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条下来泊车时,车辕发出一身震响。
到府宅门口了。
四条将脚凳放下,在外喊一声:「夫人,下车了。」
车内,吻的情浓的两人终才分开,霍凝头抵着她,声音轻悄的说:「突然有种罪孽感」
「仿佛真的在和自己小姑姑做这样事菀菀,你被我吻了多久?」
梁菀迷离的双眼看他。
早不知要如何回答他了,就在他贴上来时她又像被定住手脚,心中纠结难耐可身体却十分诚实。
从霍凝吻她,到她陷入沉迷,到现在的两人难舍难分,仿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她敛下眼睑:「我该回府了。」
「嗯。」
少年终分开她,将身让出空隙,理着衣角。
梁菀扯好衣领,整好鬓发,从他身边越过。
下车前,她将手中的药瓶递给他,叮嘱着:「腿上的伤回去记得擦药。」
「好,一定。」
少年冲她扬起笑容,单手扶了她一把。
短暂的肌肤接触让她脸色更烧,想到刚才深吻的痴缠,她越发弄不懂自己心。
她这是怎么了,为何开始放纵他的行为?
四条在这时打开车门,向里面一张望便觉气氛不太对,有些格外暧昧。
四条再瞧她家世子那满面春风的得意劲,便知怎么回事了,小婢子去扶梁菀下来,故意地说:「夫人,您放心吧奴婢一定将世子安全送回将軍府。」
梁菀被四条揶揄,忙道:「我有什么不放心」
面对她的口是心非,小婢子已习惯,夫人脸皮薄,心思重,她知道不能太开她玩笑,否则夫人真的会在意。
梁菀独自进府。
马车继续前行,带走关于少年所有气息,梁菀知道自己心房混乱,急需要一个人冷静冷静。
然她刚入府不久,便遇见秦修文。
端方的少年见她恭敬行礼,可脸色瞧着沉郁,梁菀见秦修文只站不走,不由问他还有什么事。
秦修文透过她似乎在看什么。
少年十分犹豫,又很想认证。
终隔了半晌秦修文问:「嫡母突然进宫,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梁菀怔了怔,「嗯,案子上的事。」
「那嫡母可见到霍大哥了?」
梁菀心头预警,仔细看少年,问:「你找他有事?」
秦修文:「关于軍营的事,他那日给了我一身軍衣,我瞧着不太够,想多领一身换洗穿。」
秦修文讲到这里梁菀道:「拿来我瞧瞧,不用麻烦他了,我照着尺寸可以为你做一身。」
秦修文未拒绝。
应允的同时领梁菀去他房中。
两人走在路上,秦修文不禁侧头看她,自他知道梁菀与霍凝的私情,便总是会想,她这样做是否对的起他父亲。
可又一想,似乎在记忆中梁菀与他父亲相敬如宾,丝毫没有亲昵的画面。
秦修文的眸落在梁菀唇上,瞧那里口胭全无,甚至有些红肿,秦修文便在走了几步后问道:
「嫡母觉得霍大哥这人如何?」
梁菀脚步停顿。
她未接话,抬头看秦修文,试图从他眼中看出什么。
梁菀:「你怎么这样问?」
秦修文:「是有时候看他同韵竹打闹,觉得他若娶了韵竹也好,韵竹那个性子霍大哥能压的住她。」
梁菀:「」
秦修文
:「可又一想,霍大哥虽总说要娶韵竹,但他也没对韵竹展现多少兴趣,还有那日来府上闹的权相妹妹,霍大哥那样的骄子,身边定是不缺娇美红颜。」
「嫡母,你说霍大哥往后就算娶了娘子,会收心吗?之前他风流在外,心仪他的女子数不胜数,他的娘子,该是怎样的惊世容颜才能配的上?」
秦修文讲这些话时一直看梁菀,她低垂头,看不清表情,可她行走的步子却越来越小,直到停住。
秦修文说霍凝收心的时候,她心跟着颤了。
会不禁想,霍凝的年岁还小,他现在对她的兴趣能否维持到以后,等过个三年五载,他会不会再看上其他女娘?
少年现在是尚未全部得到她,还有情欲在,他对自己百般温柔,或许也是他手段之一。
她以前从不会想这些,那时对他毫无情感,只想赶快摆脱他,好让两人错误关系回归正轨。
而现在呢。
为何她的心会隐隐作痛。
她倏然加快脚步,与秦修文说:「他将来如何,那都是他的事。」
秦修文嗯了一声。
少年回房拿了新衣出来,梁菀抖落瞧了瞧,是铁灰的颜色,粗棉布,最基础的交领男衣。
她算了尺寸说:「新衣我两日便可做好,等你入了軍营多带几身,倒换穿了。」
「那多谢嫡母。」
秦修文道。
梁菀摇头让他不用如此客气,她本就女红好,做个新衣对她来说太简单。
只是
梁菀在看见这铁灰軍衣时会想到霍凝,想到之前他同自己说的尺寸。
她那日说要为他做鞋靴、腰带,不如就趁秦修文入軍前,一并做好。
等到秦修文入軍那日,霍凝一定会上府来领他走,到时找个机会给他
她想的十分美好。
便别了秦修文回自己房去,少年看她远离背影,不由口中喃喃:「父亲,我到底要不要替嫡母瞒下去?」
将軍府内,霍凝自回去便心情甚好的喂棘珍鸟。
他翘着腿手拿梁菀给的瓷瓶,唇边的笑意从回来便没停过,另一手心不在焉抖动着美棘草,让棘珍鸟自己凑前来吃。
小家伙为了吃口美食随他动作伸长脖子又缩短脖子,霍凝此刻全沉浸在梁菀的世界里,哪管得了它吃的如何。
少年絮絮叨叨:
「破碗,你家娘亲同爹爹亲了好久,说不定在过不久她就要成为你真娘亲了。」
「」小家伙毫无反应,专心吃草。
「你说等娘亲来了,我同她生几个好呢?」少年又抛出问题,棘珍鸟敖的叫了一声,算是回应了。
霍凝还欲说,府中管家道:「世子,塔漠皇子来了,就在厅堂求见。」
一听阿漠寒,霍凝所有轻松情绪全无,神色沉顿,他甩了草,去前厅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