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欢宜香是一种媚药,能让男人对女人产生情欲。为了吸引大王,她很久以前就开始用这种香料。”
“你想想,每次去她那里时,是不是都能闻到淡淡的香味?”
菡萏真的想起来了,当时她以为只是普通的香薰。
“尤其是在她的卧房里,欢宜香的味道更重!可她却不知道一件事情,直到苏问汤出现她才得知,过量的欢宜香虽然能让男人兴起,却也能让女人绝孕!”
菡萏忽然不寒而栗,“那她就根本不可能孩子……”
“没错,她之所以假装怀孕,是因为看到别的妃子受宠了,为了留住大王的宠爱才这么做的……”
“可是太医不是诊断过了吗?”
“难道她不会收买太医?”
“可是,要生孩子了怎么办?将来她去哪里找个孩子来给大王?”
菡萏想要反驳窦漪房,因为她真的不愿看到这种情况的发生。
窦漪房的语气冷了下来,“或许她找到了能够给她孩子的人。”
“谁?”
“青萝。”
自从青萝跟了蔚慕玉之后,窦漪房就很难在见青萝一面。
而从魏塍那里所知的关于青萝的消息,也只有宫人带给他的话。
窦漪房不禁怀疑,蔚慕玉自从有了假怀孕的计划之后,就打算利用青萝和魏塍的感情,让青萝给她怀一个孩子,这个孩子自然是魏塍的。
为了确认这一点,只要去问问魏塍,有没有和青萝有过床笫之欢便见分晓。
听了窦漪房的推论,菡萏也变得魂不守舍了。她还是不敢相信,准确来说是不愿相信蔚慕玉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窦漪房也知道,菡萏是个老好人,除非让她亲耳见到,听到,否则她是不会马上去判定一个人的好坏。
所以,窦漪房走出了房间,叫来了淡荷,吩咐道:“你去一趟外头,找到魏塍,问他有没有和青萝做过男女之事!”
淡荷虽然不解,但见窦漪房语气不容置喙,也不敢多问,便立刻去了。
“至于你,菡萏。”窦漪房很严肃地说,“你最好不要再听信她的话,以免被她利用。”
菡萏低下了头,似乎在犹豫。
“她现在已经疯了!”窦漪房强调说。
……
黄昏时分,窦漪房独自站在梧桐树下,轻摇着秋千的绳子,神色哀伤。
“你有没有想过,把慕玉的事情告诉大王?”菡萏问道。
“不能说!”
“为什么?”
“青萝还在她手里,我不确定她是否有办法应对。但当她无计可施的时候,一定会拿青萝的性命相逼。”
菡萏看了看窦漪房,从窦漪房的神色看来,她是打算和蔚慕玉斗争到底了。
菡萏无助地低下了头,看着开放正盛的鲜花,春天正是万物复苏的时候,可偏偏她们现在却如临寒冬。
这时候,去了许久的淡荷回来了,窦漪房立刻问她魏塍怎么说。
淡荷道:“奴婢打听到,魏塍轮休离宫至今未归,他们说他也许明天才回来。”
窦漪房心中一凛,幽幽地说:“我怕是等不到明天了?”
“什么意思?”菡萏问,话音未了,她便明白了。
蔚慕玉也许会杀人灭口。
“淡荷,一会儿你再跑腿一趟……”
“嗯。”
窦漪房回书房,在一块丝帕上写了“保护魏塍”四个字,然后交给淡荷,让她托人把信送到张武手里。
她只希望,现在还来得及。
……
夜已经深了,街道上已经鲜有行人,显得十分空旷。不知是从那条巷子里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犬吠,兴许是某个喝醉的人误闯了家宅;
又或许是某个小偷的行径被狗发现了。
夜凉如水,星光灿烂,神秘而又美丽的夜幕,却也是这个世上某些肮脏龌蹉的勾当的饰衣。
魏塍喝了喝多酒,喝得很晚。
他已经醉了,步履蹒跚。他刚从酒馆里出来,正步行前往他投宿的客栈。
途中忽然内急,他便走进一条小巷子里,就着墙边小解。就在这时,他隐约听到有女子叫喊的救命声。他循声而去,拐过一个墙角后,便看到两名大汉拖拽着一名女子。
“住手!”他大声喊道。
但那两名大汉没有理睬,他们一人抓住女子的双手,另一人抓住女子的脚,将女子提来后,就向着巷子的阴暗出走去。
魏塍追了上去,但因为醉酒的缘故,脚下不稳,必须扶着墙面才跑的快。
最后,他还是追到了阴影里,那两名大汉和女子就在眼前。
但这时,女子不叫了,大汉也放开了女子,并像个护卫一样站在女子身旁。
女子脸上露出了狡黠的微笑,魏塍情知不妙,转身正要离开,可退路却被另外两名大汉给堵住了,他们还晃着手里碗口粗的水火棍。
“你们想干什么?”魏塍问道。
那些人没有回答,却突然一拥而上,挥棒击打魏塍。魏塍身为宫中禁卫,身手自然不差,可惜他喝得太多,喝得太醉。
酒精模糊了他的视线,枉费了他一身本事却无用武之地。
最终,匪徒们的一计闷棍正击中他的后脑勺,魏塍视野一暗,身子便倒了下来……
月色凄迷,似乎有雾。
蔚慕玉已经卸了妆,仅穿着单薄的睡衣躺在床上,身上盖了一张毯子。
“主子,已经子时了,歇着吧!!”蝶叶过来劝说道。
“常顺回来没有?”
“还没。”
“大王今夜在谁那里?”
“好像去了秦无涓那里。”
蔚慕玉听了,便联想到最近大王去秦懿莲那里的次数最多。难道秦懿莲会成为下一个窦漪房?
再想想自从她假怀孕之后,就没有和大王享受过鱼水之欢,这么长时间积累下来的,真是快要把她的心烧坏了。
因此,听说大王去了别的女人那里,她的妒火就在心里燃烧。
“好像?”
蝶叶看到主子有些火气,便立即跪了下来,哀声道:“奴婢知错了,奴婢以后一定会打探清楚……”
“算你机灵,起来吧!!”
“谢主子。”
蝶叶刚站起来,霜月就进来报告,说是常顺回来了。蔚慕玉等了一晚就是等他,所以即令他进来。常顺进来,连参见都免了。
蔚慕玉当即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常顺面露得色,“小的办事,主子您就放心吧,都办妥了……”
“很好,终于能安心睡下了……”
听到她如此说,就是要休息了,但常顺却还站在原地。
“还有什么事吗?”蔚慕玉问。
“恕小的冒昧,请问主子,你答应过小的的事情……”
“你放心,只要你好好做事,本良人绝对不会亏待你的。等这次风波过去了,我就向大王推荐你为总管。”
常顺欣喜万分,当即下跪磕头道:“谢主子。”
“免礼了,回去歇着吧!!”
“是。”
众人退去,蔚慕玉望着幽幽的烛火,心里想道:漪房,你还有什么招数呢?这一次,是你要和我作对,可别怪我不顾念姐妹情谊。
灯火灭去,黑暗渐渐湮没一切……
“大王驾到——”
蔚慕玉心中一喜,立刻起身出迎,“妾身参见大王。”
“快起来。”刘恒将她扶起。
蔚慕玉立刻投入他的怀中,“妾身好念大王……”
“本王也是。”刘恒搂住了蔚慕玉,大手摸到了她的腹部,忽然一怔,“你的肚子怎么平了?”
蔚慕玉吓了一跳,冷汗直流,她张着嘴,吞吞吐吐却解释不清。
刘恒脸色阴沉地看着她,冷冷地说:“你居然敢欺骗本王!”
蔚慕玉立即跪下求饶,泪眼阑珊,表现出楚楚可怜的模样。
这一回,刘恒根本就不为所动。这时候,窦漪房从刘恒身后走了出来,脸色挂着诡谲的微笑。
“来人,把这贱人拖出去,直接杖毙!”
蔚慕玉没想到刘恒这么绝情,只见窦漪房朗盛大笑,甚是得意。两名侍卫走了进来,架起她的双手,硬生生地将她拖出去。
她好不容易才抓住刘恒衣服的下摆,哀求他饶命。
可刘恒却抬脚将她踹开,这一脚,直接踢在了她的胸口上,她仿佛听见了心碎的声音,眼前又是一片混黑。
“啊……大王饶命……饶命……”
蔚慕玉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心跳还在。原来,只是一个恶梦。她舒了一口气,唤人进来点亮了灯。宫女看到她满头大汗,吃惊不小,连忙去准备热水来给她擦洗。
这可真是个要命的梦,她自己苦笑道。但也提醒了她,这个时期千万不能大意。洗了脸之后,她却是怎么都睡不着。直到宫人从御药房抓了些药,熬成安神茶,喝完之后才渐渐入睡。
卯时,宫外。
晨雾朦胧,初春的凌晨还是寒意森森。
张武骑着马回到家中,值了一夜的班,他脸上带着倦意。
“将军,您终于回来了……”门子脸上的表情,似乎是有事发生。
张武问他出了什么事,门子告诉他,江雁香一夜没睡,一直在大堂里等着他归来。张武一听,倦意全消。
把马交给门子之后便快步前往大堂。
江雁香坐在客厅里,用手支着脑袋在椅子上睡着了。身旁的丫鬟也昏昏欲睡,看到张武走进来,她急忙叫醒江雁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