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特朗家在工业革命时期与法国的家具供应商霍利斯曼家互姻,新娘名叫伊萨贝拉。她成为新娘后的第十三年,即1908年秋天,霍利斯曼家因遗产分佈不均产生间隙,分裂成三支,其中一支进入意南,以机械工业制造为主。六十二年后,即1970年,阿斯特朗家和意南的老霍分支再次互姻,新人与前次新娘同名,被称作小伊萨贝拉。该年的五月,小伊萨贝拉产下第一胎,是个女婴。跟著又在1972年8月产下第二胎,也是个女婴,却与此同时,因外部感染兼并发症死于妇产医院。意志消沉的老霍利斯曼此后一蹶不振,离开都市参加了赈灾自愿者组织,常年出没于各种山区,河滩,雪山以及战乱城区,直到半年后结识了一位具有东方血统的华裔女性,遂坠入爱河。1974年年底年再次成婚,并在1976年1月15日清晨自然分娩产下唯一的小儿子。
移居意南的老霍家后裔裡,仅有三个是男孩,最大的一个叫波切利,家住napo郊外靠近海边的别墅区。当中的那个便是我----林锐。一出生便住在napo的旧城区市中心,从小阴险狡诈,工于心计。最小的一个出生没多久,便随同父母举家搬去了安特卫普,只在每年的聚会上才能瞧见。这个矮冬瓜头脑简单,喜爱傻笑,常被自己同学骗光身上所有的钱。
剩馀的全部都是女孩,五颜六色的,从小被父母牵著手,拖著洋泡泡前来赴宴,一到象牙黄大宅裡,就爱跑去老头屋裡,听他讲自己瞎编的远航历险记,直到有一天,老头说著说著睡著了,之后便再也没醒来。而在这些小孩中,有两个女孩是不喜爱掺杂在人堆中的,她们结伴而行,不与别人说话,特别讨厌自己的兄弟姐妹,并且管他们叫一群蠢猪。两个女孩从小个子就很高挑,楚楚动人,十分傲气,喜爱恶作剧欺负他们同父异母的弟弟,给他取各种绰号,如肥皂、猴子、矮子、笨蛋、抹布等等。
看官看到此也差不多明了,是的,这个不幸的弟弟就是本人。而两个傲气的姐姐便是小伊萨贝拉的女儿,她们分别叫斯妲拉和薇薇安,打小便住在法国的外婆家。从懂事起我便不断成为这两个恐怖姐姐的捉弄对象,父母工作外派,曾打算要将我寄养去法国,但因惧怕两个姐姐我死活不答应最终不得不被带著上路,可见,她们在我童年幼小心灵裡留下怎样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灰暗记忆。
我与她们天生就合不来,姐姐们是亲戚小孩中最高最漂亮也是最傲气的女孩,身为她们的弟弟,本有着太多可炫耀的资本,足以向玩伴们展示这份骄傲,然而男女有别她们却不这么想,一转到家人视线之外,她们便在街上捡起死耗子来吓跑我。每次我都会受骗,总对自己说她们又长大一岁了应该不会再顽劣了吧,结果还未回过神,衣领里便被塞入只硕大的癞蛤蟆,背后传来我那怪胎姐姐们的哄笑声,大概都是些这样的句子“看哪,这个傻瓜又上当了。”
小学时她们曾回到意南,短暂的一年里,我每天胆战心惊和姐姐们生活在一起,隔三差五都因她们恶作剧而被我妈打。无论发生什麽事,我老妈从不去责备她们,每次遭陷害后,当我独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时,斯妲拉和薇薇安盘坐在不远的沙发上邪恶地望著我,发出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一些家庭妇女总扯淡,说养女孩好,乖巧听话。其实女孩远比男孩淘,男孩是傻乎乎地调皮,而女孩是怀有谋略的阴坏,她们不动声色,行动有步骤,人前人后各一套。按照生物学,我觉得女性可能是外星生物,在孩童阶段就表露无疑。
而唯一可以弹压她们的只有老爸,她们没吃过苦凡事都很任性,虽被娇宠过头但仍捱过老爸两次掌掴,起因是她们当众弄翻餐盘并叫我妈滚。被打之后,她们隔些天便来找我麻烦,先是哄我跟她们一块玩,两人始终说著我听不懂的法文,趁人不备将某件有纪念意义的物品摔碎,然后跑去告状,跟著就是我被打她们笑的那一幕。
“林锐,你真是个幸福的男孩。”在街上和一群同龄的小孩玩,喜爱粘著假鬍子的卡佩斯托家大儿子总无限羡慕地看着我说:“你看看我家,都是男孩,我家裡最不值钱的就是男孩。”
卖牛眼糖杂货铺的老板,也时常望着我说:“俩个姐姐,亲戚里那么多女孩,你是个多麽幸福的小孩啊,这整栋大宅裡就你一个男孩,她们必定都非常宠爱你吧。”然后抓著秃瓢,看着自己更年期的婆娘,颇为感怀地叹道:“你真是个幸福的男孩。”
我幸福吗?我时常问自己这个问题,其实我也不知什麽才是幸福。既然旁人都这般觉得,那或许所谓幸福就该这样,我所有玩伴的姐姐也大多该是我家这样,或许幸福一贯就是如此。
每天傍晚,我喜爱爬到大宅阁楼窗台上,看对面楼裡早早出社会的男孩,带自己弟妹在底下嬉闹,无比感慨。若我生在别人家,该多麽美好。虽物质不宽裕,但精神不必受折磨,皮肉也不用吃苦。在家我毫无隐私,什麽小动物都不敢养,一旦藏偷猫狗,她们就会故意把它们拿到屋里乱跑,引起他人注意,最后被使唤著送走。原因是我叔叔的老婆有哮喘,有各种傲娇过敏症,家裡一有动物就会让她打喷嚏,犯病。
周遭的这种环境,让我从小对女孩产生不了兴趣还有些惧怕,有时玩伴邀请一起骑车去追某个美女我也大多推脱,家裡俩个已够我看了,何况所谓的窈窕淑女大多都是怪兽。这种情绪伴随我长大,哪怕是成人后,对于漂亮女人我也往往处于被动,总被人误会为冷淡、不正常或者自以为是。
在被姐姐们欺凌过无数次后,我想要报复她们的念头渐渐变得强烈。有一年父母要去北部山区承接工程,出差半年,这个机会来到了。我们仨小孩暂时被寄养在波切利家住一阵。当时他们那正好是旧宅改造的大修,附近水站成了建筑材料的堆放地,四周建起一道围牆。怕遭人盗窃,院落里养了几条大狗。
我的两个姐姐什麽都不怕,唯独害怕大狗和蜥蜴。我当时就在图谋,怎麽把她俩骗进去,让俩人抱头痛哭。但自从到了波切利家后,俩个姐姐变得文静起来,四眼田鸡表兄打小喜爱一个人玩静的游戏,一大家子人都轻手轻脚的,环境造就人,她们变得入乡随俗,也跟著一起安静下来,我几次想把她们骗去围牆背后都不成功,不由感到非常沮丧。
有一天波切利要去附近的池子钓鱼,我们随著他一起前往,到了地方我发觉距离围牆很近,并且仓库大门没有上锁,这可真是天赐良机。我悄悄跑进围牆背后,预备将狗放出一隻来,再把姐姐们骗进来,看她们出洋相,往后可以拿这事羞辱她们。
转到铁笼前,正预备弄开一只把狗放出来,突然从斜刺裡窜出条秃毛狼狗,它双眼发红,不怀好意地徘徊。我站在远处不敢轻动,大狗慢慢地朝我小跑上来。我预感到不对劲便本能地往大门撤,但到了跟前却发现门被锁了,我被这狗撵得绕墙乱窜,大狗紧紧尾随。很快,我就被逼到墙根下。
就在这时,俩个姐姐像猴子般从围牆外翻了进来,跳下后立即拿起地上一根毛竹挥舞,随后抓起地上的水管乱喷,大狗见来了几人开始胆寒,灰溜溜往回窜走。就这样,我被两个姐姐拽著翻出牆,坐在池子边喘气。
反应迟钝的波切利依旧在听音乐,丝毫没注意到四周发生的一切。我抱著姐姐们的手臂浑身颤抖,将脸贴在她们胸前嚎啕大哭。
那一天,她们对我说了一句话,直到今天依旧记得:
“无论发生什麽,你都是我们的弟弟,而你唯一可以期待,也就是我们。”
父母要远赴东亚工作四年,我也跟着一起去往中国。在那段岁月里,我只见过斯妲拉一次。她当时坐著拖拉机,一路颠簸地来到大型电力厂宿舍,过了不到半个月,因水土不服呕吐发高烧,单位医疗条件不完善,父母决定将她送回国,于是,厂家里的许干部拨通部队电话,设法弄来架直升机,将他们三人送去了机场。
四年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当我再次遇见姐姐时,她们早已是花一般的少女了。而我仍像隻长僵的瘪茄子般,又矮又瘦。站在她们面前很令人尴尬,俩人皆高我许多,踮起脚才够得着她们脖子,而且俩人也没了兴致再继续捉弄我,更喜爱自己朋友的小圈子。
除了身高兴趣外,性情也有了改变,不再那麽顽劣,斯妲拉毕竟年长我六岁,人显得越发早熟。而长我四岁的薇薇安,更喜爱与同学外出,我始终被她们忽视,感到无比寂寞。除了这些,她们对我妈的态度也有了改善,有时会帮她收拾家居。家裡俩个女孩人高马大气力又壮,我相反什么都不用干,虽如此,我仍与她们难以融合。过去因为她们爱耍我,而现在则是她们嫌弃与我玩,我这个倒霉的弟弟,不是处在心情愤慨的委屈之中就是处在寂寞无聊的内心独白之中。
stellar进入高中后,变得特别爱唸书,或许她天生就是唸书的料,后来成了一名学者,进入拍卖行当鑑赏员,被一群老头老太称作学者之花。因变得好学,也与viviann不再整天粘在一起,渐渐成了薇薇安和她一大群女伴招摇过市。也正是这一阶段,她开始与我走近,每天深夜被父母赶去睡觉后,薇薇安都会偷偷跑来我的小屋,挤在一起睡觉。
“我变得越来越不认识stellar了,她现在已经不再和我说话,她喜爱把自己关在屋裡看书。你看,她的屋子灯还亮著,而我和你,必须睡觉。”
她过去抱毛绒玩具睡,现在则搂著我睡。每次她挤在一旁,那一晚我都很难入睡。被她抱著感到很热,手肘总会无意间触碰到她,让我浑身触电般的悸动。那,那就是女人的身体吗?空气中漂浮著香波气味,从她浅色髮梢散发出来,弄得我整间小屋就像浴室那般。她小臂和我皮肤接合处不断涌出汗珠,我唯有等她翻身才能鬆鬆筋骨。将身子转过去时,在黑暗中凝视著她,那秀美脸庞,每当有淫邪想法诞生,便起来冲个冷水澡,让自己平静下来。
薇薇安依旧无法察觉,甚至没有发现我望著她的目光已不再正常,每天临睡前都亲吻我额头,直至有一次我故意将脸扬起,亲到了唇上,她显得有些意外。
我奇蹟般地开始对女性感起兴趣来,上课时,吃冻奶的纳兰佐和几个男生在后排座椅看kissdemon,以往我是不可能庸俗地参与其中,但现在也会去探头探脑一番。放课后,走在中东人特色风味街上,同学个个都在谈著女人,他们贼头贼脑地去站到排队买东西的年轻姑娘身后,猛拍一下对方屁股拔腿就逃,并且一边大喊来捉我啊来捉我啊。我与他们几个也跑去大超市,去偷看那些吃工作餐的时髦女人。到了夜晚,一群男孩聚在一起说各种绯闻,每天话题都不离女人。
八月,黑帮学校发生的大事记,低年级的“幼狮军团”终结了高年级对全校的统治权。重大胜利的庆祝会上,一个男生拿出张照片在厕所裡得瑟,说这是自己偷拍邻居的写真。于是,一大群人都凑过去看,是张头部没被拍摄进去的女人冲凉模糊相片。一大群男生拼命争抢,只有我冷冷地倚在门板上,不屑一顾地说,这种身材烂照也值得抢?论美人这整区也只有我姐才算得上。纳兰佐走来指天发誓对大伙说,我姐姐的确是万里挑一的大美人。这群人不信,于是相约明天午后一起去她学校门口偷窥,看看到底是不是大美人。
我无比荣耀,终于有值得炫耀的事可消遣。第二天午后来到高校外,见薇薇安出来,我故意上前亲了她一下,然后朝躲在商店背后的同学挤眉弄眼。跟著就被几个高中男生打了个爆栗,被夹著问我姐这是谁?当得到回答说是她弟弟后,那几个老东西立马变得斯文起来,皮笑肉不笑地买来冷饮给我,他们和我那几个贼眉鼠眼的同学都对我提出同一个要求,给他们拍一张我姐洗澡时的照片。
要拍她的照片这有何难?但她是我的姐姐,只属于我,我不愿意与他人分享。所以每次他们提起,我都摇头拒绝。
我如此善良地对待她,但薇薇安却不那麽想,她依旧喜爱捉弄我,有一次我问她可不可以像大人般亲吻,她想了一下后说明天下午吧,家裡没人。第二天我幻想翩翩坐在椅子上,她打外面到家,骗我将衣服全脱了,当我闭上眼睛后,突然从门外衝进来一大群她的女伴,拿着相机咔嚓咔嚓拍个没完,集体站在门前哈哈大笑。几天后,我班级门板上,就被人贴上那张我惊慌失措的照片复印件。
我成了全校人的笑料,女孩都管我叫色狼,男生管我叫极品垃圾,甚至还有要扒我裤子看打印稿上马赛克部分的。我先被人鄙夷唾骂,后有人悬红说谁可以拍到我马赛克部分就给钱,每天下课我都被班上女生跟踪,胆大的还会把我堵在小道上动粗。好不容易逃回家,薇薇安的女伴们早一字排开坐在小屋沙发上,我躲开这群大女孩跑进阁楼,她们也追了进来,厚颜无耻地问我要不要和她们玩玩?老实说,我姐姐的几个女伴长得都非常迷人,除了薇薇安外,她们也是我意淫的对象。跟着我的幻想症又发作了,她们不停让我出丑并记录下来,说耍我玩比上迪厅开心多了。反复多次后,招数用完,她们开始採用更加大胆的行为挑衅我,例如穿得特别暴露站在跟前,或者问我说小色猴子,你不是很喜欢你姐姐吗?你难道不想抱我吗?还没等我缓过神来,就被她们一群人夹着暴打一顿。
我难以拒绝,其实我很清楚每次都一样,她们只不过是耍猴而已。但是少女们太诱人了,花一般的年龄,成熟的身体,以及没有丝毫庸脂俗粉特有的清纯。即便我奋力反击,但也打不过她们。除了心头恍惚,每次黯然伤神时,她们也会觉得玩过火了,趁着这个机会,我拼命吃豆腐拿回自己的补偿。
我感觉自己即便不是极品垃圾也已成了极品垃圾。
我的人生不再空虚,我的生活多姿多彩。我偷拍了很多她们的照片,去贩卖给同学,即便不依靠零花钱也过得很是豪迈。由于人傻钱多,身边出现一群缺零少花的同学,自甘当我保镖。慢慢地,堵我的人不见了。
几个月下来,我早已不再是之前那个羞答答的男生,我开始专攻最不容易到手的女孩,那种女孩普通男生只会远远看著,不敢上前去搭讪。而我就敢,不就是女人吗,这有什麽。而她们也知道我有个出了名漂亮的姐姐,愿意和我来往,但主要目的就是想去我家近距离看看传说中的大美女究竟长啥样。所以我屡屡得手,每一次,自信的高挑女同学上门,最后都是神态崩溃出门。我也从不拿她们当回事,直到遇上我真正的初恋——chris
十月金秋,某个普通的午后,那天我带着小女友回家,躲在屋里看被家人藏起来的成人动作录影带。正无比激动搂抱在一块时,薇薇安突然闯了进来,对我说她是故意的。然后用目光逼视小女友灰溜溜地离开。坐在椅子上,严肃地对我说:
“林锐,你变坏了,你越来越下流了。”
“那是你害得,你明知我最喜欢你,却从不肯让我碰一指头!你将你同学引来家里反复羞辱我,却有脸坐在屋里跟我大谈道德。”我恼怒地打断她的话,无比愤慨指着她,说:“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我越来越讨厌你,我是靠我自己找来女友的,我根本不稀罕你。”
她坐在那头一言不发,突然之间泪流满面。我顿感心头一凛,这太离奇了,她是个很自信很坚强的女孩,从小到大都没有见她哭过,但是那一天,她哭了很久。
“其实,林锐,我想我爱你就像你爱我一样。”她终于停止抽泣,泪眼朦胧地望着自己脚趾:“我不知到底是怎麽了,我想我是妒忌那些女孩了。你没发现吗?她们已经不来我家了。过去我怂恿她们来,但她们越玩越过火,我受不了她们和你独处,我很讨厌你把陌生女孩带到家裡,我想我神经不正常,我怎麽会爱上自己的弟弟……”
不知道为什麽,我也感到很伤心,我似乎在那一天是哭了,但我不懂那天到底为何而哭,是因为她说出我的心事,还是被她感染,在我伤心不已时,她突然起身对我说:
“林锐,女孩的身体并不神秘,相信我,宝贝。如果你真想抱我,这週週六吧,老爸老妈他们都要出门,你我有两小时,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
週六转瞬即到。
我故意在外面绕了一大圈才回去,为的是不想被家人押著去教堂,当走进空无一人的家裡,见小屋房门洞开,vivian穿著一件男式shirt躺在床上,她偷喝了些酒,似乎已经睡著了。
我轻手轻脚地来到她身边,唤了几声,并且很机警地观察四周,当确定这不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后,这才安心起来。
当我正神魂颠倒时,猛然瞧见她裤头上有个小熊图案,这才想起是老妈去年买的,将一条蓝色的给我将另一条粉色的给她,对我说俩个宝宝一人一条,都是同样图案。我记得viviann特别讨厌它,她从来就没有穿过,并且说这是给幼儿的,但今天她却穿著。
我望著小熊裤子发呆。
“林锐,你到底在做什麽,躺在床上的女人,是你的老姐啊。难道,你想要去佔有她?”
我感到自己实在是下流无比,羞愧地站起身,呆呆地坐到椅子上,望著她。隔了一会儿,她缓缓地坐直身子,用手拨拉著长发,对我说道:
“林锐,女人的身体并不神秘,我知你现在很想抱我,但你也记起我是你老姐。我只想对你说,在你以后的人生裡,你会遇见数以百计的女孩,她们或许美艳无比,或许体贴温柔,也或许放荡开放,你终究会结识第一个心仪的女孩,会结第一次婚,也会离第一次婚,你会有孩子,你会身为人父,你会慢慢老去。但是,我希望你不是用性去理解世界,你需要真正了解女性,并尊重她们。只有那样,才是真正的幸福。而我会远远注视著你,并为你祝福。”
成年后的vivian,有一次在纽约,提起她以前为何恨我及讨厌我妈的缘由,我记得那是在她男友开的酒吧里。那天薇薇安喝高了,说了许多杂乱无章的醉话。我第二次见她眼中满噙着泪花,她抓着我的手,说:
“林锐,你有没有想过?你们每个人都见过自己亲妈,包括斯妲拉,至少也有记忆。但我的记忆在哪?你告诉我,小伊萨贝拉在生养我当天就死了,我害死了她,所以我无法见她,我打开始就没有妈妈,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残缺的。我不否认你妈对我们视若己出,但她不是。我每次见到你就想到自己,所以我恨你恨你妈恨你们一切……”
也因为此,我彻底理解了vivian过去种种的恶意,以及她对我那份既爱又恨的情感。昏黄灯光下,我扶着她的肩,任由她发泄,头一回领悟自己这个老姐最可怜的一面,她男友站得远远,见她连摔好几瓶名酒,想上前制止又有些犹豫,不知所措地看着我,尴尬地笑。
罗曼罗兰曾经说过:世上只有一个真理,便是忠于人生的真实,它或许不便对她人提起,它也没准曾令你感到困惑。但是,我的孩子们,它真实地存在过,它是活的,它是你的一部分,你忘却它就等于抛弃了你自己,遗弃了自己的过往。你需要爱它,并且真实感受它的荒诞,那是你自己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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