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熬了药回来,就见两方人分庭抗礼,丽妃、谨王殿下和他未过门的王妃坐在一边,皇后和太子坐在一边,皇帝坐在主位上,齐刷刷地看向他,他头上的汗当即就哗啦啦般如下雨一样。
“梅枝,喂金玉喝药,她可是我们的关键人物,保住她的命。”
丽妃娘娘吩咐完梅枝以后,就对张太医道:“您之前说百血毒是一种组毒,那么本宫想请您检验一下,两种毒是否分别存在于这盅汤和这壶酒里。”
张太医不敢去猜测这背后的情景,只悄悄望向了皇上,皇上道:“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
酒壶和汤放在桌子上没再被人动过,张太医从自己的医药箱里拿出两个小的容器来,将酒和汤分别倒入,然后再次拿出一个较大的来,将汤和酒混合在一起,交融的那一瞬,容器中发出了呲呲的响声。
沈嘉虞抬眸去看,就见原本还算清澈的酒会和汤变成了肉眼可见的乳白色,且冒着热气,像是瞬间产生了反应。
“臣已经能确定,这便是那百血毒,毒经中说,百血毒的药引和毒素混合在一起,不仅会变成可视的白色,还会冒白烟,根本不需要加热,这也是使人血液沸腾的原因。”
“只是到底是选用了哪几种药材混合,药引又是什么,臣还需进一步验证。”
皇后想的是一劳永逸,亲自上门来看丽妃和燕绥之的死状,根本没打算掩饰,也没想到自己的阴谋早就被识破了,所以酒壶里的酒很容易就能查出被下了药来。
“证据摆在你们面前了,这总不能再狡辩了吧。”
丽妃把玩着一个空酒杯:“皇后娘娘说给本宫赔罪,本宫信了,酒也喝了,原来你想赔罪就是要我的命啊。”
“酒是母妃带来的不错,可谁能证明,毒是母妃下的呢,也许是丽妃娘娘在宫中的仇人太多,谁提前知道母妃要来赔罪,想借母妃的手除掉你呢。”
太子开始了他的诡辩。
燕绥之冷冷地望过来:“那本王就有理由怀疑皇后是得了太子的授意了,毕竟一国之母,高高在上,怎么会和宫里的其他妃子说自己的打算呢,除了皇后身边亲近的人,谁又敢随便乱动皇后的东西。”
“一系列的事情发生以后,皇后都没替自己辩解,太子就上赶着解释,很难不让臣弟怀疑,你是知情人,或者你就是幕后主使,借刀杀人的是你,连自己的母后都能利用,太子殿下,你可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儿子啊。”
太子还想再说,皇帝拍了一下桌子,怒吼道:“够了!”
“皇后,你贵为国母,不说替朕操持后宫,做好后方工作,反而随意赐酒残害嫔妃,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
皇帝早就看清了局势,丽妃和燕绥之分明就是胸有成竹,就是想将罪名牢牢地按在皇后的头上,今日太子和皇后他必须得动一个,恐怕还不止这一件事,一旦闹大了,皇后的命都保不住。
“父皇!”
太子不曾想,皇帝居然会帮着燕绥之他们来定皇后的罪,皇后若是受罚,他这个做太子的也得被牵连,朝堂上如何会议论他都想得到,没了皇后的坐镇和帮衬,外公家的地位也会一落千丈。
皇后还欲争辩,却被皇帝一个冷漠带着警告的眼神钉在原地,她知道这是大势已去,皇帝向来都是明白的,他不追究,只是因为她做的事尚未触碰到皇帝的底线,也没损害皇帝的利益。
而今日,丽妃他们准备充足,怕是不能善了。
“臣妾就是嫉妒丽妃重活荣宠,心中不甘,想要给她个教训罢了,此事和太子无关,他不知情,只是见不得本宫这个做皇后的被别人蹬鼻子上脸,踩在脚底下,才会出言。”
“下毒一事,臣妾认罪。”
沈嘉虞还以为皇后会辩解两句,倒是没料到她这么干脆承认了,而后她就看到太子噗通跪在了皇帝膝前,她不由摩挲着挂在腰间的小包,里面有燕绥之给她装的一小半松子。
有点儿想嗑瓜子,哦,不,是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