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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玄真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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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马贼袭击 死里逃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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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一路跟着黑衣男子走着。一路上顺子也跟我说了,这短时间的情况。

    前阵子村里外出采买的李哥收到消息,最近马贼作乱,附近的镇子也有一些已经被洗劫了。

    官府相应的,也加强了几个镇子的守备力量。可能是实力不足,马贼也不敢胡乱袭击镇子,调转枪头对着一些村落。

    听说有些村子已经发现有可疑的人员在打探消息。

    这不,双子村也担心出什么问题。急忙的派了顺子去镇上盯着,有风声立马回来报告。

    正巧,说到为什么会被几个大汉摁住时,走在前方的黑衣汉子不耐烦的吼了句:

    “妈的,少废话!我跟你们讲,以后当了兵,就少废话,说多了,不小心可是要掉脑袋的!”

    被这么吼了一句,我们也都识趣的结束话题,安静的赶路。

    不多时,天就黑了下来。好在倒也遇上一个破落房子。这房子残破得一半瓦都掉了下来,也就剩一丈大小的角落,尽管铺满蜘蛛网和灰尘,也还勉强遮风挡雨。

    “你们俩赶紧生起火来!这荒郊野外的,没个火!被野狼野狗拿了去当宵夜,看你俩上哪哭去!

    我出去一会,妈的,赶紧的!”

    黑衣男子骂骂咧咧正要走。

    张天恩随口的问了句:“您这是……去打点野物?”

    黑衣男子忍不住冷笑起来:

    “嘿,你他娘的还真敢想!老子给你打野物?”

    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快走出破房子的时候,冷不丁的喊了一声:

    “老子去拉屎啊!吃吗!”

    张天恩和顺子面面相觑,好不尴尬……

    一边生火,张天恩也扯开话题,问起了顺子前面被几个大汉摁住的事儿。

    原来顺子探听到有一伙马贼游荡到双子镇附近。顺子心里也是着急,连忙赶回村里。

    却不曾想,半路上遇到几个大汉。这几个大汉开始倒是挺和善的和顺子打听消息。

    问顺子南保村在哪。

    顺子出于警惕,就没说是在哪,只说不认得。正要离开时,其中灰衣大汉一把掐住顺子,直往地上摁。不停的逼问南保村的位置,也不肯说原因。接着,便是遇上了张天恩。

    此时火堆已经生了起来,火光不大,残破的房子四处漏风。两个影子一晃一晃的,似乎随时都要消失。

    张天恩盘坐在旁边,听得一愣!

    “不对!有问题!”

    顺子疑惑得问:“天恩哥,有问题?不会是……”

    顺子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会是骗我们的吧!是了,当兵怎么可能给三十斤白面!

    这白面我记得以前听巡查的官老爷说,咱们平头老百姓吃了会折福”

    顺子看了一眼还在沉思的张天恩,继续说道:

    “听说一仗打下来,上战场的部队都十几万人,要是每人都给三十斤白面,还发饷又给赏,那谁掏得起这钱!有问题!”

    一边说着,顺子还一边数手指,似乎数不过来。

    张天恩此时大惊失色!

    “糟了!引狼入室!”

    顺子疑惑的说道:“啥?引……”

    此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张天恩一把捂住顺子的嘴,示意他别说话,然后迅速整理一下表情。对着进来的黑衣男子说道:

    “爷,我这烤了跟红薯,您尝尝?”

    黑衣男子不屑的靠着墙角,掏出行囊里的食物说道:

    “爷我带的可是肉干,见着没,一块是羊肉一块牛肉。馋吗?想吃?”

    黑衣男子见顺子咽了咽口水,把肉干放火上烤着,似乎是想让味道更浓烈。

    看着顺子不停的咽口水,黑衣男子嘿嘿一笑说道:“没门!老子自己都不够吃呐!”

    张天恩此时肚子也打鼓个没完没了,但却实在没心思想别的。

    张天恩此时陷入了沉思:

    “这个蓝衣汉子一直在给他们使眼色怕是他们中间军师的位子,这样看来,想要赶回去报信,怕是没那么容易脱身。”

    想起往日村里人对自己的好,张天恩不禁思索起来:必须想个法子脱身,看眼前这汉子也没对我俩有什么明显的防备,恐怕不是因为大意,而是因为自信。

    略一思索,张天恩决定打探一番:

    “好汉,咱们都走了一路了,都说相逢即是缘分,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嘞。”

    黑衣男子一乐:“嘿,你还打探起我来了。江湖上都叫我夺龙。小子,知道为啥不?”

    张天恩紧接着问道:“这名字霸气!这是为啥呀”

    说着张天恩还顺手伸出了大拇指。

    夺龙翘着腿抱着手,缓缓的靠紧了墙角说道:“当年老子有一仇家,江湖上也是有名号的,叫什么飞龙。

    他娘的,我看他就是一条飞虫!惹毛老子!老子当晚就单枪匹马一人一刀杀进他的堂口。一晚上!”

    这时,夺龙从后腰掏出一柄断刀,映着火光细细打量起来。一边摩挲一边接着说道:“就跟我这老伙计,杀了个七进七出!一晚上,他飞龙……呸……他飞虫的堂口上下两百多号人鸡犬不留!”

    夺龙似乎感觉气氛还不够,突然刀猛的一挥,刀锋径直停在顺子眼前一寸的地方。

    “啊……”顺子吓得一声惨叫往边上滚了去,连声音都喊破。

    夺龙满意的笑了起来,接着说:“为啥叫夺龙!老子当时就把那条臭虫的脑袋砍喽,右手提刀左手拎着脑袋回我大哥的堂口去了”

    夺龙看张天恩还比较冷静,故意提着嗓子把他映着摇曳火光的脸慢慢的凑过来对着张天恩说道:

    “就是我夺了他的脑袋!嘿嘿,不过我故意没用力砍。我从后面下刀,你知道吧?只砍后面骨头,前边喉咙我可一点没碰啊!”

    嘿嘿……

    夺龙的脸再往张天恩脸上靠了靠。此时的张天恩,后背都湿透了,额头的汗也不停的滴落下来。强作镇定却结结巴巴的问了句为啥。

    夺龙这次非常满意,继续阴沉的说道:“我把他的骨头给砍断了,留着喉咙。我把他的头发缠在手上,吧啦!一把扯了下来”

    说着,夺龙还突然用手比划一下。吓得张天恩一阵哆嗦。

    “你想呀,脑袋扯了出来,这不就带着喉咙带着肺嘛。

    嘿嘿……我一路提着脑袋回去,杀了一晚上,这会儿正是清晨。雾还散不去。喉咙拖在地上,一条血路就跟着我。

    最后吧,我把臭虫的脑袋找了根棍子,给插在堂口门前。”

    说完,夺龙舒展一下身子,继续靠了回墙角,接着说道:“所以说吧,你们俩小子也别对爷我使什么心眼,没用。爷我也不怕你们,老老实实的跟着来就是了。”

    张天恩和顺子吓得大汗淋漓,呆坐在火堆前久久不敢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张天恩稍微是有些缓过来了。琢磨一下:“还得想个法子脱身,听这人的说法,就算又吹嘘成分,恐怕也不是个好相与”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张天恩心里滋生:

    “干掉他?”

    “能行吗?”

    火光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残垣断壁中摇曳,偶尔微风拂来,映得人脸一晃一晃……

    似乎是下定了主意,张天恩决定先试探一下这夺龙。遂问道:

    “龙爷,小子看您这刀断了一截,也是那一战断的么?”

    夺龙眯着眼慵懒的说道:“小子,这刀是爷我师傅的,当年呐,我那杀千刀的师傅,非要把这刀传给我那可爱的小师弟。

    能忍?爷我是能忍的人吗?就在他传功的晚上,嘿!

    爷我一包小药粉就把他俩给迷喽。”

    夺龙两眼突然一睁,目露精光,问道:“你猜怎么着?”

    “这兔崽子瘫在那被我一棍子了结了。倒是这老小子防着我,硬是跟他打了一仗,最后把他的刀都给打断了才杀得了他!”

    “倒是可惜,一招大意,让着老小子给……”

    说到一半,夺龙似乎在忌讳什么,闭上了嘴且缩了缩左肩。

    张天恩眼睛一亮

    “左肩?”

    接着,张天恩说道:“看您这是左肩落下了伤?”

    夺龙警惕的说了句:“怎么?小子告诉你,在别人那,知道越多死得越快。在我夺龙这,嘿……知道越多死得越惨!”

    张天恩转过头给顺子使了个眼色,示意顺子别戳破,接着跟夺龙说道:

    “爷,不是小子打探您的隐私。小子自小跟着村里老郎中的屁股转,倒是学了几手推拿的法子,要是有个什么伤筋动骨落下的病根,小子自问手上的法子好使!”

    夺龙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说道:“嘿,看你年纪不大的,要是有这法子,爷我不说保你荣华富贵,就跟着爷,保你吃喝不愁!来,给爷按按!”

    夺龙一伙人本是给富户地主倒卖奴隶再兼着打家劫舍。这趟正是打算送张天恩和顺子去卖掉。

    夺龙心里思索着:“若是这小子有点用处,那便把他留在身边,把这叫顺子的楞头青卖了便是。”

    张天恩哪懂什么推拿的法子,就是山野里待久了,摸熟了一些药材的特性,也都是相冲的玩意儿。杀不了人,倒是能让人乏力呕吐等。

    此时情况也紧急,管不了这么多。张天恩决定拼一把。

    对着夺龙说道:“龙爷,这法子也不只是推拿,还得配合一下草药外敷,这样效果才好。等明儿天亮了,小子给您寻几味药草,再一按,包您舒坦。”

    夺龙:“好小子,成!治好了,爷给你赏!”

    一夜无话,天刚亮。张天恩被夺龙一脚踢醒:“小子,寻药去。”

    张天恩晃了晃脑袋,略一沉思。便跟顺子说:“顺子,你在这伺候龙爷,我去寻点药草,一会就回来。”

    夺龙也猜到张天恩把顺子留下来当人质的心思,笑着说道:“好小子,挺上道嘛,去吧!”

    顺子也似乎猜到了张天恩的想法,也应着说道:“天恩哥,你早去早回。”

    临近晌午,张天恩拎这一捆药草回来。这次夺龙破天荒的分了一些肉干给张天恩和顺子。

    吃过一会,张天恩在破房子角落里淘来一个陶罐,刷洗一番,便把草药一股脑的放进去熬了起来。

    不多时,熬剩一碗乌漆嘛黑的药汁。

    张天恩谄笑的对着夺龙说道:“龙爷,您看这药已经熬好了,可以开始推拿了。”

    龙爷大喜,摆了摆手示意张天恩过去,并且脱下了上衣。

    张天恩看此同样大喜。只见夺龙左肩一道碗口大的乌黑伤口从前胸直透后背,中间隐隐有血渗出。

    张天恩心里想道:“妙!有伤口的话,药效更好的渗进去!”

    心里万般思绪,嘴上却笑着说道:“龙爷,小子看您这伤口虽是严重,但小子在村子的时候,东头大叔上山打猎,被野兽伤着,怕是不比这个轻。小子给他梳理了一阵子,也是好了,走路都轻快!”

    夺龙闻言大喜:“小子,别放大话啊,当然,成的话,这赏少不了你!来吧!”

    张天恩拿着药汁走到夺龙的后边,顿了顿对着夺龙说道:“龙爷,开始可能有点痛,忍忍。”

    夺龙轻蔑一笑说道:“怕甚!看到老子后背那条一尺长的疤了吗!一刀下来老子就没吭过一声!”

    张天恩闻言,看了看夺龙背后狰狞的伤疤,也不再说话。一手搭着夺龙的肩膀,一手粘了些还热乎的药汁,用掌心缓缓的抚摸后背伤口。

    “唔……”

    夺龙强忍着痛感,声音略微有些颤抖的跟张天恩说:“小子,你这药多久管用?”

    张天恩对答着:“很快的,是村里老郎中的秘方。按完估摸着也上劲了。”

    药,当然是很快起效,张天恩第一次干这种事,担心夺龙起疑心,特意在中间加了些麻醉的药草,怕是很快就麻醉了,便感觉不到疼痛。

    不一会,夺龙伤口的痛感逐渐消退。夺龙心中惊喜,说道:

    “你小子,倒是有一手呀。以后跟着爷,包你吃香喝辣!”

    “按着别停,挺舒坦!”

    约莫一刻钟,夺龙渐渐感觉不对劲,似乎力气使不出来,有越来越虚弱的感觉。

    夺龙拼着力气一把挣开张天恩,右手摸向了腰间的短刀恶狠狠的对着张天恩说道:

    “不对!你小子使诈!你给我下了什么药!”

    此时的张天恩退后了几步,心里庆幸着:“那是!山里的两百斤的野猪中了这药,都抗不了一会!”

    不过此时的张天恩并没有翻脸,也没敢靠近,还担心着这夺龙有什么后招。

    此时依然保持微笑说道:“爷,您说笑了,小子我哪敢对您使坏心眼呀,是这药起效了,给您身体滋养着,您才觉着不一样吧,您看我再……”

    夺龙踉踉跄跄扶着墙站起来龇牙咧嘴说道:

    “滚!老子……老子杀……杀了……”

    还不等说完,夺龙头一倒晕了过去。

    此时的张天恩还没彻底放下戒备,试探性的喊了几句:“龙爷,龙爷,您醒醒。”

    见夺龙没有反应,张天恩寻了跟半丈长的树支,轻轻的捅了捅夺龙的脖子。夺龙脑袋被捅得晃了晃,也还没醒来。

    此时的张天恩彻底放下心来,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拿起了夺龙的断刀。

    张天恩招呼顺子过来。顺子问道:“天恩哥,咱们这是立马回去村子里报信?我担心我爹娘了。”

    张天恩沉思一会说道:“这事不急,昨天马贼也就几个人,他们必然是先去侦察再回老巢拉人马,咱们还有时间。”

    张天恩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现在难办的是这个夺龙,这药用不了多久就失效,要是他醒来追上咱们或者回去报信,咱们和村子可就真的完了呀。”

    顺子此时也额头冒汗,说道:“那……难不成……咱们……”

    顺子的手颤颤巍巍的做了哥抹脖子的动作。

    手上动作做了一半,顺子急忙说道:“哥,我怕,你让我杀鸡杀猪都成,但是这人……”

    张天恩此时也是一阵头大,对着顺子说道:“顺子,我也没干过这事,平时村里杀猪啥的,倒不觉得有什么,可一想到这是人,我这手就抖……”

    张天恩踌躇了一会。突然见那夺龙似乎眼皮子跳动了一下,顿时大惊失色。

    对着顺子说道:“不行不行,这事必须下定决心!一会药效过了,咱们都完蛋!”

    张天恩在火堆旁徘徊两圈,拳头捶了捶胸口,咬咬牙说道:

    “顺子,这样,咱们一起动手!咱们一起拿刀,闭着眼照着脖子一下子就行,就跟……就跟咱们小时候一起拿斧头砍柴一样!”

    张天恩一边说一边颤抖的咽着口水。

    顺子也呆呆的附和一声,呆愣着眼神全身僵直的被张天恩拉着走到夺龙身边。

    张天恩拿起对准夺龙的脖子,一手拉起顺子的右手握在他的手上。

    张天恩滴着汗低着头说道:“我数一二三,咱们一起用力砍下去!”

    “一!”

    “二!”

    “三!”

    四周一阵寂静,山风轻拂而过。

    张天恩皱着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倒是缓缓的抬起头,睁开眼睛。

    两个人都没下刀……

    突然!夺龙脑袋一阵摆动,低沉的呻吟一声。

    张天恩肝胆俱裂惊呼着:

    “一!”

    “二!”

    “三!”

    “啊!”

    “噗!”

    一股鲜血喷涌而出,两人身上一片红。等张天恩缓过神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只见夺龙的身体一阵阵抽搐。

    此时的顺子早已抽泣着用双手捂着脸,在挥刀的刹那,顺子大叫一声缩了手!

    顺子也缓缓的挪开了手掌,用抽泣的语气不停的重复着:“天恩哥,你杀他了……”

    张天恩像是泄了气一般,缓步走到墙边,靠着墙坐了下来。

    懵了好半天,终于回过神来,对着顺子说道:“顺子,走吧,是他罪有应得的。”

    张天恩和顺子步履蹒跚的往双子村走去,直到天黑才找了个背风的拗口休息起来。两人都不敢生火,怕被人发现踪迹。

    一夜无话,第二日接近晌午才看看回到树林子。横着穿过树林子再绕个弯就能到双子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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