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饭之后,赵嫤让惜雨打了热水来。
两人数日未见,周彧缠她缠得紧,沐浴都要与她一道,在浴桶中折腾的满地都是水,他也不肯叫人进来收拾。
抱着赵嫤上了床榻,又是一番缠绵。
小别自然是胜新婚的。
赵嫤倦怠欲睡时,已是下半夜。
周彧揽着她,瞧着她餍足的小模样,不由笑了笑。
“嫤嫤。”
他唤她。
“嗯。”赵嫤阖着眸子。
她累极了,眼皮都不想抬一下。
“你什么时候放父亲出来?”周彧把玩着她的一缕发丝。
“嗯?”赵嫤半睁开眸子:“这事儿也归你管么?”
“帝京府尹是我的人。”周彧淡淡道:“但最近陛下有将他调任别处的意思。
你若是要放父亲出来,这几日便办了吧。
否则,后头会太过麻烦。”
“那就明日吧。”赵嫤阖上了眸子:“我还思量着,要去走走关系呢。
如此,你倒是替我省事了,也省疏通的银子了。”
周彧笑了笑,凑过去在她唇瓣上亲了亲。
“别闹了。”赵嫤推他,转身背对着他,抱着小被子:“我要睡了。”
“我也睡。”
周彧从后头抱着她,心满意足地阖上了眸子。
翌日。
赵嫤起身时,周彧已经离去了。
她也真是佩服他,昨晚那么折腾,他早上还能早起去早朝。
“姑娘,今日可是要出去?”惜雨一边伺候她穿衣,一边询问。
“你怎么知道?”赵嫤不由望她。
惜雨笑着道:“小王也爷走的时候,悄悄叮嘱奴婢,叫奴婢待人预备好姑娘今儿个要出门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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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赵嫤闻言点头,想着问他:“他可曾留下旁的话?”
“小王爷说,姑娘如果想好了去,径直去那处便好,他都已经安排好了。”惜雨回道:“还有,就是侯爷的实职已经被拿掉了,只余下空爵,以后不能再朝中行走了。”
她和惜时都很好奇姑娘今日要去何处。
但是,姑娘的事情,姑娘想说便说,不想说也轮不着她们过问。
“好。”赵嫤吩咐道:“让她们将早饭摆上来。
另外吩咐一个人到祖母那里去,叫她预备一辆马车,等会儿跟着我走。”
“是。”惜时应了,忙出去安排。
惜雨领着一众婢女,继续伺候赵嫤洗漱。
赵嫤用早饭时,赵老夫人便拄着拐杖急匆匆的来了。
“大丫头,你今儿个是不是要去接你父亲回来?”她一进门,也顾不上旁,就开口询问。
“祖母,快坐下歇一会儿。”赵嫤停住筷子招呼她:“您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性子还这么急?”
老太婆来,她并不意外。
毕竟,最近老太婆最关心的就是赵文俊什么时候能出来了。
慈母之心嘛,她也能理解。
“事关你父亲,我能不着急吗?”赵老夫人缓和了脸色,在一旁坐了下来:“你知道,这些日子我寝食难安,都是为了什么。
只要他能回来,我什么也不求,他平平安安的就行了。”
“祖母别担心了。”赵嫤含笑道:“我这些日子,一直在疏通关系。
今儿个去,应该能将他接回来了。”
“此话当真?”赵老夫人闻言眼睛都亮了:“那,那我能不能跟着一起去,一起去接他?”
她很是有几分激动,盼了这么多日子,总算有下文了。
“祖母。”赵嫤搁下筷子:“那大牢,也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都是有规矩的。
再说,您这么大年纪了,到了那里有个磕的碰的,那多不好?
您还是在家里等着吧。”
她懒得烦神,自然不愿意带老太婆一起去。
“那好。”赵老夫人也不曾勉强:“正好,我留在家里,准备火盆那些东西,好给你爹去去晦气。”
“祖母自己看着办吧。”赵嫤端起乳盏,垂眸抿了一口。
如今,老太婆口里的话已经套出来了,她对老太婆,也没有从前的亲热了。
赵老夫人倒是不曾察觉她态度上的转变,毕竟一心都扑在儿子身上。
赵嫤慢条斯理的用早饭。
赵老夫人就在一旁等着,丝毫也不敢催促她。
直至她吃完了,又漱了口,预备出发,赵老夫人才跟着她一道出了院门。
赵嫤乘马车,直奔大牢。
“站住。”守门的狱卒手持大刀拦住她的去路:“大牢禁地,闲杂人等莫入。”
“我是来接赵文俊回家的。”赵嫤想起周彧留下的话,试探着开口。
那狱卒听闻此言,面上的凶煞之气顿时收敛了去,微微欠着身子,甚至还有几分恭敬:“姑娘请随我来。”
赵嫤抿唇笑了笑。
周彧果然管用。
那狱卒好像是个头领,他一挥手,其余的狱卒都不声不响的让到一旁去了。
“赵文俊,有人来接你了,你可以走了。”
狱卒打开了牢房的门。
赵文俊蓬头垢面的坐在稻草堆上,身上一片脏污,头发凌乱,整个人也瘦了一大圈,眼神麻木且茫然。
狱卒开了门之后就离开了。
“父亲。”赵嫤走上前去招呼。
她上下打量着赵文俊,看着他凄惨无助的模样,心下甚是满意。
这大牢是不错的,她原本以为,得要个一两个月,赵文俊才能面目全非。
却不想,不过十数日而已,赵文俊已经被折磨成了这样。
但仔细看,他身上也没有什么伤痕,可见狱卒们还是给他留了面子,不曾严刑拷打他。
但赵文俊陡然被关到这里,心理上的落差与煎熬,显然比身体上更甚。
赵文俊顿了好大会儿,才站起身来,一脸的激动:“赵嫤,我能出去了?我是不是能出去了?”
“是。”赵嫤点头:“京兆尹已经查明事实真相,我也将银子赔了进去。
父亲的实职,已经全部被革了。
如今,只余下淮安侯这个空爵,父亲以后就安心在家养老吧。”
赵文俊闻言,不禁老泪纵横,点了点头,泣不成声。
能平平安安的活着出去,还能享个空爵,已经算是顶好的结果了。
据他所知,他所贪墨的那么多银两,至少也当判个流放。
眼下看来,赵嫤确实是为这件事出了力气。
“走吧,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赵嫤往后退让了几步,赵文俊身上的味道实在是难闻。
“好。”
赵文俊答应了。
片刻后,父女二人出了大牢。
赵文俊低头望了望自己身上:“赵嫤,我能不能先找个地方沐浴洗漱一番。
我要是这样回去,等会你祖母见了我,恐怕要伤心。”
“前面边有个小邸舍,父亲就到那处去吧。”赵嫤随口便应了。
待赵文俊沐浴洗漱完毕出来,穿戴整齐,看着便有几分样子了。
赵嫤打量,发现他头上已经有了白发,脸色也一片苍白,完全比不得从前的风华,这十几天,他整个人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
“这样,可妥当?”赵文俊见她看自己,不由也低头看。
“挺好的,走吧。”赵嫤转身上了马车。
赵文俊也跟着上了后头的马车。
淮安侯府门前,赵老夫人已经预备好了一切,在门口翘首以待。
蒋晴柔牵着赵秉和,站在一旁,不仅没有丝毫的期待,脸色还不怎么好看。
终于,远远的瞧见赵嫤的马车了。
“回来了,回来了!”赵老夫人激动无比,迎到了路边上。
回头看蒋晴柔还站在那里,她不由得来气:“你杵在那儿干嘛?还不快过来!”
蒋晴柔也懒得同她争执,牵着赵秉和走了过去,心里头去盘算着,等一会儿是直接提出和离,还是等赵文俊与他单独相处的时候提出来?
她肯定是要走的。
纸包不住火。
那晚的事情若是叫赵文俊知道了,她只会更吃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