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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妖当然要用妖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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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囍·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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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玄阳低低吟诵着,手中的剑开始颤动起来,一股金色的流光开始浮现在剑身上。

    “妈的,老子有些后悔跟你们来趟这浑水了。”玄阳咬牙切齿地说道,然后身形急动,以一种超出常理的速度一下子闪到了那肉球背后。

    随后他双臂青筋暴起,汹涌的炁流瞬间奔腾着流入那把长剑。

    他的道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手上金光大盛,无数金色的细小剑影开始自剑身飞出,悬浮在他的身旁。随着炁流疯狂涌入,那些剑影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如蜂群一般在空气中浮沉。

    “孽畜!”玄阳冲着那肉球咆哮道,然后用剑尖指向它:“尝尝老子这一剑!”

    玄阳向前跨了一步,剑刃劈出,引得这一方天地间数万金色剑影源源不断的向那肉球砸去。

    那妖物再次伸出肉盾,金色剑影如陨石般狠狠的撞击在上面,坚硬的肉盾被硬生生砸出了无数小坑。

    玄阳目眦欲裂,脸已经被凌乱庞大的炁流吹的变形了,他握着剑的手虽然抖如筛糠,但是剑却岿然不动。

    他眼前已经模糊一片,没过多长时间,这恢宏的剑雨就几乎将他榨干了,渐渐的,剑雨开始变得稀疏起来,那肉球已经开始顶着剑雨慢慢前行了。

    郑海图知道玄阳大势已去,立刻准备催动呪术。当今之际,能拖一点时间便是一点时间。

    但是还没等他冲出去,就感觉身后一股炽热的气息腾空而起。他看向身后,江夕照手中的阔刀已经燃烧起来。

    她冷若霜雪的精致面孔在火光中映照分明,一股威压从她的身躯上散逸出来。她转了转手中的阔刀,脚步疾动,冲向了肉球。

    金光消散之时,橘红色的炽热火光取而代之,那冲天的火焰凝结着不甘,凝结着孤勇,凝结着人类的愤怒,向着肉球攻去。

    玄阳看着扑向肉球的江夕照,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双臂血流如注,意识也开始变得朦胧。不久前,他还想着如何逃命,但是现在却拼上了性命来为这几个所谓的同僚拖延时间。

    “我怎么会变脸变得这么快呢?”玄阳心中暗暗想着。恍惚间,他看到了一个裙袂飘飘的紫色倩影,一个熟悉的俏皮声音响了起来:“你们这些牛鼻子道士,还挺会为别人着想的嘛。”

    “妈的,原来是你。”玄阳嘴角上扬,闭上了眼睛。

    江夕照挟着火势劈向了那肉球,果然,那些触手一遇到烈焰就四散奔逃,让江夕照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杀到了肉球前,一刀劈在了它身上。

    一道火焰猛的附在了肉球身上,江夕照迅速后退,看到那熊熊烈火仿佛遇到了干柴,“轰”的一声在肉球身上爆开,一阵响彻云霄的凄厉尖叫声响了起来,震的人耳膜剧痛不已。

    它浑身的血肉疯狂的蠕动着,开始变换形状,从球形变成了一个海胆一样的怪异形状。无数燃烧的延伸出来的血肉拼命的在地上拍打着,试图扑灭火焰。

    但是那火焰如跗骨之蛆一般,只是沉默地燃烧着,不为所动。那肉球的动作渐渐的微弱下去了,如同一堆篝火一样,将夜空照的通明。

    血肉燃烧产生的焦臭气味中,大量银灰色的烟雾开始随着燃烧飘散出来。郑海图本来没有注意,但是当烟雾接触到他的时候,他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反胃恶心,旁边的江夕照等人也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掩住口鼻,这雾有毒!”郑海图大吼到。然后他却想到什么似的,骂了一声,转身居然冲进了烟雾中。

    过了一会,他踉踉跄跄的跑了回来,背上多了一个人,原来他把玄阳从肉球的尸体旁边背了回来。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走吧……”

    几个人撞烂大门,冲了出去。东廿坊已经乱做一团,无数百姓如无头苍蝇一般乱哄哄的在街上四散奔逃,让还在火光映照中的他们有些迷失方向。

    就在这时,几个黑影从旁边的巷子里钻了出来,将几个人围住。为首一个人问道:“你们可是环采阁的几位?”

    郑海图点点头,没好气地问道:“有何贵干?”

    “辛苦了,你们走吧。”那人说道。

    郑海图愣愣地看了他一会,才说道:“好。”

    他背着玄阳,看向身后燃烧着的巨大尸体,一股不可言说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那万柄撼天动地的金色剑气,那熊熊燃烧的古朴阔刀,那暴雨迅雷一般的银针,已经深深的刻在了郑海图的记忆里。

    他们曾经互相嫌恶,他们曾经各谋其事,他们曾经互相怀疑。

    但是今天,郑海图感觉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室卫这辆貌合神离的马车似乎已经装上了一根新轴,就看能不能再坚持走下去了。

    “把老子放下来……”玄阳用微弱的声音说着。

    郑海图笑了笑,然后猛的吐出一大口鲜血来,连带着玄阳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次日,环采阁背后的小阁楼里。

    金无志一脸担忧的将针从郑海图的身上拔下来,叹了口气。一旁坐着的江夕照问道:“怎么样?”

    金无志摇了摇头:“你说,那妖物体内有朱砂水?”

    江夕照点了点头。

    “朱砂遇火,散为汞毒。”金无志说着,又指了指旁边躺着的玄阳:“老师和玄阳道长在火中中了丹砂之毒,而且很可能已然入骨。”

    江夕照沉默了。过了一会,她才低声问道:“有什么办法吗?”

    “丹砂性燥,毒性颇烈。天下可速解此毒者,非性极寒之天山冰盐不可。只是此物只在泰西诸国常有,若是去那里采买,恐怕回来时二位已经……”

    “京城呢?”

    “此物在这儿,只能说有价无市也。”金无志捋了捋胡须道。

    一旁沉默的师晋忽然出声说道:“我可以去那边。五日便可。”

    金无志诧异地看着这个一直不说话的憨厚后生,好久才反应过来,叹道:“怕是没有五日时间了。”

    他背着手站了起来,说道:“二位应该要醒了。丹砂毒隐,他们仍能动如常人。老夫不愿多说,这丹砂之毒一事,就由你们来定夺要不要告知真相了。”

    说着,他收起装针的盒子,走了出去。

    江夕照看着昏睡的郑海图和玄阳,摇了摇头。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看到这两人就要死了,她还是感觉内心有些不舒服。

    她看向一旁的师晋,那个沉默寡言的大个子此时也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的郑海图和玄阳,眼神有些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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