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阳和金串拉呱了一阵进了梁老头的院子。
院子里拴着的一条大狼狗咬了他几声，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急忙叫住狗，把李茂阳让进了屋里。
李茂阳打量一下这女人也算徐娘半老。
他心想这梁老头也算个人才，老了老了还又找了这么个相差近三十岁的女人，还生下个七八岁的男孩儿。
难怪这老家伙临到老了还这么拼命挣钱，还把自个儿也整饬出一副风光男人的样子来，坐着霸道戴着金表，领着徒弟养着狼狗。
嗯，老家伙这一辈子也算活得风光体面了。
“茂阳，坐！翠儿，给茂阳拿碗快！”梁老头坐在沙发上正泡炒米手把肉吃，“哈哈，才听说你在河套那边也是个人物啊！”
“没，也就能混碗饭吃！”
李茂阳笑道，随即坐下来，接过梁老头年轻老婆递过来的碗，也泡炒米，削着羊肉片吃起来。
“师叔，你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啊。”
“还行吧。”梁东山笑道：“人这一辈子，外表多风光那也是给外人活的，自个儿关起门来过的日子才是给自个儿活的。
你看那些当大观当明星的，出了外面威武扬场的不知有多么牛逼，回到家里有时还担心受怕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呢。
还有的直接就怕得自杀了，有的得抑郁症死球了。
其实人活得自个儿舒心快活就行了，不要整天有的没的胡思乱想。”
发一通老年人惯有的感慨，梁东山话题转到正经内容上来。
“茂阳，你就是想学学给人打面相吧。
这个要学的东西真就海了去了，你师叔我，其实也就学了个边边角角。
不过就这点儿边边角角的东西呢，你七八天也学不到多少啊。
人这一张脸，体现的东西太多了，可以说包罗万象！
就这一张脸，既能看出人体内的气血阴阳状况来，也能看出人的心理情绪来，还能看出人的前世今生、往事前程来，还能看出人的寿格贵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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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么多东西，师叔我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全给你教会？”
李茂阳摆摆手道：“师叔，我别的不学，我只学和诊断病情有关的。”
梁东山摇头道：“茂阳你不懂，你说你只想学跟诊断病情有关的，可有时它这些东西是很难分开的啊。
你比如说阴阳气血状况和心理情绪有没有关系？和前程往事有没有关系？
这些东西，其实很多时候是纠缠在一起的，就像一团乱麻一样，要理出个头绪真的不简单！”
李茂阳听了梁老头这话，想了一想，感觉梁老头这话也有些道理。
“那师叔你就只给我教一下偏重诊断病情的那部分内容，再给我弄几本书我自己看，看不懂的问你。
这七八天我就尽量学，能开个头入个门也好，以后再慢慢理解琢磨，有不懂的地方打电话问你。”
……
两人说成这样，梁老头就一边吃饭一边给李茂阳讲了起来，有时还拿过几本繁体字老书给李茂阳看。
李茂阳用心地听着，随时像看课文一样总结中心思想和段落大意，不然真会昏昏欲睡地摸不清头脑。
因为这梁老头的废话和题外话实在太多，你要一股脑儿地接受，那听着听着就直接睡觉了。
即便硬撑着听完，大概率也会云里雾里地不知东西。
跟着这样话唠的老头儿学点儿东西，又是学的这种很多时候只能意会，无法用话语说清楚的东西，可真特么的不容易。
……
一上午，梁老头给李茂阳讲了一阵，讲累了，就丢几本书给李茂阳让他自己看，有什么不懂的问他。
李茂阳也看不懂他这些相面书，就硬着头皮看看，然后再跟梁老头请教，不过倒是跟金串请教得多。
金串因为李茂阳送了他那一条华子，而且也是个闷虋骚男，别看表面上不爱多说话，但心里也有着强烈的表达欲，见李茂阳请教他，那真是问一讲十，还深怕李茂阳听不懂，讲完后还要问一遍李茂阳听懂没听懂？
这样，一上午的时间，李茂阳倒是和金串呆着的时间多。
一边看书，一边领悟，时不时和金串请教一下。
而梁老头不仅年老容易累着，还不时要接应来访的顾客，真没多少时间教授他李茂阳。
来访梁老头的人各行各业，所求之事也是五花八门。
有一个来求梁老头解梦，被耳尖的李茂阳听了个清清楚楚，也差点儿把他暗笑断肠子。
这人是来求解一个吃翔梦的。
梁老头还问得很详细，问他梦中吃的翔有多粗多长等细节，最后给这人解答说是一个来财梦。
李茂阳心中暗笑，这么解此梦，是根据“钱难挣，翔难吃”来的吗？
然后还有个背着一个羊骨龙（全羊）领着十二岁的一个小孩来开锁的。
包锁开锁这种事在农村非常普遍。
李茂阳也不知道这包锁开锁到底有没有用，这事谁都说不清。
但老哭老哭的小孩子戴上一根红线就不哭了，这种事倒的确有，李茂阳就亲眼见识过。
……
总之吧，简单一句话，梁老头目前情况就是这样，有玄学病给人看玄学病，没玄学病就给人看实病。
李茂阳问金串得知，梁老头给人看的病中，其中玄学病能占到80%多。
李茂阳因此在梁老头这里倒也算是长了些见识，不管他相信不相信吧，现实情况就是这样，来找梁老头看玄学病的人真的很多。
而且吧，特么的这种事还从来也不会有医闹。
真的是吃的一碗安心饭啊。
当然，李茂阳也听说做这一行的大多都会有些残疾，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反正李茂阳自己是不会沾染这种事的。
敬而远之。
最多他心中知道有这么一码事，或许在这次学习中也可能多少能领略到其内在的一些逻辑性，甚至有可能在今后给人看病中暗中悄悄利用一下其中的一些逻辑，但他肯定是不会明目张胆地去搞这些事的。
哪些饭能吃，哪些饭不能吃，这样的定力他李茂阳还是有的。