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虞菀宁知道即便杀了赵胤也无法弥补赵焯所受的伤害。
林清寒见她像是一头凶狠的小兽,哭得眼睛红红的,露出哀伤痛心的神色,他很是心疼,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接下的事就交给我去做,那些血腥之气实在恶心,你莫要沾染。”
他来做便好。
只是林清寒素来爱洁,想必也很是讨厌手上沾染鲜血,定然觉得那种血腥气甚重的味道,闻起来便让人觉得恶心。
但他却不得不让自己的手沾上那些肮脏的血,不得已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他将虞菀宁打横抱起,生怕她的脚下沾染了地上的脏污和那难闻的血迹。
“宁儿,你什么都不要看,也不要听,待我处理了赵胤,我便和你一起回去。”
虞菀宁的眼睑上还挂着珠泪,她吸了吸鼻子,现下时节冰雪已经渐渐消融,天气渐渐转暖,她仍然觉得那冰冷的寒气吸进了鼻子里,冷得发疼。
“好。”她哭过之后,嗓子哑哑的,听着便让人心疼不已。
但在林清寒的怀里,她却觉得很是安心,他的话也让她觉得很安心。
“表哥,我在这里等你。”
林清寒将她抱上了马车,又担心她会冷,便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替她披在身上,替她拨开脸侧的长发,于她的眉间落下一吻。
“宁儿,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虞菀宁抱膝坐在马车上,眼睛红红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而远处传来了赵胤的叫骂声。
她几乎将手中的帕子撕碎了。
直到夏昱前来回禀,“公子,有人在北面的那处密林中发现了赵胤的行踪。”
虞菀宁一把扯着林清寒的衣襟,红着眼,低声恳求道:“表哥,不要放过赵胤,一定要杀了他,好吗?”
“好。”林清寒的眼神坚定,让虞菀宁觉得安心。
她这才松开林清寒的衣袍。
林清寒翻身上马,双腿夹紧马腹,扬鞭落下,往北面的山林中追了出去。
果然见赵胤慌不择路,往密林深处逃窜,赵胤没想到林清寒竟然这般厉害,他已经提前在白虎山寨中埋了火药,夏杰暗中点燃了火药,只听几声巨响,火光漫天,那些贼匪和他手下的将士都被炸死在这白虎寨中。
他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好在身上伤得并不重,慌忙逃窜,他这才见识到林清寒的厉害,他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以身为饵,便是为了引他上钩。
林清寒见到穿梭在密林中的身影,拉开手中的弓箭,对着那身影一箭射了过去。
那一箭正好射在赵胤的右腿上,赵胤一头栽倒在地,他又赶紧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身上的伤痛,拖着受伤的腿,继续逃跑。
又是一支冷箭射了过来,他的右臂中了一箭,他的另一条腿也被射中,倒在地上,被夏昱抓住。
赵胤被夏昱五花大绑带到了林清寒的面前,动弹不得,他吐出一口鲜血,
“林清寒,晋王若是知道你敢伤了我,你以为他会放过你吗?而我手底下的将士也必不会放过你。”
林清寒冷笑一声道:“晋王殿下?你未免太过于高估你自己了罢!没了你,晋王殿下手下千千万万的将士!而你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你手下的那样的将士,是听命于晋王,而非听命于你!”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林清寒眼中绽出冷厉的寒光,冷笑道。
“赵胤,你背信弃义,死有无辜,你今日落在我的手里,新仇旧怨一起算,今夜,没有人能来救你,你必死无疑!”
林清寒手中的匕首刺进了他的胸口。
匕首的刀尖刺进赵胤的胸膛,但离他的心脏还有一段距离,那林清寒又加重了力道,扭动着手里的匕首。
便是赵胤作为一个征战沙场的铮铮铁汉子,都疼的发出一阵阵哀嚎,不断地求饶,“好侄儿,看上往日我们两家情分上,就留我一条命,我已经身中三箭,只求给一条活路。”
林清寒冷笑了一声,“还有你痴心妄想,妄图霸占宁儿的罪行,又玷污赵将军的仇怨,我和你一起算!今夜你拿命来偿!”
林清寒用力刺进了赵胤的心脏,他挣扎了几下,双手无力地垂下,也终于断了气。
鲜血从刀刃滴落,地上救下了一滩血迹,而赵胤胸前插着匕首,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林清寒捂着鼻尖,那种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令人窒息。
林清寒割断了他的头颅,鲜血飞溅,溅在林清寒的衣袍之上。
赵胤此人早就该死了,除去这个祸患,也给那些死在他手里的百姓一个交代。
林清寒冷着脸,将赵胤的头颅仍在地上,那头颅滚落在地,瞪大的眼睛,看上去格外瘆人。
夏昱递来了净手的帕子,为了不让这难闻的血腥味熏到了虞菀宁,林清寒用帕子净了手,脱下身上的衣袍,淡淡地道:“回去吧!”
他看着地上赵胤的尸体,对夏昱吩咐道:“将他的尸体焚烧处理,另外白虎山上不能留一名活口。晋王那里只怕没那么容易过关,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命你暗中护宁儿周全。”
夏昱将那头颅踢了一脚,放在匣子里装好。
若要得到晋王的信任,只有除掉赵胤,晋王才能放心地将部分兵权交给他。
林清寒回到马车上,将虞菀宁拥在怀中,“宁儿累了吧?先睡一会吧,到了我再叫你。”
虞菀宁靠在林清寒的怀里,神色疲惫地点了点头。
林清寒在面前的几案上的焚香炉中加了些使人安睡的香料。
夜已深,天空飘下几点雪花,像是为了掩盖那些死在白虎山上的山匪和赵胤手下将士的尸体。
白虎山一战,林清寒以自己为诱饵,将赵胤和他手下的山匪全部剿灭了。
而虞菀宁的确累了,她靠在林清寒的怀里,沉沉地睡去。
一个时辰后,林清寒抱着她回到了营帐。
正巧在营帐外遇到了裴茗,裴茗焦急地等在营帐外,见林清寒抱着虞菀宁,心中不悦,便上前质问,
“这么晚了,林大人带菀宁去了哪里?昨日林大人的话,我已经想得很清楚,菀宁和我有婚约在身,今后她的安危便由我来负责,还请林大人不要再让菀宁置身于危险的境地,白虎山之事我已经听说了,菀宁一个弱女子,却为了你只身犯险。”
林清寒冷笑一声,静静地睨了裴茗一眼,“你便是与宁儿有婚约又如何?依我所知,与裴大人有婚约的也不只一人,宁儿用不着你来守护,快让开!”
便是有婚约又如何,从前他不会将虞菀宁让给裴茗,以后他更不会。
虞菀宁只能是他的,他这辈子都要和她纠缠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