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夫人道:“有些事情急不得,要知道欲擒故纵。她现在对我产生了不信任,我就要动之以情,让她知道这宫里只有我是关心她的……”
……
宫女将韩夫人的话转告给了秦懿莲,秦懿莲听后,心里沉寂了下来。心想自己是不是错怪了韩夫人呢?珍夫人那一番话又有多少可信度呢?
莫名烦躁!
索性且不去理会。
傍晚,卿云又来到了应月阁,还送来了韩夫人亲自熬住的参汤,说是给秦长使补身子的。并向宫女询问秦懿莲的身体情况。
秦懿莲藏在帘帐后门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她发现她真的是错怪了韩夫人,并于次日去向韩夫人请罪,告知缘由。
秦懿莲将珍夫人对她说的那番话告诉给韩夫人,韩夫人听罢只是淡然一笑。
道:“我不怪你,我若是你也会起疑的。你只要心想,为何珍氏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时候说呢?还不是为了为了后位而挑拨离间。”
秦懿莲颔首会意,表示今后再也不会听信谗言了。
韩夫人有何她说了些体己的话,然后才送她归去。
这次秦懿莲内心动摇的情况,叶让韩夫人也决定做一件作为对珍夫人的回敬。
“你动我的人,我也要动你的人!”
碧宛可以说是珍夫人手里最重要的一张牌,因为碧宛怀有身孕,刘恒对碧宛肯定非常重视。
由此碧宛可以帮助珍夫人拉票,但如果碧宛没了孩子了呢?
……
晚间,刘恒来到春艳阁,窦漪房欢喜相迎。
膳时,刘恒与窦漪房谈起宫里的事情,不经意间就谈到了选后的事情。虽然窦漪房有意避开这个话题,但也无济于事。
“你有没有想做王后?”
“大王莫要说笑了,妾身不合适吧!……”
“那倒未必。”
“妾身没有这个念头。”
“真是稀奇了,人人都争着想做的位置,你却不想?”
窦漪房嫣然笑道:“人各有志嘛。”
刘恒略作沉思,又问她觉得这个眼下谁最合适做王后。窦漪房想要保持中立,所以就说了不知道。
刘恒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事儿令大王苦恼了吗?”
“本王头都疼了……”
“这事其实说难也不难。”
“哦?请问你有何高见?”
“大王出一份试题,让她们比试出个高低,择优者胜任,不就可以了吗?”
刘恒微微一笑,“这倒是个好主意,本王可以考虑一下。”
饭后,刘恒决定留在春艳阁过夜。
晚上,窦漪房问起了离宫祭天的事情。
刘恒说他只是去那么几天就回来,可窦漪房心里莫名地感到不安。
刘恒有所察觉,问她怎么了。
窦漪房说出心里的感觉,惹来刘恒一阵欢笑,“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时候不早了,不要胡思乱想了,睡吧!……”
“嗯。”窦漪房轻声应道。
怕她睡不安稳,刘恒握住了她的手。令她立即感觉到踏实不少,渐渐的就进入了梦乡……
夜色如墨,巷道里寂寥无人,簌簌的风声中传来几声犬吠。
这个时候,正是熟睡的时间。
可是,阴暗中不定时间地出现了一些人,他们匆匆忙忙,都朝着一个地方去——陈府。
偌大的密室里却只点着几盏灯,灯光下是拉长的人影,十几个人,低声细语地议论着。
虽然这里是密室,虽然知道没有人能随便闯进来,但是他们依然不敢高声,因为他们所谋划的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吗?”
“都准备好了……”
“明日大王就要离都前往荆山,留守都城的兵力不到六千,禁军更只有两千,正是我等动手的好机会。”
众人齐声曰是,或点头表示赞同。
“举事的时间,公子以为何时最佳?”
“后天子时!”
后天,刘恒正好去到荆山,那时候举事,即便刘恒得知赶回来救援,他们也有足够的时间拿下王宫了。
据统计,陈冕召集到的人马有四千人,这四千人里有城里的守卫,有各同盟者的府兵,还有一些江湖帮派的帮众。
这些人已在这段日子里陆陆续续进入都城,居在各处,只待号令。
“今日就到此,诸位回去吧,切记,莫要走漏了风声。”
“明白!”
众人依次散去,陈冕送走最后一人,回到书房,还见书房亮着灯。他走了进去,只见陈敬轩在自斟自饮。
“爹,天色不早了,早点歇着吧!……”
“你且坐下,陪爹喝几杯。”
陈冕入座,倒酒。
陈敬轩又喝了一杯,问道:“我问你,这次举事,你有多大胜算?”
陈冕笑了笑,“爹,你怎么又问起这个?”
“我只是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爹,您多虑了。这都城里的文武百官基本上都跟随代王千王荆山了,剩下的人有何能耐?我们又是突然举事,发动奇袭,再加上里应外合,这王宫根本就守不住!”
“我担心的不是王宫守不守得住,我是担心太后是否会绝对支持我们?太后若是真要对付代王,何须费此周章?”
“爹,这您就不明白了。太后是不能明着对付代王,如果她这么做了,必定会引起其他地方王的声讨。那些地方王就会哦团结一致反对她啊!”
陈敬轩也很清楚吕后再打压刘氏势力,扶植吕氏势力,所以她要对付刘恒一点也不奇怪。
虽然理由他都懂,但不知怎么的,就是放心不下。
但事已至此,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他也只能无奈叹息。
陈冕已经把安抚的话都说尽了,接下来,就让他爹看看结果,便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爹,早点休息吧!……”
“我还有一个问题。”
陈冕听着。
“你想好退路没有?”
陈冕不屑地笑了,在他看来,此事绝无失败的可能,要何退路?
但陈敬轩还是为他准备了一条退路,就在城西的土地庙,那里面有一条地道,直接通往城外。
“爹,你的这条退路一定不会派上用场的……”
“但愿如此。”
……
凌晨,五更。
刘恒正好醒来,侧脸一看,窦漪房还在睡着。念及窦漪房有孕在身,刘恒便没有将她叫醒,自己轻轻地下了床,走出屋外。
蓝衣已经准备好了浴汤,供他沐浴。
沐浴后更衣时,窦漪房悄然走到了他身后,从蓝衣手里接过衣服,为他穿上。
刘恒不经意间,眼角余光瞥见了窦漪房,责怪地问道:“你怎么起来了?”
“为大王更衣,正是妾身该做的……”
“本王还特意让你多睡一会儿的……”
“一会儿再睡也无妨。”
刘恒穿好了衣服,面对着窦漪房,抬手抚上她的脸颊,眼里满是爱怜,“等本王回来,便晋封你为夫人。”
“妾身谢大王。”
刘恒微微一笑,就和窦漪房道别,转身走了出去。窦漪房忽然追了出来,只为和他说一声“路上小心”。
刘恒在她香额上浅吻一下,说道:“我会的……”说完,有令蓝衣扶窦漪房回去休息,然后就走了。
蓝衣扶着窦漪房,在旁偷乐,窦漪房问她笑什么。
她说道:“主子和大王真是恩爱,真是羡煞旁人啊!!”
“你什么时候也敢拿你主子打趣了?”
“奴婢知错了……”
“我也就说说而已,看你,什么都当真。”
蓝衣闻言,面上又露出了天真的微笑。
朝阳升起,霞光染红云雾。
刘恒率领文武百官,以及四千禁军浩浩荡荡地走出都城城门,向着荆山进发。
从高处俯瞰而下,蜿蜒曲折的人马犹如一跳青色大蛇,徐徐而行。宫中之事,暂时交给丞相张苍以及舅舅蒲昭料理自是不提。
却说这日,窦婴到街上游玩,路过醉红楼时,想起曾听人提起的醉红楼花魁楚红袖是代地琴艺一绝,便入得楼中,求听一曲。
楚红袖自从陈禄入狱之后,自思与陈禄已无将来,于是更加尽力尽心于舞乐,只求能遇上一位意中人,带她脱离苦海。
她对慕名前来听曲的对象也是十分挑剔,其一要知书达礼,其二要腰缠万贯,其三要年轻有为。正因为她要求高,所以大部分时间也都是闲着。
而今听到有一俊逸少年想要见她,她便喜出望外。从里屋窥视琴室,见到窦婴其人,心中大喜,连忙换上盛装,款款而至。
“楚红袖见过公子。”
窦婴连忙回礼。
楚红袖一双媚眼,不断地暗送秋波,但窦婴却不解风情,一心只为听琴。
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一位符合心意的男子,可这男子却对她没有一点意思,这不禁让她倍感失落。
人家给了钱的,这琴还是得弹。想起自己心中苦楚,楚红袖便弹出了一曲哀歌。
窦婴听得入了神,心弦跟着琴音游离天外,被她这曲子感动了。
等她一曲抚尽,窦婴便令人摆上一桌酒席,向其请教曲艺。
“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呢。”
“在下窦婴,字王孙。”
“窦婴……”楚红袖轻声念叨着,而后笑道,“你的姓氏让我想起了一个人,论琴艺,她还在我之上。”
窦婴心喜,便问是谁。
楚红袖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说出了出来,“说来你恐怕不信,她就是现在的窦美人……”
窦婴怔住了,随即喜笑颜开,“你说的是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