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御。
血肉模糊的尸体砰地一声倒在那张旧橡木桌子上,桌子腿吱吱嘎嘎地摇晃着。惊恐和震惊的喘息声在昏暗的房间里回荡,这是一个蜡烛制造商的地下室,他刚刚感染了瘟疫。没有人比风炀更震惊了。尸体苍白的脸上的特征是他以前见过很多次的。
“你在哪儿找到他的”风炀问那个把尸体带进藏身处的人。这个报信的人是一个长相粗鲁、神气十足的军人,是冬日革命的领导者之一。但他却用一种不确定的眼神看向了何景,那个郑弘昌手下的副将。何景点了点头,示意报信的人忽略他的怀疑,老老实实地回答风炀的问题就好。
“他当时在下水道里,”那个报信的人说。“老鼠咬了他,但是是一把密使专用的匕首杀死了他。”他把手伸进肮脏的羊毛外衣,把一把钢刀扔到桌子上,刀柄上刻着韩成手下的纹章。这人说完后何景也将手伸进兜里拿出了一封揉皱了的类似信条的东西拿了出来。
“他死的时候手里还紧紧攥着这个东西,”何景把东西交到风炀的手上接着说道。“看起来像是被扯下来的。”
风炀仔细地研究着羊皮纸上那浑浊的墨汁,努力想弄明白那些褪色的字到底是什么含义。下水道的淤泥已经把大部分字迹都擦掉了,但他可以肯定,这与他们送给卫贺的信息完全不相符。不好的感觉笼罩了他的内心。在这封信的底部,有将军的签名,部分被擦掉了。
“这是议会的信!”索西侯爵叫道。他的爆发引来了其他同谋者,他们都跑到他身边,急切地想看看那封信还有多少内容。在场的人并不多,只有范·绍克伯爵其他两个贵族在场。加洛·维奇王子正忙着把阿卡迪亚夫人带出南御。艾瑞娜公主正忙着体验她作为刽子手的妻子的新生活的婚礼幸福。
风炀把信从范·绍克那瘦骨嶙峋的手里拿开,仔细研究那锯齿状的裂口,试图判断信少了多少。那把匕首就已经清楚地表明剩下的信在谁手里。
“两天前,一支密使从南御出发了。他们可能要去北面。他们可能要去找卫贺将军。”
风炀把剩下的信捏碎,低头盯着卡里德的尸体。“我们必须做好最差的打算,如果他们达到了他们的目的。根据这封信其余部分的内容,韩成就可能会确切地知道到底是谁在密谋反对皇帝。”
“我们该怎么办”范·绍克伯爵问道,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风炀绕着桌子走了一圈,想知道自己是否有权力做出这样的决定。按理说,发动战争应该是加洛·维奇王子的特权。主动承担这一责任将是对王子地位和古圣之国的蔑视。但与此同时,如果推迟的话就将会给韩成足够的时间在起义开始之前就粉碎他们。
“我们必须立即实施我们的计划,”风炀坚决地宣布道。“让你们的人转告加洛·维奇王子和其他人。何将军,你去召集尽可能多的革命军。如果我们再等的话,就正中那只老狐狸的下怀了。所以我们不能再等了。我们今晚就要占领王宫!”
这一声明着实吓坏了其他的同谋者。虽然他们一直在谈论这件事,但是以他们的人数想要进攻王宫无异于就是以卵击石。现在,面临如此的绝境,他们本就不那么坚定的信念开始了动摇。
风炀指着卡里德的尸体大声呵斥道。“先是处决了大教长哈特尔福,现在又谋杀了我们的弟兄。如果我们再不阻止那暴君,就会有更多的弟兄丧命,而且,现在打退堂鼓也已经太迟了。为了让我们走到这一步,太多的人牺牲了他们的生命和荣誉。”
“我们现在不能让他们失望。如果这还不够,考虑一下这个。现在,韩成正在读这封信的另一半。他可能在念你们每个人的名字。如果从暴君手中拯救帝国的想法还不足以让你投身于这一次的革命,那么为自己的生命担心这一理由也足够了!”
索西侯爵靠在墙上,两眼若有所思,气喘吁吁。“还有另一条路。艾瑞娜现在和那个怪物在一起。如果我让她那么做的话,那她就能消除来自韩成的威胁了,不是吗?”
风炀转过身来,抓起索西的外衣,把他举了起来。“我们不会让你女儿当杀人犯的!”骑士咆哮道。“我们所有人都致力于这项事业!我们现在不会也不能退出!”
“但是我们还没有准备好,”范·绍克伯爵抗议道。
“那你最好做好准备。”风炀厉声说道,“因为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不仅是为了我们,也是为了整个帝国,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东都。
“况,你说父皇和我那二哥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那些南朝贵族有什么难处理的,全都杀了不就行了。”
孟况听到萧祁的话后微微一笑说道,“殿下所言极是。”
“你就别拍马屁了,你说说父皇和二哥究竟是什么打算?”
见萧祁发问了孟况自然也识趣地交代道,“依臣下的愚见,陛下与南王这是要放长线钓大鱼。”
“大鱼?”
“正是。”孟况深知在萧祁面前藏着掖着可不是个好习惯,于是接着说道,“这世间能让陛下如此重视的,除了那漫天的神祇在下实在是想不到其他了。”
“哼!什么神祇?!不过一群土鸡瓦狗罢了。”萧祁毫不掩饰自己对于那些所谓的仙神的轻蔑,自他第一次听到仙神的传说时,他便对这些家伙嗤之以鼻,“绝地天通后他们就算下凡也就是个伪仙境界,这有何惧?且不说中都那位,依仗这东都龙气孤便可与之一战。”
“若是往常陛下自然无须如此谨慎,但如今瘟疫四起,再加上那鼠族贼心不死四处作乱,大梁就如那疾驰的战车,稍有不慎便会有倾覆之风险啊。”
“倾覆?”萧祁眼中的红光乍现,一双龙目就这么死死地盯着高台站着的那人,“我大梁威服四海,兵甲百万,比之前朝要强上百倍。任何敢于阻拦我朝前进的脚步的忤逆之徒都将倒在我梁军的刀剑之下,北方的那些诸侯就是最好的例子。”
孟况知道现在和萧祁说什么都是白搭,于是拱了拱手告罪道,“是臣失言了,请殿下恕罪。”
“你退下吧”萧祁现在是怎么看孟况怎么不顺眼,还不如直接让他退下得了。
孟况一听萧祁的话心中大喜,行礼跪拜后是一刻也不想多留,迈出宫门便往家中赶去。一想到自己说的那些话,孟况就想给自己两嘴巴,自己怎么就一下子责任感爆棚了呢?就萧祁这个性子自己居然还想忠言逆耳?真是嫌自己活的太长了。
待到孟况离开后,萧祁也离开了大殿,独自一人朝着王宫的深处走去。
(这段时间学校事情有些多,没什么时间好好写小说,请大家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