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姮大婚之日的礼服,也是独一份的。嫡公主出嫁,自然是头等大事,礼部的人也不敢马虎,每一项流程都是让人挑不出毛病的。
嫁衣是比对当年与先皇后大婚的规制,形式上再改改,也不会有人再做文章了。这几日慕千姮也是很忙的,但多多少少都是抽出时间来陪云尘下棋,和他一起去夜市看一看。
这日,慕千姮随便找了个理由把云尘喊来东宫,陪着她下棋。
“下月初二就大婚了,殿下不去看看礼服长什么样,还有闲情雅致下棋。”不知道为何,他开始刻意躲着她,害怕面对她。第一次有一个傻傻的姑娘对他那么好,全心全意爱着他,而自己……做不到像她那样的爱。
慕千姮没有想太多,只是很单纯以为云尘是很忙,“下月就是大婚了……我以前真的没有想过,这么快就要出嫁了。”总以后还有很久,总以为自己还没有长大,虽然嘴上总是说她已经是大姑娘了。
她……她真的是一个接近完美的姑娘。可越是这样,他越是怕日后会辜负她的心意,会看见她眼神中的怨恨。寻找家世,这种事情都是背着她来的,他也是有他自己的顾虑。
“既然是下嫁,我虽是公主出身,但我也会随你孝顺双亲,会尽量去学会如何做一个妻子和一个儿媳妇。”
其实慕千姮完全不必这样,以她身份,根本不用像寻常儿媳妇一样侍奉公婆,公主下嫁,公主就是君,何须公主屈尊至此。
有些人想娶公主,也只是看中公主带来的荣华富贵,有一些不愿意娶,是因为公主娇纵,稍有不慎就会惹来祸事。她是个例外,人尽皆知的温和识大体,人又漂亮还能带来荣华富贵,很是受欢迎。
而他,也只是安安静静听着她说的每一句话。
最后,还是慕千姮打破了这种安静:“怎么不说话?我喊你来不是当个闷葫芦的。”
“殿下,下棋需要的是专注,而不是分心。”云尘终于开口说话了,只不过是带着三分无奈,“殿下如此,也难怪从来没赢一次。”
“行吧行吧,我说不过你,我认输了,真没意思。”每次都是她输得很彻底,似乎在棋局上,慕千姮从来都是输家。
即便是已经成年,可在云尘看来,慕千姮也只是个还没有完全长大的姑娘,总保留着小孩子时候的性子。在朝堂之上,她端着架子,不威自怒的样子很像一个帝王应该有的,但私底下,她却完完全全相反,很少摆架子。印象中她摆着嫡公主架子也是对着萧家的人,也是间接帮他解围。
正在这时,青青从外边走了进来,看见云尘也在,有一些犹豫要不要说。
“殿下既然有事,那臣就先告退了。”说完他就直接起身离开,也不等慕千姮说话。
青青这才开口:“是……奴婢听见有人在说殿下是丧门星,及笄礼之际还闹鬼魂,不但克夫还会祸害天下……”青青不敢再说下去,生怕殿下会背过气去。
慕千姮很感兴趣,“青青,你继续说,没事的。”
“说是先皇后就是被殿下给克死的,地震与瘟疫都是……因为殿下……”青青说着,十分气愤,“这些人乱嚼舌根,迟早要遭报应。”
慕千姮总算是有反应:“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只是我不知道,我居然成了祸国殃民的人了,这么大的罪名,我可担不起。”
“我怎么就记得,就算是在民间,这样也算是造谣了,按照刑律来算的话……更何况是诬陷的是一国储君,未来皇帝。”慕千姮突然笑了。真是天大的机会,正愁着没办法找茬,这不就是瞌睡了送个枕头的好事吗?这事她决定让闹大一点,对她也是更有好处。
“青青,你说本宫要是在大婚前出事,那么老将军那边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候……就算是父皇有心绕过那些人,也是不可能放过了。”
青青不明白慕千姮为什么会这样说,但是仔细一想也是有道理,名义上殿下是镇远将军的未过门的儿媳,镇远将军在朝中也是有一定威望,只要肯干预,那么那些个造谣的就不会有好果子吃。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阴冷,手中的剪子也干脆利落的剪去了那盘花的枝叶,“本宫倒是想看看,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去挑战父皇底线,还能活多久。”她与母后,都是父皇不可挑战的底线,也是父皇最大的软肋。
“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