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亲眼见到贼人逃入了这桃花洞妓馆吗?”兰从熙冷声问道。
“这倒没有,不过……”
聂山很是不死心,先有孟奎拖延时间,后又有兰从熙出面阻止,令他本能的觉得此地不简单。
“没有什么不过!”
兰从熙冷冷的打断了聂山的话,阴声道:“再说一遍,咱家已经搜过了,并没有发现可疑人等。
府尹大人如果要跟江辰那个小奸佞剿灭老杆子,还是另寻他处吧!”
随着兰从熙话音落下,蔡奎立时带着厢禁军们拦住了衙役们进院的通路。粗略搜查他可以不管,但掘地三尺,那是断然不可能的!
“你……”
聂山气得直瞪眼,忍不住怒火之下,也顾不得兰从熙的特殊身份,冷喝道:“兰从熙,你不过区区一个宦官而已,有何权利阻拦本府办案?
本府劝你,还是速速退去,莫要惹祸上身为好,否则当心晚节不保!”
“哼!就凭你?也敢对咱家如此放肆?
咱家倒是要看看,是你的府尹位置不保,还是咱家的晚节不保!”
兰从熙不屑一笑,聂山在别人面前是位高权重的开封府尹,可在他这位宋徽宗的心腹面前却还有些不够看,更何况他身后还站着蔡京呢。
正打算嘲讽几句,院落之外忽然响起一阵马蹄声,接着陈次升与几个家眷丢失的官员就满脸担忧的冲了进来:
“人呢?我等听说此地发现了老杆子和被挟持的人质,他们现在何处?”
聂山面带愧色的摇了摇头,开口回道:
“本府怀疑此地藏有密道,贼人已经躲了进去。本欲令人凿地搜寻,不想却遭到了兰大人的阻止!如今正在与兰大人交涉呢!”
“不知兰大人因何阻止?”
“莫不是受了老杆子们的好处?”
“难怪老杆子可以横行汴京多年了,不想竟有如此之大的靠山!”
陈次升和许景衡几人同时对兰从熙怒目而视。
老杆子选取挟持的女子目标很明确,全部都是与蔡京不对付的人,所以这些人算起来也是兰从熙的对头,急怒之下,说话就不那么客气了。
“放肆!咱家的清誉岂容你等随口污蔑?”
兰从熙被他们看得一阵发虚,恼羞成怒之下直接下令道:“来啊,给咱家将这几个随口污蔑上官的佞臣拿下,咱家要带他们去官家面前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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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
聂山没想到兰从熙如此猖狂,赶忙带着衙役上前护住陈次升等人,皱眉冷声道:“兰大人,你不准本府搜查贼人,却对受害官员以言语治罪,这是哪家的王法?”
“哼!”
兰从熙怒瞪了聂山一眼。
他知道今日暂时无法趁机对付陈次升等人,便不耐烦的挥手道:
“聂大人,此地你我已经各自搜寻过了一遍,既然没有发现可疑之处,就没有继续搜查、浪费时间的道理。
你还是前往他处吧,此地要是出现异常,咱家会看着办的!”
“那若是贼人借此地逃脱了,令无数官眷受到伤害,兰大人可能承担得起这个责任?”
聂山虽然心中十分确定了某种答案,却拿兰从熙毫无办法,这令他感到很是憋屈。
“若贼人因为咱家而得以逃脱,咋家自然会向官家请罪,就不劳烦聂大人操心了!”
兰从熙一脸的皮笑肉不笑。
等那些人从地下逃远了,他只要把密道一堵,就永绝后患了,根本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你……”
聂山、陈次升和许景衡等人个个脸色难看,进又进不得,走又不甘心,一时之间都僵在了原地。
不料,一道笑声却突然从兰从熙身后响起:“兰提举,你打算去向官家请罪吗?正好,本官也有要事去见官家,不如便同路吧?”
“恩?江辰?”
“你……你特娘的怎么会在这里?”
兰从熙目瞪口呆,满脸的不可置信。
聂山和陈次升等人却满脸惊喜。
而更令他们激动的是,随着江辰出现,一队队济民军也从一处内苑之内走了出来,还押运着二十几个狼狈不堪的可疑男子。
“良辰,这些就是老杆子吗?被他们挟持的女子呢?”陈次升一脸急切的冲到了江辰的身边。
江辰笑道:“陈大人不必担心,那些被挟持的女眷除了受到些惊吓外,并没有任何损伤。
我正打算调几辆马车进来,一一将她们护送回家呢。”
“好,好,良辰你思虑得甚是周全,老哥在此多谢了!”
“多谢江大人!”
在陈次升的带头下,许景衡等人齐齐对着江辰鞠躬行了一礼。
“诸位大人不必多礼。”
江辰抬了抬手,苦涩道:“据本官所知,这只是老杆子的一股手下而已,其他人并没有跟他们同路,所以解救出了的女子是否是你们所想之人,本官还不敢保证。”
“什吗?”
陈次升等人闻言,立时紧张起来。
江辰赶忙安抚道:“诸位大人也不必担心,那几个小杆子说我们有一队人马刚好封死了通往内部核心区域的密道,他们进不去,其他人料想也进不去。
说不定其余女子已经被别处人马解救了也未可知!”
“但愿如此吧!”
陈次升等人说话间,便满脸担忧的冲进了内苑。
聂山见状,上前问道:“良辰,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此事说来话长。”
江辰把普法寺的事情当众说了一遍,随后笑道:
“我在柳絮儿的带路下,本要看看此地是何处,不想竟半路之上遇到了那群挟持妇女的老杆子,随即就把他们给拿下了!
如今元成和程勇他们已经带着柳絮儿向另外一地赶去,想必还能抓到不少大鱼。”
“好!好!如此一来,我们便也可以暂时向官家交差了!”
聂山满脸兴奋。
他的僚属邓伦邓推官听说江辰抓了不少大小杆子和一些官员,禁不住手下一阵冒汗,强笑上前道:
“江大人,不知普法寺中被捉拿的僧人和犯官何在?是否可以转交给我们开封府下狱审问啊?”
“这是应当的。”
江辰心中有点不情愿,虽然一定程度上信任聂山,可却认为开封府里的官吏们并没有理门之人可靠。
但涉及司法之事他却没有理由拒绝,只能闷声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