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一脸的铁青,满身的怒气,一脸的狰狞。
“老夫人如此疼爱她,给了她不一样的身份,还亲自教养,不想她却下得了如此的毒手。”一旁的林妈妈很是同仇敌忾。
老夫人胸部急速地上下起伏,呼吸之声呼呼地作响。
林妈妈帮她顺着气,脸上也是闪着恨。
一时间主仆两人都没有说话,屋子里只余下寂静得令人压抑。
如何折磨这死丫头呢?老夫人呼吸着,目光沉沉地在心里盘算着。
一碗药毒了她?一根白绫吊死了她?或是乱棍打死了她?还是淹死她?
……
老夫人心里闪过无数个把她弄死的想法,可是心里都觉得不解恨。
死,实在是太过便宜那贱人了!
竟然对自己的亲祖母下毒!
难怪自己的身子骨是越来越虚了呢!她只当自己是年纪大了,又是操心的缘故,倒没有想是被人下了毒!
这个忤逆不孝,黑了心肝的东西!
定要让她生不如死,后悔来这世上走这么一趟!
老夫人目露阴狠。
她在后宅斗了这么多年,如今到了这含饴弄孙的年纪了,却在阴沟里翻船,被自己的孙女下毒,还是自己一直疼爱,养在膝下的孙女。
这一口气,老夫人如何都是吞不下去,怎么想都觉得便宜了沈清雨那白眼狼。
“老夫人,您打算怎么处理那丫头?”林妈妈伸手帮老夫人倒了一杯茶,一边低声问道。
老夫人接了茶喝了一口,阴沉沉地说道,“自不能让她好过,这个毒货!”
“嗯,老夫人您慢慢想,总归,这丫头就在您的眼皮子底下,您想怎么捏死都成。”林妈妈恨声说道。
“嗯,我得好好想想,该是如何收拾这东西。”老夫人阴狠地点了点头,把茶递给了林妈妈,“我们先不要露出破绽,免得让那死丫头有了起了疑心。”
林妈妈说得有理,这人在自己的眼皮子下面,想要她怎么死,那不是随自己?
可是暂时不能打草惊蛇,也不能声张,万一这事情要是传了出去,总归是侯府的丑闻,这死丫头是养在自己的膝下的,这传开了,养了这么一个心如毒蝎对亲祖母下毒的孙女出来,自己的一世英名就要全毁了!
侯府的名声也会受到影响!下面的孙子孙女都要受到连累。
“是,老夫人。”林妈妈接了茶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这件事没有其他人知道吗?那大夫可靠不?”老夫人皱着眉头看向林妈妈问道。
“兹事体大,奴婢没有跟别的人透过一丝的口风,那大夫,奴婢是特意找了比较远又不甚起眼的药铺去问的,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林妈妈回道。
她是老夫人的身边人,平素就在侯府的后宅,侯府一般都是请太医或是相熟的大夫过来。
所以,事情是不会传出去的。
“这毒可能解?”好半响,老夫人才又问道。
林妈妈摇了摇头,“大夫说了,这逍遥散只要入了血脉上了瘾,就难摆脱,除非,再不碰那东西。”
说罢,林妈妈就是露了伤心难过来,老夫人如今这身子如今这么虚,只怕已是被掏空了身子了!大夫说上了瘾就难戒,而且这过程也是非常的痛苦的,老夫人这身子骨能受得了吗?
老夫人的年纪本就大了,那贱丫头可真是能下得了手,给自己的祖母下这样的狠手!
老夫人抿了唇,过了会,道,“总是要试试。”
顿了顿,疑惑地皱了眉头,“我待她不薄,那贱人她怎么会对我下手?她的前途,我与他父亲也是为她已经安排好了,她心里也是喜欢那宋世子的,她为何还要下这样的狠手?”
这……
林妈妈想了想,猜测着说道,“难道是怪当日老夫人您没有救楚姨娘,那丫头自从从关了紧闭之后,奴婢瞧着就性情有些阴沉。”
“哼,当初是她自己自讨苦吃,她以为宁丫头是那么容易算计的呢?宁丫头可不同李芸娘那般温软。”老夫人哼了一句,道,“而且,她能对我下手,她对楚姨娘又能有多深厚的感情?我看她是另有所图。”
可是,有什么图呢?
能为那丫头做的,都已经做了!
老夫人想了想,头痛得很,想着慢慢观察总是能看出端倪来的,于是抬头看向林妈妈道,“多是亏了你,不然我这条命就要送在那死丫头的手里。”老夫人说着伸手拉住了林妈妈,目光柔和了些,感激地拍了拍林妈妈的手,说道,“还让你受了皮肉之苦。”
“老夫人您言重了,为老夫人分忧解难是奴婢的职责所在。”林妈妈道,“奴婢不过是受了点皮肉之苦罢了,只要老夫人您没事,奴婢就放心了。”
“好,好,好。”老夫人浑浊的眼睛里闪着水光。
林妈妈也湿润了眼睛。
老夫人是怎样厉害精明的人,却被自己的亲孙女下了毒!
要不是清宁小姐——
老夫人这是到死都不会知道这件事。
想着,林妈妈脸色凝重了起来,望向老夫人说道,“老夫人,其实,这也不算是奴婢的功劳,是大……是清宁小姐那日走的时候,提了那么一句,奴婢才起了心的。”
“怎么?跟那丫头何关?”老夫人眼睛一凛,目光里露出了狠厉之色,问道,“难不成那死丫头也是知道的?”
“清宁小姐想来是不知道的,当时她只是说了参茶能提神,只说喝多了可能会不好,其余的倒没有说什么。可能她是见老夫人您只喝如今大小姐泡的参茶才起了疑心,但不好说什么,所以只好就提了这么一句。”林妈妈道,“想来,她也是关心您老人家,到底是嫡亲的祖孙。”
清宁小姐虽然是性子烈,顶撞起老夫人是也不客气,可是到底也没有做个什么伤害老夫人的事情来,比起这看着是柔顺乖巧的沈清雨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听得了林妈妈如此一说,老夫人想起来了这几个月来沈清雨的一举一动和说的话,脸色更是黑沉了下来。
想着清宁如今与侯府断绝了关系,又结了那么好的亲事,老夫人的心更是如刀子锥,一揪一揪地痛,红了眼睛,“是我瞎了眼,把这个狠心的东西养在了自己的身边,把宁丫头给赶出了家门,是我瞎了眼……”
转而想着如今罗水月的顶撞,裴氏的敷衍,又想起了往日里李芸娘的恭顺来,眼睛更红了起来,心里更是悔恨,“是我瞎了眼,是我,这侯府是要毁在我手里了,我怎么对得起沈家的列祖列宗啊……”
一边说着,一边捶着胸痛哭起来。
“老夫人,您别这样,老夫人,您也为了沈家着想,您是一心为了沈家。”林妈妈忙伸手揪住了老夫人的手。
“是我,是我瞎了眼,是我造的孽。”老夫人老泪众横。
“老夫人,您别这样,奴婢,奴婢明日就去给大小姐磕头,去求她回来。”林妈妈流了泪道。
“不,那丫头不会回来了。一定不会回头的,是我断了她与沈家的情分,当初是我要李芸娘的命,她恨我,恨我啊。”老夫人哭着说道。
“不会的,奴婢去求,大小姐会明白您的苦心的。”林妈妈道。
……
好一会,主仆两人的情绪才安顿了下来,林妈妈叫了个小丫头端了盆水进来,打湿了帕子给老夫人擦了脸,然后给老夫人重新盘好了发,抚平了衣襟的皱折……
“老夫人。”刚是弄好了,门外传来了翠香的声音。
“怎么了?进来回话吧。”林妈妈扶了老夫人坐好,扭头道。
“老夫人,建安侯夫人派了赵妈妈送了帖子过来了。”翠香走了进来,递给了老夫人一张帖子。
张氏是听说老夫人病了,准备明日过来侯府看老夫人。
“建安侯府也不安静,林妈妈你客客气气地去陪赵妈妈说会话吧。”是世交,老夫人自是不能推拒了,这建安侯府也是不顺,宜安郡主端午节那日滑了胎,这会定还是伤心着,还能过来探望她,老夫人心里也很受用,于是扭头吩咐了一声林妈妈。
“是。”林妈妈躬身应了,又叫了翠珍,翠兰进啦吩咐两人一起与翠香好好伺候着老夫人,这才走了出去。
林妈妈好了一会快正午了才回来,正是裴氏说着话的老夫人见林妈妈走了进来,问道,“走了吗?”
“嗯,奴婢见得快正午了,要留了她用饭,可她千般推拒的,奴婢也就没有强留。”林妈妈回道。
“嗯。”老夫人点了点头。
“祖母,孙女给您泡参茶来了。”一身粉红,面覆轻纱的沈清雨托了托盘,笑盈盈地带了雪兰进了屋。
老夫人一见她,呼吸就开始急促了起来。
“老夫人,您慢点。”林妈妈伸手抚着老夫人的背心。
老夫人握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噔咯噔地响,目光如刀一般地射向沈清雨。
沈清雨浑然不知道自己在参茶里做的手脚已经被老夫人知道了,只当老夫人是还不好,于是紧张地问道,“祖母,您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老夫人。”林妈妈唤了一句。
“祖母,您哪不舒服?”沈清雨走了过坐在老夫人的旁边绣墩上把托盘放在了小几上,然后脸色担忧地看向老夫人问道,然后又扭头看向裴氏道,“祖母的脸色这么差,二婶,还是叫人去请太医来给祖母把把脉吧。”
“嗯。”裴氏却是很是狐疑,这老夫人刚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喘了气来了?
沈清雨伸手把参茶拿了过来,低头吹了吹,往老夫人前送,恭顺地说道,“祖母,您要不您先喝口参茶?”
老夫人目光阴阴地看了眼沈清雨,然后看向那参茶,伸手一把就把滚烫的参茶打翻了,全数倒在了沈清雨大腿上。
“啊。”沈清雨烫得尖叫一声,腾地一下就跳了起来,呲牙咧嘴,脸色苍白地扯了自己的裙裾,一边跳着,希望能减少一点痛。
“大小姐。”雪兰叫了一声,忙低头帮着沈清雨掀着裙裾。
“呀,雨儿,你怎么样?”裴氏忙是站了起来,扶住了沈清雨,问道。
“大小姐,您怎么样?”一旁的翠兰,翠香也忙奔了过来。
“呜。”沈清雨痛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扶着裴氏的手,一口一口地吸气。
这还是轻的!裴氏在,老夫人也没说什么只是牙瞪着沈清雨。
林妈妈看向沈清雨说道,“大小姐,您还是先回房吧,老夫人这有奴婢等看着呢。”
“可是,祖母她……。”沈清雨不放心地看向老夫人。
“这丫头,你快回去吧,让丫头给你上了药,然后才煎一碗去火的药喝了,要是严重了,得请个女医过来给你看看。”裴氏看了眼沈清雨的大腿,说了一句。
“好,那我就先回房了。”沈清雨痛得冷汗直冒,点了点头,又是伸手去收拾碗和托盘。
“大小姐,这些奴婢来就好了。”翠兰与翠香忙道。
“还不回房!”老夫人厉声喝了一句。
沈清雨这一声厉喝吓得哆嗦了一下,只当老夫人是担心她,于是抬头泪水婆娑地看向老夫人点头道,“祖母您不用担心,孙女这就回房。”
裴氏目光闪烁地看了眼老夫人黑沉的脸,目光又望向被雪兰搀着往外走的沈清雨。
这会祖孙两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老夫人这脸色,这要吃人一般的目光,这明摆着老夫人刚是故意的,故意打翻了那参茶烫了沈清雨那丫头。
这到底怎么了?
***
到了半夜,老夫人似是全身被万虫嗜咬一般难受得很,在床上挣扎着翻滚了一番,熬了一会,实在是熬不住了,只好让林妈妈去叫沈清雨泡参茶过来喝。
沈清雨大腿被烫去了一块皮,躺在床上痛得直哼哼,林妈妈过来一叫,沈清雨只好打了精神起来去给老夫人泡参茶。
老夫人喝了参茶,这才是满足地呼了一口气歇下了。
*
翌日,张氏过来了兴宁侯府,与她来的还有宋子琼。
沈清妍是庶出,宋子琼向来看不起她,沈清韵因裴氏不去接清宁回来,呆在自己的院子里生闷气。
给老夫人请了安,听说沈清雨不舒服,宋子琼与沈清妍去了沈清雨的房里。
“老夫人,您好些了没?气色可是还是不太好啊。”张氏看着老夫人,目光担心地说道。
“人老了,就是这样了,你也事多,劳你挂心了。”老夫人笑着说道,“郡主可是好些了?还有世子的伤好些了没?”
“嗯,劳老夫人您惦记着他们这些个小辈,都好多了。”张氏笑着回道。
“也不急,世子与郡主年轻,很快就能有身子的。”老夫人笑着说道,“你多多开导开导郡主。”
据说郡主不日前还寻死觅活了一次,如不是身边的丫头发现得早,就咽了气了。
“嗯,他们两个少年夫妻,年轻着呢,这养好了身子,孩子很快就会有的。”裴氏笑着说道。
“是啊,夫人,你啊,就不要伤心。”罗水月也附和了一句。
“哎,可不是,我也是这般劝的,前几日公主接她回去住了两日,回来就又好些了,饭能吃多了点了。”张氏叹气了一口气,说着目光就往罗水月看去,“夫人是比子逸宜安进门晚一个月,有消息了没?”
罗水月黑脸一红,摇头,“还没有,怎能那么快呢。”
裴氏一旁偷偷地笑。
“也不急,这才进门两个多月呢,不急。”张氏看向老夫人笑呵呵地说道,“侯爷正是盛年,夫人又是年轻瞧着也是个能生养的,老夫人您就等着抱上大孙子吧。”
老夫人乐得哈哈大笑,“承你吉言。”
罗水月脸红成一块布。
裴氏也跟着呵呵地笑,目光却是透着得意。
想生儿子?
做梦!
这侯府的世子之位势必是自己儿子的,这侯府将来就是自己儿子的!
裴氏笑着看了眼低头脸色黑中泛着红的罗水月,眼里的得意更甚。
“雨儿那孩子怎么那般不小心呢,这大热的天,可是遭罪了。”张氏脸色担忧地问道,“严重不严重?请了太医看过了没?要不,我让子逸打听下,太医院谁看烫伤比较在行?”
“让夫人你担心了,不是很严重,抹了膏药也煎了药吃了。”老夫笑呵呵地回道。
“这孩子乖顺,我是一直就喜欢这孩子,乖巧,又是知道疼人的。”张氏笑着看向老夫人与罗水月说道,“希望能早些接了她进门。”
老夫人扬眉,“这,这丫头过了年才十四,要后年才及笄呢。”
沈清雨养在老夫人的膝下,她又是继母,所以罗水月很是自觉地没有接话。
“老夫人我知道您是舍不得,可是我是真心喜欢她,这不,她与郡主年岁相差不了几岁,这样也能与郡主做个伴,侯爷与世子也是答应了早些接她过门。”张氏笑意盈盈地说着,给了老夫人一个眼色。
这——虽然是早就说好了的,可是也要等她及笄才抬过去宋家的,这给郡主作伴?这主母和小妾之间?出了什么事?老夫人见了张氏递过来的眼色,知道是张氏有话与自己说,笑着说了两句就把裴氏与罗水月都打发了回去。
等裴氏与罗水月都走了,老夫人又把下人都挥退了,才道,“是不是有什么事?”
不然怎么这般火急要抬沈清雨那个贱人过去?
张氏一脸的愁色,看向老夫人说道,“我也就不瞒老夫人您了,郡主伤了身子,不能再孕了,所以,我们才打算早些接了雨儿进门,雨儿是兴宁侯府的千金,这诞下的孩子身份也就够,老夫人,您放心,我宋家定不会亏待了她半分的……”
原来如此!老夫人若有所思。
……
那边沈清雨的厢房里,打发了沈清妍,宋子琼也与沈清雨在说着这件事。
“什么?郡主她……。”沈清雨抬头定定地看着宋子琼,目光里闪着错愕与欢喜。
“骗你不成?郡主前些日子就寻死过一回,母亲还把那些个嚼舌根的丫头给杖毙了。”宋子琼目光闪着一丝恨。
她说了要帮自己的。可是到头来呢?
皇上给沈清宁与世子赐了婚。
说着帮自己,其实还不是信口开河,根本就没有把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被沈家赶出了家门的沈清宁哪里比自己好了?
她母亲是公主,她是郡主,在皇上面前还上话?
哼,她就是故意当着面嘴里哄着自己,把自己当戏子耍,准不会背过身就在耻笑自己傻!
“怎么会这样?”沈清雨脸色难过地说道。
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虽是庶女,身份比不上郡主,可是如今她是兴宁侯府的长女,郡主不能有孩子了,可只要自己诞下了长子。
那——
沈清雨心情很是激动,一颗心猛然急速跳了起来。
“我也就是和你透个气,以后你也是进我宋家的,你也别往外说。”宋子琼叮嘱道。
“嗯,我知道,我不会传出去的。”沈清雨笑着点了点头,眼里的欢喜与激动是掩都掩不住。
“老夫人,这……您打算答应还是不答应啊?”等张氏与宋子琼走了,林妈妈与老夫人在内室说话。
老夫人沉吟着没有回话。
“答应,怎么不答应。”老夫人好才凉凉地说道,“明儿个你去一趟建安侯府,让他们等过了中秋就把人抬过去吧!”
张氏是没有说什么时候抬她进门。
当初,那贱丫头在七夕搞出了那么一出,不就是想毁了宁丫头然后自己也跟着嫁去建安侯府吗?
“就这样放过她?”林妈妈不甘道。
“她如此狠毒的人,死在我沈家是脏了我沈家的地,她既然那般想进宋家的门,那就早点把她送过去吧,如了她的愿。张氏可是个凉薄势力的,郡主身份高贵,又岂是那般好难处的?我们就推她一把,送了她去宋家,让她死在宋家,成宋家的鬼吧!”老夫人黑着脸沉声说了一句,扭头吩咐了林妈妈说道,“你去把那个压箱的匣子拿出来。”
林妈妈会意,从一旁柜子里找了一个描金红色匣子出来,拿了钥匙开了锁,这才递到了老夫人的面前。
老夫人打开了匣子,匣子里翡翠,珍珠,宝石等散发着流光溢彩,老夫人把东西倒在了桌上,轻轻一按,开了暗格,里面放了一叠的银票,老夫人翻了翻,把最下面的泛黄的两张纸拿了出来,递给了林妈妈,“你亲自走一趟吧。”
说着又抽了两张银票给林妈妈。
林妈妈点头伸手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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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赐婚后,清宁与李芸娘去了黄家一趟谢了黄夫人。
外面议论得热火朝天,李芸娘与清宁这些日子就没怎么再出门。
李芸娘忙着给女儿准备着嫁妆,除了忙准备嫁妆之外,李芸娘还接待了着国公府孙氏派过来的人商量着各婚前各事项。
孙氏派过来商量的人都是恭恭敬敬的,这礼数与面子做得非常足。
清宁是嗤之以鼻,这孙氏做的样子,是生怕自己这个‘满意’的儿媳妇跑了一般。
在不屑孙氏的同时,清宁心里对苏斐又是心疼了几分。
同时,清宁也开始动手开始绣嫁衣。
前世,她从庄子上回京城没多久就出嫁了,嫁衣喜被什么的都兴宁侯府的针线房或是成衣铺里赶做的,一针一线都没有经过她的手。
这一生,虽是有明华堂,明华堂里有绣工精湛的绣娘,清宁却带了欢喜的心情开始动手,自己亲自绣嫁衣。
清宁是不知道沈家发生的事,她是猜测着侯府的人是免不得会上门来接自己回去的,可让她意外的是没有什么动静。
让玉簪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是老夫人病了,所以才没有动静。
清宁淡淡地笑。
病了?
是气倒了吧!
沈清雨欣喜若狂知道宜安郡主不能再生孩子的时候,清宁却是接到了顾焕遣人送过来的帖子,约她翌日观月楼一见。
握着那帖子,看着上面那苍劲的字,清宁微蹙了眉头,心情有些沉重,想起了那日顾焕与她说话时候他眼里闪烁的光芒。
那日顾焕说的话,她能感觉到他真诚,也知道他真的是为自己着想。
也知道他说的话,都是正确的。
所以自从赐婚来,她想着顾焕那日的话,她心里就隐隐地担心,可是过了这么些天了,并没有什么动静,她也就放心了。
不想,顾焕他却派人送了帖子过来,说要见自己。
是为了什么呢?
他们算是朋友,只是想见见自己吗?
还是顾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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