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碧溪见到血切远去,一怔,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继而对乾坤试探地喃喃:“我不会真的说错什么了吧?”
“不会。”乾坤沉声,摇了摇头,“穆山海在他的心目中是不可动摇的,这得让他自己去判断穆山海的为人究竟是怎么样。咱们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的。”
“我也是感觉穆山海这个人奇怪得很,但是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一旁久久未语的伍常盛,此时却露出了一些笑容。
伍常盛走到了众人的面前,踱步一阵,方才缓缓地开口:
“刚刚她说的不错,这一次剑阁的名望虽是大噪,但穆山海的名声却不是很响。向王都低头,这可是修士之耻。”
“这便意味着,所有曾经的志士的血都白流了。他们拿着志士们的血,去吃本不属于自己的馒头。可他们不知,在王都的眼里,他们也只是一个工具而已,随时都可以丢弃掉。”
乾坤听到伍常盛的分析,很是欣喜,他立刻请他再多说一点:“对啊,常盛哥,你与他直接还有过面对面的接触,你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我的脑海里只浮现出了两个字:窥伺。”
“他是一个极度窥伺机会的人,只要有机会,他便一定会把握住,从而让他攀登到权利的最高峰。”
“我只能说这么多,剩下的你们自己去想吧。”伍常盛神秘一笑,只提供这么多信息,不再继续与他们讨论下去。
“也不提了,不提这些事了!”乾坤觉得伍常盛说的也够清楚了,就不再追究此事,“碧溪姐,宇霄兄弟,你们两个说说自己为什么来到这吧。”
乾坤看向了楚碧溪和陈宇霄,发现他们身上穿戴的东西可是十分高贵,比他们这些土老帽高级多了,肯定就是个富家子弟。
“我?我就是自己出来的,在家里待着多没意思,外出探险别提多有趣了!”陈宇霄潇洒地笑了笑,脸上的表情云淡风轻。
楚碧溪的脸色却不是那么的好了,提到此事,她的眉头就竖了起来,嫩拳攥在一起,语气也凌厉了几分:“还不是我那个倒霉催的塞主把我支出来的!他刚一上来,就对我们这些前朝元老立了一些规矩。就这一次,因为他有事情,又把我安排来参加拍卖会,我炼制的蛊都快完成一半了!”说到最后,楚碧溪气得火冒三丈,难以遏制她内心的极端情绪。
一瞬间,她周身的气势爆发,没想到这样妖艳多姿的女子,脾气会这样暴躁。
她这一发威,周围的人都不好受了,乾坤等人纷纷受到了灵压的打击,喘息不过气来。
这神官境后期的修为,可不是闹着玩的,随随便便的灵力一个波动都够在场的所有人喝一壶的。
“碧溪姐!快把灵力收起来。”陈宇霄率先受不了了,见旁边的人都是一脸苦状,连忙出来阻止她疯狂的举动。
楚碧溪这下才感觉到自己刚刚有些失态了,迅速收回了自己的灵力反应,赧红着脸向众人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
“咱们还是去前面看看吧!”
“好!”
……
离开乾坤等人的血切,正在向着剑阁的方向拼命的跑着,他不想在外人面前展现出激愤的一面,只是强行压抑着自己的泪水不爆发出来。
血切不信,义父真的会像是他们说的那样不堪。他可是血切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若连他都不可信了,这世上还会有什么人是值得托付的。
血切回到剑阁之中,径直走向了穆山海的房间。正打算要进去,在一旁放哨的方敬轩拦住了他。
“师弟,穆长老在修炼,还是别去打搅了。”
一时失魂落魄,再加上方敬轩的声音有点疲惫,血切压根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是继续自顾自地拖着身子向前走去,视方敬轩若无睹。
方敬轩眉头一皱,上前出手挡在了血切的前面。
“我要进去。”血切的声音沙哑黯然。
“你怎么了?”方敬轩看到血切这幅低落的样子,也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立即问道。
血切未答话,只是挣脱着方敬轩的束缚。方敬轩见血切这样硬闯,也不好动手,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直接走了进去。
此时的穆山海正坐在地毯上炼化着八荒剑气,见自己的门被莫名其妙地打开,眼神之间顿时闪过了一丝阴翳之色,一阵恼怒涌上心头。
穆山海见修炼进程被打断,只好站起身来,收敛起容色,转过身去。
一看是血切,穆山海便笑了笑,关心地上前问道:“是血切啊,你怎么来了?”
“心里不舒服。”血切憋着涌上心头的伤感,只能这样说,“想和义父聊聊。”
血切想了又想,还是不把楚碧溪说的那些话告诉穆山海,闷在了心里。
“当然可以。”穆山海让了血切一个座位,让他坐下平复一下心情。
血切见到穆山海的瞬间,心胸顿时开阔了起来,越加坚信了他的判断。
义父绝对能给我一个答案的。
“嗯!”血切声泪俱下,一滴泪水从他的脸颊划过。
“又和谁生气了?我记得你小时候一生气,就哭着跑来找我,没想到你这么大了,性子还是没变。”穆山海递给了血切一杯茶,抚摸了一下血切的头,慈祥地笑了笑。
“是我太不成熟了。”血切低下头,神色怅然。
“没关心的,你从小就缺失关爱,只有我在你的身边。当然会变得很任性了,义父理解你。”穆山海擦拭去血切眼角的泪痕,轻声安慰。
“嗯!”血切的心情好了不少,乖顺地点了点头,看向穆山海的眼神也充满了希冀之色。
“那现在,能和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穆山海微笑地看着血切,慢悠悠地问。
血切还是愣了愣,想了又想,就把有人说穆山海坏话的这件事简单地告诉了他。之后,又陷入静默了。
穆山海听了,不气反笑,满不在意地为血切开解:“血切,没事的,你要记住,在世而为人,不可能任人百顺,总会有人来诋毁你的。你只要相信你心中的大道,一些质疑,自然会在时间的推移下,迎刃而解。”
血切满意地点了点头,穆山海的话,让他受益匪浅。
“义父!你说的对,他们说什么便让他们说去吧!我从今天开始也不会与他们辩解的,因为我相信义父,你不会做出让我失望的事情。”血切开悟了一般,从容地说道。
穆山海深切地笑了笑,见血切这样,很是心安,便对血切说道:“好!血切,你明白就好。我的修炼还有一段进程,你先出去吧。”
血切乖乖地点了点头,立即转身离去,还轻轻地关上了门。
穆山海见血切一走,眼神当中顿时闪过了一丝疑虑,心里有一些惴惴不安。
“看来反对我的声音还是有很多,无论是剑阁内,还是剑阁外。”
“有必要继续做一些事情来维稳了,都给我耐心地等待着吧。”
穆山海攥了攥手心,紧紧地收拢,骨骼碰撞而产生得“咯吱”响声清脆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