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铺洒在河面上,伴随着微风泛起层层金光,木船上紫色的纱幔斗艳般挤出船舱,飘逸在半空中,不时有斑斓的蝴蝶飞来点缀,
船舱中男子横躺在地板上,轻薄的纱幔不时撩过他的脸颊,男子警惕的伸出手,一把扯下骚动的纱幔,瞬速坐起,耳边响起滋滋涓流的水声,空气里尽是清新的泥土芬芳,他警惕的四下望去。原来自己身处船舱之中,空荡荡的船室,除了肆意的纱幔并无其他,他稍放松些,起身来到窗前,看清这里的全貌。
“醒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的他后退两步,瞪大了眼睛望向发声处。再三擦亮眼才看清,船舱尽头有一个巨大的屏风,紫檀木色,简直就是跟船体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更别说藏什么人了,哪温柔细腻的声音突然欣喜若狂起来“你能听到!太好了!终于可以了!你上前来,看看这屏风,可知这屏风上的画为何意?”
屏风上分明就是坑坑洼洼的,哪里有什么画?
“是我为难你了,能听到已实属不易!”哪声音仿佛又在苦笑,继续道“我并无恶意!只是你这身校服看起来很熟悉,敢问少侠可识得路满期?”
因为有三生洞的经历,路满期再也不相信什么无故的声音了,他似笑非笑的冷哼一声,并不想回答她只言片语,心中却百般抵制,又来这招,把人当傻子,用一次摄魂传音还不够,还来第二次,真想不通卜涯子到底有多厉害,先是受伤不到一刻钟便可以像没事人一样出现在大凡仙山,随后又可以使出极耗灵力的隔空移物,难怪连如静都不曾伤他,路满期侧头望向岸边,心中想出一百多条逃跑的计划。
“不用看了,你逃不出这艘船的,除非船的主人愿意放你走!”
路满期的心思仿佛被看穿,不耐烦的摊开手道“师尊大人!你苦苦抓着我不放,到底意欲何为?我身上又没有你想要的幽冥珠地图?”
那声音沉默了,路满期继续道“每天用这种极耗修为和灵力的绝学,不累吗?不怕折寿吗?”
“你说的绝学可是西月梦谭的摄魂传音?”
听到声音发出疑问,路满期嗤之以鼻道“不然天下间还有什么别的绝学?可以不被别人听见,又不用现身便能传音的吗?”
“哈哈哈,你说的真对,我西月梦谭的绝学绝对是武林上独一无二的!”
“你西月梦谭?你是把西月和大凡仙山合并了?师尊莫要托大,这里风大!”路满期别头看向船外,传说中西月梦谭四面环水,长年飘在水上,极为神秘,此刻看来倒是于传说中西月梦谭有几分相似了!
“世间可以将两大派合并的恐怕只有卜涯子了!你口说的师尊可是指他?”
很少有人如此不知廉耻,竟自己夸起自己,还假装不认识!越想路满期越觉得可笑,摇了摇头翻了个白眼,向船舱外走去,一开门,一大片微紫色的薰衣草映入眼帘,长廊上风铃叮当作响,环形的长廊却空无一人,除了一扇扇关的死死的木门,再无其他,路满期贪婪的嗅着薰衣草的花香,欣赏道“看来此地真是西月梦谭,可为何船上不见有其他人?”
“不用看了,这里早已不是以往的西月!”
“南宫蝉你在哪儿?”
路满期突然大喊,长廊瞬间响起无数个回音,陡然间一道银光扫来,将路满期掀回船舱,木门砰的一声再一次关的死死的。路满期心中不服,可此刻灵力尚未恢复,之前体内游走的真气,此刻也摸索不到,他只得愤愤的移到屏风前,手指划着屏风上的山丘沟壑,狠厉道“你把南宫蝉关到哪儿了?”
“你说的可是荒山红门的南宫蝉?”
那声音听上去似有些激动,路满期却讥讽道“你自己带来的人,还反问我?抓我们到这里来到底意欲何为!”
“抓?我倒是忘了,此时能来我西月梦谭者,都是被哪老不死抓来的!”
路满期只觉得这声音就是卜涯子的摄魂传音,越听她说话越来气,冷哼道“连自己都骂上了?不要在装了!每天都换种身份活着,很有新鲜感吗?”
“少侠你误会了,我不是卜涯子,现在也没有人用摄魂传音!我是西月梦谭的梦木柒!”
路满期冷笑道“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
梦木柒却自顾自的说起来:“我不知道你都经历了些什么?可我没有骗你,西月梦谭早在十七年前就被卜涯子强行占领,而我也是最后的一丝残魂。这十七年来依附在这屏风上,见证了卜涯子的恶行,他抓了无数人到此,可这些人里偏偏没有一人能听到我的声音,也没有一人能逃的出去,最后全都被卜涯子吸食了精血和阳寿而惨死!我在此苦苦等了十七年,现在我已经撑不了多久了,恐怕你是我见的最后一个人,也是能了结我夙愿的唯一人!我希望你能记住这幅屏风的每一处,每一棵树,出去后找你的同门路满期,将屏风上的所见全都画给他,这屏风对普通人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对路满期来说,却是可以结束武林大难的根源!时至今日他应该也于你一般大!”
听着她一气呵成的话,路满期仔细了看着眼前的屏风,这里不止是沟沟壑壑,还有树林,河伯,乡间小道,连一草一木都如此清晰,并非山水画那么简单,看上去更像是一副地图,而整个地图所有指向全都指向一个地方,这里并未有字,却画着五颗大树,枝繁叶茂,抱作一团,他破口而出“这里?五树村!”
“你能看的出”梦木柒喜极而泣道“墨竹!我终于可以去见你了!”
路满期此时心中仍是半信半疑,道“你?真是梦木柒?”
梦木柒似点了点头,继续道“你。。认识荒山红门的南宫蝉?她。。可好?”
路满期知道南宫蝉并非南宫玉笙亲生女儿,可她又识得南宫蝉,还知道他出身于红门,猜道“你可是南宫蝉的娘亲?”
“我的女儿也被抓到这儿了?除了这间屋子,我哪也去不了!不知道她现在如何,我这个做娘亲的弃她于不顾,本应该没脸见她,可听你提起,却还是忍不住想多了解一些!”
路满期正对安如静和南宫蝉的相互牵制而疑云重重,此刻不管她是真的梦木柒,还是假的梦木柒,想必只要问,她都会说出一二,肃道“安如静,你可识的?”
“不曾听说!”梦木柒自顾自道“婵儿自小就出生在荒山红门,哪孩子根扎在哪,就只能在哪儿!想必定是偷跑出荒山,才会被老不死的抓了来!”
路满期从她口中并未得到自己想知道的,心中疑虑也并未完全打消,她说的都是众所周知了的,如果她真是梦木柒,哪她知道的定会比这多的多,路满期灵机一动,试探道“你可知墨竹的尸身何在?”
“墨竹?”一提到墨竹,梦木柒的声音便警惕起来,压低声道“少侠是何人?为何要找他尸身?”
“在下不才,正是你口中的路满期!只是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本领可以阻止武林大乱!”
“你?。。真的是路满期?如何自证!”
“你又怎么证明你就是梦木柒?”
“我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可是路少侠,我知道你身上有一朵荷花印!”
路满期双眼微瞪,胸口的印记就连师父都不知道,可她怎么知道,再仔细一想,卜涯子也可能是知道的,自己在他殿中可是被他上下齐手,昏睡了三日,想到此处,浅笑着摇了摇头道“知道我有一朵荷花印,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有荷花印确不稀奇,稀奇的是它的颜色,可随你的情绪变化而变化!我猜。。此刻它定是蓝色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