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争期间发生这样的政坛地震,对于俄国来说无疑是一场严峻的考验。舒瓦洛夫其实并没有那个个人能力和威望去平息这场灾难,但好在俄国宫廷上下,似乎都愿意以众志成城的姿态去迎接普鲁士人的挑战。
但实际上普鲁士人似乎已经将重点反击目标定在了法国人身上,虽然俄国人正在入侵的东普鲁士才是他们的龙兴之地,但法国人显然显得更好对付,而且如果能够稳固住西部地区的德意志邦国,对于普鲁士所遭受的三面围困来说,显然是更有利的。
法国人确实在普鲁士人的反击之下不堪一击,1758年2月,普鲁士的斐迪南公爵袭击了法国的营垒,法军因此而不得不撤退,并向后方渡过了阿勒尔河。而普鲁士的攻势并没有因此而减缓,结果就是他们将会在3月份的时候继续向后撤退,并退过莱茵河。那意味着他们将放弃已经被他们实际控制了整个威斯特伐利亚地区。
环球集团对法国盟友的战斗力显然非常失望,为此她们从洛林宫国和南尼德兰共同抽调了一支1000多人的武装力量。这样的力量对于普鲁士人来说显然微不足道,而对法国人来说也是杯水车薪。但这却意外的让普鲁士国王腓特烈二世下定决心不再向前继续推进。
凡尔赛宫因此而怀疑:普鲁士人肯定和环球集团达成了某项协议。但那些玩弄权术的贵族们很快就清晰的意识到,这一协议的存在,客观上保证了法国的利益因为他们的盟友利用这一协议阻止了普鲁士人的继续进攻。毫无疑问的是虽然他们对这一协议的存在和具体内容一无所知,但他们的盟友似乎在采取各种必要的手段保证他们的安全。
为此,他们的国王又一次感谢了海宁,但海宁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的只顾着忙碌自己的事情。
除了正在应对波斯人的阴谋之外,海宁还在法国继续扩张着自己的生意,多年之前,他的手下按照历史记载找到了一个叫做卡西尼的测绘专家,并约定在今年2月份出版一套法国地图。如今这套地图正在以562里弗的价格进行促销,这比原定的价格便宜了158里弗。
相较于这套地图共计180副的数量来说,这个价格其实并不算昂贵。然而在整个法国范围内,仍然只有区区105人订购,这和原来历史上的数字倒是并无二致,不过,为了尽可能推广地理学常识,海宁动用环球集团的宣传机器,开始了大规模的舆论轰炸,这一进度数字应该不会等到1780年才会达到203人。
然而即便如此,订购这些地图的人群在社会成分上依旧延续了原本历史上的样貌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都不是什么来自巴黎城的精英,而是各个省份的农民和负伤总体来讲,他们算是中产阶级当中的一部分。中产阶级有一定的物质积累,也更加倾向于盲目相信那些所谓积极的事物。他们认为那是他们走向成就的重要砝码,但事实上,世事无常之下,只有一少部分人是真正按照这条路走出来的。
但海宁已经不关心这群人或者他们子孙后代的未来了。即便是神明,恐怕也不见得能够兼顾到每一个人,而且人们所谓的自由往往就是不希望所谓的神明去兼顾他们,既然如此,就让他们在自由的法兰西继续引航高歌好了,无论他们唱着的究竟是赞颂国王的歌曲还是走向革命的旋律,那都不要紧了。
要紧的是,大清帝国最近在西域地区进行的一系列军事行动让人感到始料不及——原本在历史记载当中的一系列举动,被环球集团的高层认为得到了大幅度的加强。以至于他们普遍认为,发生在塔里木盆地附近地区的叛乱,很有可能会引起乾隆皇帝更加凶狠的围剿。
这件事情显然还要从阿睦尔撒纳的事情说起。
去年四月份的时候,兆惠因为叛军的接连袭击,不得不带领着他的士兵仓皇逃窜。幸好在接近乌鲁木齐的时候被环球集团的一系列商队所发现。
这些商队虽然名义上是押运货物的,但实际上却大部分接受过野外生存和战斗训练,他们的装备也是为了保护商品而特意精挑细选的。在得知了兆惠军队的处境之后,大多数相对都选择了出兵相救。准噶尔部残破的叛军很快就惊奇的发现,他们所搭建起来的每一处,营地所行进的每一寸道路似乎都有敌人活动的迹象,而且大多数时候他们都遭到了沉重的打击。这样以来他们便不敢再追击兆惠。
双方的战局也因此而大幅度的扭转,而这一扭转的时间被认为早于原本的历史记载,结果导致在秋高马飞的季节到来之前,环球集团和大清帝国的联军就掌握了战场上的主动权。阿睦尔撒纳因此而逃亡哈萨克草原。
为了扭转过于明显的主动权带给清军的好处,环球集团在哈萨克草原上搂草打兔子,借着轻脚阿睦尔撒纳残部的机会,消灭了多个不肯归顺于他们的部落。这样的行为当然也引起了当地人和清朝军队的不满,但乾隆皇帝因为对环球集团的技术更加动心,所以极有可能不会理会此事。
而且,之后还传来了一件让人始料不及的事情,那就是阿睦尔撒纳在走投无路之下,最终离开了哈萨克草原,前往以前就和他有所勾连的俄国避难。
这也是他在原本历史上的历史归宿,然而这一次情况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俄国在海宁的影响之下,已经早早的充斥着环球集团的影子,控制着边疆地带的更是有一连串环球集团的试点基地所组成的防御地带。
阿睦尔撒纳在越过边境之后,很快就出现在了第二基地所控制的几个部落周围。他向这些个部落祈求得到帮助,但并没有人愿意理会他。他不知道的是,在多年之前,注意的孩子就从教科书上听到了他的名字。而如今这些孩子已经逐渐长大,并因为受到环球集团教育的缘故,而逐渐把持了当地的管理事务。
当年海宁就曾经向他们揭示过这种封建贵族的野心,就是将她们这群平民百姓的脑袋送到战场上去,然后为他们自己博取富贵。
而如今他们这群平民子弟已经成为了新时代人的官僚,虽然还没有彻底褪去保守思想带给他们的禁锢和诱惑,但早已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为了那群封建贵族们儿效忠,因此当他们得知阿睦尔撒纳来到这里之后,立刻就选择了敬而远之。当然他们还要在附近放牧,所以这种敬而远之的方式就是将此人给赶走。
阿睦尔撒纳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些人在某种意义上好歹也算是他的蒙古同胞,为什么此时会表现的如此绝情呢?难道他不是遇到了天大的难处才过来求助的吗?
此时他恐怕是已经忘了,没有哪个部族比蒙古人更讲究丛林法则,当年他们用自己的弯刀硬生生的杀出了一大片蒙古区域,导致他们肆虐过的地区,在千年之后依旧没有像样的经济发展。要不是中国迅速崛起,并在改革开放之后向世界证明了自身的经济活力,恐怕他们永远也无法洗脱历史的罪名。
如此浓厚的传统,如此深远的影响,怎么可能会在这种地方没有留下痕迹呢?所以阿睦尔撒纳现在所遇到的遭遇,根本就没有任何值得惋惜的地方。
其实他当时还想争取一下的,不过附近的几个部落立刻凑出了一支数百人的军队。这一仗对于阿睦尔撒纳这样的叛臣贼子来说并非不可以打,但他知道如果得罪了这里的居民,更加遥远的那些部落将同样不会收留他。因此他只能在赔礼道歉之后带着手下离开,并宋玉中在俄国人的牵引之下,暂时停留在了一处俄国控制的工厂当中。
那些把他赶走的小伙子们很快受到了环球集团的表扬,因为根据最新的情报,阿睦尔撒纳和他的手下们感染了天花病毒,这在当时的北疆和南疆地区很致命。其实在哈萨克草原上相同的问题也存在,以至于乌拉尔地区的俄国领土也不可避免,甚至更加严重。但是自从环球集团控制了这片区域之后,各部的卫生条件都因为集团的严格命令而有所改善,天花这样的传染病更是有了规范的治疗和预防手段。结果这些病症已经好几年没有出现在环球集团控制的区域了。
如此以来,这里的居民们当然不愿意再被外来的天花病毒接待者所感染。当他们得知阿睦尔撒纳和他的首相们得了天花之后,一个个都很庆幸他们赶走了那群远道而来的所谓客人。
有意思的是,俄国人也早就已经对环球集团的卫生管理模式推荐三尺,这些年来俄国,虽然在天花防御上并没有取得过高的成就,但一些地方在效仿了乌拉尔河流域之后,还是取得了一定的进展,至少莫斯科和圣彼得堡郊区的那条农村,就因此而减少了许多患病者。这样一来,俄国人也开始变得对天花预防重视起来,有方法进行预防和没方法是完全两种不同的心态。在没有方法之前他们基本上都是躺平用一种煎熬的方式等待着疫情的结束,但现在他们更愿意采取主动措施,将所有可能的潜在危险隔离在他们的生活范围之外,而这些危险当中显然也包括了阿睦尔撒纳。
于是很快他被从那家暂时寄居的工厂当中赶了出去,并只允许他在边境附近的一处河沟附近临时游牧。他和他的手上面都被严格限制了活动范围,如果有人胆敢违反的话,将会被直接驱逐出境或者干脆射杀。
阿睦尔撒纳万万没有想到当年给了他无数承诺的俄国人,竟然在这个时候做出了如此冷漠的决定。这一次,他干脆没有反抗的意思,只是老老实实的待在规定范围内放牧。
然而天花毕竟是不治之症,环球集团的治疗方式大体上也只是减缓炎症的发作而已。诸如抗生素一类的药物,虽然环球集团已经有所知道,但大部分都没有流入到俄国,即便有那么一些从贵族到老百姓都可以买到的东西,也不可能轻易的流传到乌拉尔山脉以东的地方。毕竟俄国的精华还在欧洲部分。
至于环球集团的各个试点区域,早就已经在严格的卫生管理之下,杜绝了天花并补的传播,加上牛痘疫苗的普遍接种,基本上已经不需要治疗药物,所以阿睦尔撒纳根本无从得到相应的东西。
况且,俄国的态度也在迅速的发生改变,大清帝国在得到环球集团的帮助之后,已经可以从表里两个方面让俄国不得不重新审视他们的力量。一来大千帝国的战力得到了迅速的提升,如果与清帝国爆发战争的话,那么正在欧洲开战的俄国将不得不遭到东西夹击的惨痛教训。二来,环球集团仍然是俄国最为重要的盟友,通过这一桥梁,俄国人与清帝国的关系也在迅速的改善。所以无论是考虑到欧洲的战场还需要环球集团的帮助,还是清帝国的现实利益让俄国贵族们不能够轻易动手,都足够俄国人在阿睦尔撒纳这件事情上保持一个清醒的立场。
海宁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一向都是清晰的,虽然从历史的角度上来讲,满清帝国在中国近代史上的衰败方面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阿睦尔撒纳这个清帝国的反对者似乎应该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但海宁更加清楚的是阿睦尔撒纳是个出卖祖国利益的叛国贼。而且海宁从来不信奉什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因为那完全有可能是另外一个角度的敌人。所以,如果能够借助敌人的手出掉另一个敌人,海宁是根本不会介意的。因为那种现象经常被称之为狗咬狗。
乾隆皇帝与他来说是一条狗,阿睦尔撒纳则是另外一只,这两只狗早晚都要被它做成冷肉,只是时间是可以稍微有所区别的。当然得了天花的狗其实有可能是不能够食用的,不过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祖国的边家上少了一条无事生非的狗,海宁也是乐意见到的。至于海宁的祖国,那是华夏故土,是神州大地,而不是清政权,这一点他还是能够分清楚的。而且他甚至有足够的能力将前两者的关系与后者剥离开来,因此他说能够分清楚并不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诡辩。
后来,阿睦尔撒纳在俄国人或多或少的阶级之下多活了几个月,一七五八年二月,乾隆皇帝终于在新春佳节期间得知了这个判贼的死讯。这位刚愎自用的天子对此非常高兴,他一方面大肆加强了在这件事情上有功劳的各色人等,其中包括兆惠这样的童兵大臣以及海宁这样的外力辅助,另一方面则立刻调动大军,在结束了准噶尔盆地的平叛工作之后,展开了对塔里木盆地附近叛乱分子的围剿。
海宁知道,大小和卓之乱仍然将会牵扯到乾隆皇帝的许多经精力,一般角度上来讲,这甚至给乾隆皇帝的军事态度造成了巨大的挫伤,甚至这还一度牵扯到了皇帝对缅甸的态度。
雍籍牙如今已经算得上是在形式上统一了缅甸。只不过和历史上并不相同的是,海宁的环球集团不但占据了南方和东部的某些重要省份,甚至还在北方的许多村落和区域内得到了当地人的支持,并实施了实质上的控制。这也就意味着办事的土地实际上是掌握在了环球集团的手中。
雍籍牙在手下面对这样的局势是十分不满的。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劝说,都无法让他们的国王主动对环球集团宣战,去拿回那些理应属于他们的土地。更让人感到愤恨的是,无论是他们的大臣还是他们的臣民当中,都颇有一些人愿意加入环球集团,成为面积更加广阔的庞大帝国当中的一部分。有鉴于海宁的发家之地就在于他们缅甸的北部,虽然海宁是个汉人,但仍然不能阻止某些缅甸人将环球集团视为是他们当地文化的一种衍生物。这并不见得是他们多么热爱环球集团,而是因为他们看到环球集团强大起来之后,非常乐意将自己的文化与之捆绑起来,这样以来他们便可以对外宣称说,那个庞大的帝国就是她们缅甸人对外征服出来的。
但实际上海宁在对外征战的过程当中使用最多的是波斯雇佣兵,其次是各种来源的汉人和华侨,紧接着就是与他签订了海外知名套餐服务的西方各个国家,然后是包括印度、印尼等一系列国家在内的当地土兵。至于缅甸本地的士兵,在环球集团所占的比例如今已经大幅度减少。而且其中有很多,事迹不和孟族人也不和缅族人沾边的,东部省份提供的兵源。
这也就意味着,雍籍牙手底下那群还有某些臆想的人们,恐怕是得了失心疯异类痴人说梦的怪病。不过对于这样的病号,海宁和他的环球集团一向都是宽大为怀的,这样他们关顺的服从管理,那么这群人如果想要投身于集团的伟大事业当中,海宁是断然不会拒绝的。
然而正是海宁的这种态度,让雍籍牙等人越发的感到不满。他们现在正在酝酿一个巨大的阴谋,试图借助与清朝的边境冲突来整合北部那些不肯听从于他们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