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以身相许。”张良淡淡地说着,心是砰砰的跳,就像来到梦中的海,海边的浪花随着心跳,一下一下跃动着。
明明是司念先说的,为了显得自己像霸道总裁,要把眼前这位良美人占为己有独自享用的意思,他偏偏又点着头把话重复一了遍,听着好像到头来以身相许的是她。
其实不管谁说,意思都差不多。
张良在她额头上一吻,留下一个温柔的凭证:“我心要做太多事,将来少不了四处奔波。我只怕你会嫌弃我不是一个好夫君。”
“我不怕四处奔波,我只怕你会纳妾。你要收别人做小妾,我就去爱别人,我就回天上。”
“良此生唯你一人。山河为证,天地为凭。”
“君不负我,我亦不负君。”司念天不怕地不怕地挑衅起来,“你之前惹我生气,我要罚你侍寝。”
反正都说要以身相许了,馋一下他的身子又如何?反正他现在伤还没好呢,肩膀上使一点劲都疼,又做不了别的……
“那你乖一点等着,我晚点过来。”张良面不改色,八风不动。
“……”她以为自己是个连饭都好意思去要的人,嘴上开车是不会轻易脸红的,可在他面前依然没能撑过一回合,赶紧就当什么都没听见似的跑自己房间里去了。
张良一开始也就是顺着她的话开个玩笑逗她脸红,结果等她回去了,他脑海里的一些想法此时钻了出来,就像被一根羽毛轻轻的挠着,怎么也控制不住,偏偏又看见她有东西落在他那了。
她给他开门的时候,刚洗完澡出来,眼中湿润润的还带着点水汽,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水珠,柔软的衣衫像浴袍似的松松垮垮裹在身上,写意般地勾勒出窈窕的身姿。她一手擦着头发,头发梢儿还在往下滴着水,水把衣衫肩膀处染得半透,甚至还在往下渗着。
雪白的脖颈,精致的锁骨……他情不自禁往下看去……见她竟是光脚在地板上踩着,气得走到她床前把她的鞋拎起来往她脚下一扔:“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别好了伤疤忘了疼,过几天又只能床上捂着。”
司念保持着站立不动的姿势,懵懵地好像洗了头脑子里真的进了水似地问:“我开玩笑的啊,你不会真是来……”
“穿鞋。”张良斩钉截铁,颇有命令的口气。
“真凶。”司念吐吐舌头,拖着鞋走到暖炉边上擦头发。
张良手上搭着的两身衣服,是她上街买的结果吃了个饭就忘在他那了。他拿了件带毛领的给她披得严严实实。
他怕她生病,毕竟她本来身体就差,全靠那一点内功养着。
他想和她长长久久,他无法想象没有她的日子。
“你帮我擦吧。”司念两手拽着衣服边儿,把自己裹了起来,还歪了歪头,用脸蹭了蹭毛领,真像一只小白狐狸,旁边火盆烤着,一脸很舒服的样子。
“我讨厌冬天。”张良一边帮她擦头发一边颇为孩子气地说,“头发真难干。”
“是啊是啊,可惜不能剃光头。”司念努了努嘴,找了张躺椅靠着,头发从椅背后垂下,“换个姿势,果然舒服多了。”
别人把剃头当刑罚,她倒还嫌弃头发长。
司念的“大逆不道”张良已经习惯了,反正她也不会对外人讲这些,他便由着她胡说。
他坐在她身后,给司念梳着头,还挑出几绺来研究,可是等司念头发衣服全干了,他也没弄明白女人的头发是怎么用一根钗子就能固定住的,也不知道司念会不会绾发,要是不会的话……这里就他们两人,成亲的时候可怎么办呢。
此时司念已经揪着毛领睡着了。
张良叫了她几声,她动也不动。他只能把她横抱起来放在床上,可被这么一动,她便醒了,却装作没有醒的样子。
张良熄了暖炉起身要走,不料手上一股力道传来,让他没站稳一下坐在床边。竟是她抓着他的手指,现在又抱着他的胳膊直往她怀里带。
张良轻叹一声,化了三分笑意,雪袖一扫,灭了屋内烛火。
他拥她入怀,闭眼吻她,鼻尖萦绕着的是她淡淡的发香。她浅浅地回应,不禁笑弯了嘴角,他呼吸一滞,俊脸上升起淡淡的绯红。
“别闹了,睡吧。”他终究是忍住了。
半夜的辗转难眠,半夜的安心无梦。
司念清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真的在一个熟悉的怀抱中。愣神了两秒,她又赶紧闭上眼装睡,好想再多躺一会。不一会她觉得光躺着有些亏,赶紧趁张良还睡着,摸他的腹肌。
他的肌肉线条是真的漂亮,她手指所及之处,是流畅而细腻的,每一块都长的恰到好处,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她垂涎已久,平日里给他换药的时候,不太好意思当着他的面干这种事,如今可是有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摸着摸着,感觉他的肌肉好像紧紧绷了起来。
“我醒着呢。”
又被抓包了。看来还是坏事做的太少,没有经验。
司念的手抖了抖,然后跟没听见似的又轻戳了两三下,想着自己可以装作是在梦游,然后再停下,也许这样就能糊弄过去。
“你晚上乱动也就罢了。”张良把她不安分的手捉住了移开按在了枕畔,嗓音低沉得不像话:“大早上的别再乱动,不然我真的要忍不住了。”
煎熬了一晚上,几乎睡不着,连翻身都不知道怎么翻了,便花了一晚上的时间静静看着她的睡颜,司念刚醒时睡眼惺忪的模样,他也看在眼中。
闻言,司念脸上一热,像一只扔进开水里的虾米,蜷进了被子里。“你……”她装不下去了,直到实在闷的不行了才钻出来,结果说出来的话没过大脑,“你什么时候跟我成亲,你就不用忍了。”
“念念,你这么着急?”张良不禁开怀地笑。尚未梳洗的他乌发散乱着,领口微微敞开,让朗朗笑声里带了一丝风流,凤目含情,怎能不让人深陷?
“我就是想光明正大地乱动,啧啧,多舒服啊这手感。”算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女流氓就索性做到底吧。
“以后有的是机会,良已经盘算过了。”张良在她耳边说成亲的日子,“这个日子极好,就是要再等一等,我肩膀还疼着呢。”
然后他低头瞅了瞅自己的左肩,再用手指戳了戳,对着伤疤的位置说道:“嘿,听见没有,你要给我快点好起来,要是新婚夜还疼的话,我就跟你没完。”
司念笑瘫在床,又感动得想哭。
一个满脑子弯弯绕,半夜都在想事情的男人,有的时候真像小孩一样幼稚。
成亲那天,屋外蔷薇花开的正艳,满枝灿烂,一院微香,满天星河将这里点缀得更为明亮。屋内装点着深深浅浅的红,烛光映照着帐中喜被,满室的流光溢彩,也衬得人明艳妩媚,浓烈醉人。
他知道她长的美,但当她将罗扇轻移开去,她略带娇羞的笑意落入他的眼中时,她的容颜仍晃了他的眼睛,这是她第一次化了精致明艳的妆容,也只化给他一个人看,真是素手雪净,粉颈花团,另他半点也不想将目光移到别处。
共牢而食,合卺而酳,匏是苦的,酒是甜的,合二为一,望永结同好,也有同甘共苦的深意。柔情千丝万缕,如结的发,绕上他的心头,绕上他们的前世今生,永不分离。
张良脸上洋溢着深深的欢悦,温柔似玉,清俊如仙。烛光在他眼中跃动,也在他心头点燃一簇火苗。
冠缨之除,花鬓将卸,兰袂褪香,罗帐褰红,麝袅青烟,情浓似酒。
东方之日兮,彼姝者子,在我室兮。在我室兮,履我即兮。
东方之月兮,彼姝者子,在我闼兮。在我闼兮,履我发兮。
他们有过花前月下,风月无边,也有过指点江山,跃马江湖。他们会一起走向他们的未来,纵情山河万里,天高海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