信。不过他很快就猜到了,这肯定是他和侄子暗中沟通用的秘密方式。那么这样的话,书信内容好像是很值得琢磨一下的珍贵情报。
于是海宁假装挣扎的坐起身来,伸出右手说:“那我今天晚上就再去一趟,这毕竟只是一件小事而已,你们有必要哭成这样。”
蒂玛早就在等着这句话,她立刻举出了那封信,却在递给海军的那一刻,突然犹豫出来。
在他的视野当中,海宁外这个脑袋在烛火当中将宽大的背景潦草地投射在墙壁上,线条模糊的样子,似乎散发着各种各样的疲惫,忽然蒂玛鬼使神差地问了这样一句话。
“你最近忙什么呢?为什么不来看我呢?”
“我哪里忙什么?只是有个船长要来西工而已,他曾是总裁最为器重的人物之一,为此我需要为他的安全问题稍微忙碌一下,最重要的是他船上还有好几位顶尖学者,都是跟随他环球旅行,一起探险的,这是集团最为重要的一批人才资源拥有着你所不知道的安全保卫级别,这样的级别也意味着巨大的需求和工作量,因此我不能不亲力亲为。”
海宁在这方面撒谎的时候,连个眼睛都不带眨的,实际上他把自己累成这个样子,就是生怕对方从表情上看出破绽来。不过蒂玛显然没有他担心的那样富有洞察力。
她的手在此时是突然哆嗦了一下,原本就要落到海宁手中的那封信,突然缩了回去,海宁有些警觉的睁大了眼睛,然而立刻就平复了心情,只是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看向对方。
“怎么,不需要我去了吗?”
“你实在是太累了,我不忍心让你大晚上的再跑一趟。”
这句话忽然让海宁愣怔了片刻。
无论是从神情还是从逻辑上,对方似乎都不需要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撒谎。因此这个担心显然是出于真心的海宁,也没有想到这个姑娘竟然开始真的担心自己。
“没事,咱们是好朋友,我们中国人讲究为朋友两肋插刀,何况只是送风信这种小事而已,放心吧,我有仆人们照料,来去都会很快的。”
“你的仆人就不能完成这件事情吗?”
蒂玛的眼睛突然瞪大了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一个很不错的主意。
海宁的眼睛也微微怔了怔,他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然后又一头扎进床上去了,临了他才用微不可查的声音,向外面喊了一句:“黄莺——”
一个女人突然冲开门闯了进来,吓得周围的几个波斯姑娘都连连后撤,这个女人虽然没有凶神恶煞一般的样貌,但却风风火火的像个疯婆娘一般。她以前的气质不是这样的,但最近这几年因为陪伴海宁的缘故,而不得不将自己逼成了一个干练的职场女强人。海宁因为常年和她待在一起的缘故,并没有明显注意到他这方面的变化。但如今人们在初见到她的时候,却已经完全不是之前那个样子了。
曾经在缅甸北部的丛林里和猴子玩耍的那个调皮姑娘,已经永远的被封印在了某些人的记忆当中,现在的黄莺只会如同机器人一般——实际上它就是一个机器人——询问海宁的要求:“主公,你叫我有什么事?”
“替我去送封信。蒂玛有封信要交给他的侄子,记得要告诉那个孩子,把书信的内容连夜传回来,不能耽误。哦,他的侄子叫做阿迦,在我创办的那所学校里,就是专门修理那几个问题少年的那个学校。”
黄莺当年也是调查过海宁遇刺事件的,所以她清楚阿迦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这是没有想到这个名字从海宁嘴里说出来的时候,竟然是如此的淡定。或许因为白山的阻挠,他现在仍然不知道那件事情的真实面貌。
不过,黄莺也不是傻子。白山既然已经将这几个波斯人安排到海宁身边,那就是准备揭开当年那件旧事了。这对她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至少不需要再背负那沉重的秘密了。
于是她立刻应了一声,从蒂玛手中接过那封信就转身离开了。
蒂玛没有看出任何的破绽。她轻轻的给海宁盖上了被子,静静的听着欣赏人就这样进入梦乡。
半夜里海宁的呼噜声打的震天响,将这个来自波斯的贵族女子,从趴在床边的睡眠姿态当中给吵醒了。
姑娘有些不满的骗了一年海宁,看在他帮过自己的份上,她并没有准备为难他。
但这个家伙的动静实在太大了,让她最终还是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门上。
然而海宁却突然嬉笑着做了起来。
“我其实根本没睡,现在周围也没人了,不如我们做点别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