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城原本是扬州前王朝平王朝的大都,后来许尤推翻了平王朝的统治之后,便直接入住了进来,新立国名为大定,寓意安定天下,福泽万民的意思。
平江城整体采用了水陆并行、河街相邻的棋盘格局,建筑缘水而筑、与水相依,前巷后河,形成了一种江南独有的小桥、流水、人家的风貌。平江城内一些商贾官吏,则喜好置园造林,引山入水,在青砖灰瓦的印衬下,显得古朴又不失浪漫,淡雅又不失大气。
而大定的皇宫就坐落在平江城的正中心,其占地约78亩,整个建筑风格与其他几州的皇宫有着明显的区别,在这里,没有金碧辉煌的金銮殿,也没有威严大气的巨型建筑,有的,只有独属江南的婀娜婉约,就连建筑名字也不是以宫、殿结尾,而是上书:凤迟园,这是属于江南人的浪漫。
在定王朝刚建立的时候,曾有数位大臣联笔上书欲新建宫殿,以此向天下表率新朝已立,但是被许尤一口否决了。
许尤觉得,扬州刚定,新朝刚立,此时不宜大兴无用工事,不如把钱财用来发展王朝经济上,加上这凤迟园本就是前王朝的皇宫,索性就直接利用了起来,当许尤带着已故妻子的遗物入主这座园林的时候,便将原来悬在大门上,写有留香园的牌子挑了下去,亲手书写了凤迟园三个大字,在护卫的搀扶下,亲自挂了上去。
故,有有心人传曰,凤迟二字表现出许尤对与之携手,从糟糠之妻一路相陪到君临天下,但却在定王朝建立前夕因病去世,没能母仪天下的前王后的怀念。
从凤迟园往南约莫一里路的样子,有一座闻名九州的园林客栈与之隔河相望,这座园林客栈从某种意义上就是缩小版的凤迟园,他与凤迟园出自同一工匠之手,而在建立之初,也是作为皇家御用招待外宾的地方来设计的,所以大到园林设计,小到餐厨用具,都严格遵循平王朝的皇家规格。
当许尤成为扬州的主人之后,觉得这个地方很不错,但只对皇亲贵戚开放就有些浪费资源了,索性选了一批在参军之前,在餐饮这一行业就已享有声誉的亲信来运作这里,并且为了表明大定大开广迎天下有志之士的态度,将这里一并改名为求志园。
此时,在求志园的一件雅舍内,扶桑景正在不停的打着喷嚏。
“婉仪怎么样了?”扶桑景向着刚推门而进,端着热水还没放下的牛二问到。
“一直高烧不退,还在昏睡中,徐先生已经安排大夫看过了,大夫说是淋了雨,受了寒,等晚些时候醒来服一些驱寒的药就好了。”牛二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块洁白的毛巾放进水盆中,浸透热水之后拧的半干递给了扶桑景,道:“你还关心别人呢?自己都这个样子了,徐先生说让大夫也给你看看你也不愿意,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没事。”扶桑景接过牛二递过来的热毛巾,褪去上身白色衣衫,露出小麦色的皮肤,用毛巾一边擦拭,一边回道:“我就是鼻子有些痒,打几个喷嚏就好了。南宫先生那边怎么样了?”
“公子,你别看南宫先生是个柔弱书生,但在昨天那样的暴雨摧残下,先生竟然一点事都没有。此时先生正在跟徐先生在房内叙旧,他跟我说,等公子您这边忙完了,就可以去找他。”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帮我守着寒小姐那边,有什么情况及时过来跟我汇报。”
当牛二领命准备退出房间的时候,却一眼瞥见扶桑景后背那个巨大的刀疤上有点点猩红渗透了出来,惊呼道:“公子!你这旧伤!”
“没事,昨日风太大,当时心急为了护住马车,不小心撞了一下,本已经愈合的伤口又有些开裂了,还好口子不大,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扶桑景平静的说道:“对了,你帮我将这些衣服带出去一并扔了吧。”
牛二顺着扶桑景手指的地方望去,见在床榻一角的地上,一叠被鲜血染红的衣物正静静地躺在地面上,颜色已经开始有些暗沉。牛二上前,胡乱的将地上的衣服卷起夹在腋下,情绪有些低落地向扶桑景打了个招呼便退下了。
“公子,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记得叫我。”
待牛二走远之后,扶桑景这才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咧着嘴,徒劳的下意识的想用手揉着后背,小声嘀咕着:“真特么的疼啊!”
约莫半刻钟之后,扶桑景换上了一身颜色有些深的墨色缎子直裰,穿过门前的小片竹林,沿着婉转的小道向着另一处雅舍走去,一路上,溪水叮咚之声不绝入耳,扶桑景大口地吸了一口气,直呼道:“宿雨朝来歇,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呀!”
当行到一处关着房门的名曰“松”的雅舍前时,扶桑景止了脚步,理了下衣衫,然后轻手扣向房门。
“请进。”雅舍的主人回道。
扶桑景这才推开房门,举止自若地向屋内走去,并开口道:“不知先生遇到了什么喜事?学生在门外便听到了先生爽朗的笑声。”
“哈哈,公子你来了呀。老夫刚刚正在跟徐先生叙旧时趣事,正说到徐先生当年”
“先生!不可说!不可说!”原本端坐在椅子上的徐秀一听南宫修要将自己少不更事的糗事说出口的时候,连忙起身说了两遍不可说。
南宫修见状,再次放声大笑,旋即继续说道:“公子,这位便是我时常向您提起的徐秀徐先生。”
说完,南宫修便侧过身来,笑呵呵的向着徐秀介绍到:“徐先生,这位便是我刚才向您提起的,我家公子,也是老夫的救命恩人,扶桑景公子。”
待宾客尽过礼仪之后,南宫修便招呼徐秀重新坐下,而扶桑景则是很自然的坐到了主座的位置上。
“既然公子来了,那我们就直入正题吧。”南宫修待两人坐好,看向徐秀,开口道:“关于诸葛瑾先生的事情,不知道徐先生这边知道多少?”
“在透露诸葛先生的消息之前,学生有个不情之请,想先问下,两位寻诸葛先生所为何事?”徐秀没有正面回答南宫修,而是向南宫修抛出了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