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山见状,满脸怒色的冲到队伍前面高声喝道:“本官乃是开封府尹聂山,正在抓捕抢拐官眷家属的老杆子,你等速速让开道路,退往一旁!”
在聂山和众衙役看来,这些厢禁军听到他的名号后,肯定会乖乖服从。
却不料,这群厢禁军却严阵以待,丝毫没有退开的意思。
“你们是想阻拦本官办案吗?谁是主事人,速速出来答话!”
聂山气得脸色铁青,担心拖延下去会放跑了贼人,忍不住都要动手了。
“下官东厢禁军都虞候孟奎拜见府尹大人!”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军官不慌不忙的从厢禁军中走了出来,冲着聂山淡淡的拱了拱手。
孟奎?
吏部侍郎孟昌龄的侄子?
他们不是蔡相的人吗?怎么会不顾蔡攸蔡大人的颜面前来阻挠本官?
是王黼在搞鬼?还是孟家参与了老杆子之事?
聂山眯起双眼,目光不善的打量着孟奎道:“本府得知有一群老杆子正往桃花洞方向逃窜,正带人围布,你因何带人阻拦本府?
放跑了贼人,或是官员的家眷出了什么意外,你但得起这个责任吗?”
“老杆子?什么老杆子?
兰提举和谭提举听说汴京生乱,特向官家请奏,令我等带兵帮忙维持汴京治安。
下官在此巡视已近半个时辰,并没有看到什么老杆子,府尹大人莫不是消息有误吧?”
孟奎打着官腔,直接装糊涂。
说话间,还对手下问道:“你们可有见过可疑之人?”
之前韩虎一边派心腹假装投降带路,意图杀害聂山和江辰;一边针对一些貌美出名的官员家眷动手;
本以为聂山和江辰会在劫难逃,不料江辰因为意外发现了普法寺之事躲过了一劫;聂山在高手的护卫下也只是受了点轻伤。
而令韩虎和郭浩初等人更没想到的是,江辰所谓的封堵跟他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并不是只封堵地下入口,而是深入地下用水泥和大石切断了各处通道,让整个地下交通都陷入了瘫痪状态。
这也导致那些抢掠女子的老杆子们换了几条路都无法前往地下皇宫,加上后路又被封死了,不得已之下只能从密道走出,打算先去桃花洞潜伏下来。
结果就被高处瞭望的衙役看到了,招来了聂山的围剿。
好在兰从熙没敢轻视江辰和聂山,提前留有后手,以维护汴京治安的理由把东厢禁军给派了出来,这才有了蔡奎在此阻拦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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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如今街上一个乞丐都见不到,哪里来的什么老杆子?”
几个厢禁军指挥使同时摇头。
他们作为厢禁军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油水,唯一高收入来源,便是老杆子们的孝敬和不断更新换代的营妓了,所以都对聂山和江辰围剿老杆子一事充满了敌意。
“什么乞丐?
如今老杆子早已伪装成了百姓的模样,刚刚过去那一批挟持妇女的便是了!你们难道也没有看见吗?
还不快快给本府让开?再敢阻拦,可别怪本府去官家面前参你们一本!”
聂山发现孟奎似乎有意拖延时间,心中一阵怒火中烧。
“什吗?
刚才过去那群百姓竟是老杆子?不可能吧?老杆子不都是乞丐吗?”
孟奎一脸的‘不可思议’,猛地一拍大腿,懊恼道:“糟了!看来本官是中计了!”
说着,他回身下令道:“快!快给本官整队!本官今日要协助府尹大人一起捉拿贼人!”
“是!”
数百厢禁军拖拖拉拉的答应了一声,便混乱而又墨迹的整理起了队形。
足足半刻钟时间才整顿完毕,随即就在聂山的面色铁青当先向景德巷内冲了进去。
“该死的!
他们这哪里是要捉拿贼人?分明就是故意拖延时间,阻拦我等!”
开封府判官崔朔见状,对聂山皱眉提醒道:“府尹大人,地下老杆子之事恐怕比我们原本想的还要复杂许多。
孟家根深叶茂,势力不容小觑,兰提举更是官家身边的心腹红人,若是他们都与此事有所牵连,只怕……”
“哼!
有什么可怕的?该害怕不应该是我们,而是那些做了亏心事的赃官!
待地下通道全部被封堵完毕,老杆子无处可藏时,我倒要看看他们如何收场!”
聂山恨恨的望了眼前面行进速度极慢,将衙役全部挡在后面的厢禁军,吩咐道:
“崔判官,你带人从外面将此地团团包围,本官跟进去瞧瞧,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说罢,聂山就跟进了巷子里。
孟奎嘴角露出了一丝嘲弄的笑意,对于聂山的布置毫不在意,因为他知道那些老杆子只要进入了桃花洞妓馆,聂山就再也抓不到人了。
事实也跟他料想的一般无二。
聂山成包围的封锁了桃花洞区域,经过一番搜索之后,连老杆子和那些被拐女子的影子都找不见。
“人哪里去了呢?明明应该躲在这妓馆之内才对啊!”
聂山盯着妓馆的各处建筑,一阵皱眉打量,想了想后对崔朔等人吩咐道:“本府怀疑这里也有通往地下的密道,你马上给我重新仔细搜索。
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些官眷找出来!”
“是!”
崔朔答应一声,就要行动。
不料一道冷笑忽然传来:“府尹大人,你这是要作甚?
人家让你搜查,一是给你颜面,二是为了自证清白。府尹大人难道还要得寸进尺,拆了人家的营生不成?”
恩?
兰从熙?
聂山满脸意外,皱眉道:“兰大人,你怎么会在此处?”
废话!
我不来这里,你还不得把桃花洞妓馆给拆了呀?
兰从熙一脸不爽,态度倨傲道:“你与江辰把汴京闹得混乱不堪,人心惶惶,咱家是请旨出来为你们查漏补缺的!
这里咱家在你们来之前已经严密搜查过了,你也搜查了一遍,并无可疑人等,府尹大人还是另去他处吧!”
另去他处?
聂山眉头一皱,冷声道:“兰大人,下官属下亲眼所见,有一群化妆成百姓的老杆子挟持几位官眷女子向此地逃来,人没有找到,本官如何可以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